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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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眉，目光灼灼，看了她一会儿，移开眼，弹了弹烟灰，“你不是委屈吗？”
“……”
呵呵。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睡吧，不能让你受委屈。”他低低地说，又吸了一口烟，望着夜空，始终没有与她对视。
夏牧心里一暖，难得听话的‘嗯’了一声，在空地上把睡袋铺开。
黑夜静谧，只剩海浪还在造作。
季向北靠在旁边的树上，望着熟睡的姑娘，一宿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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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至八月是X市的雨季，天气变化无常，碰上大雾大雨，船就会停航。考虑到这样因素，夏牧在来之前就与船家事先约定，如果遇上停航，就等复航后再来，她会一直等在海边。
第二天一大早，船家果然如约而至。
“我走啦，后天见。”
众目睽睽之下，夏牧又在季向北耳边吹了一口气，然后与张沐阳登船离开。
项左的内心是崩溃的，趁着拍摄还未开始，把季向北拉进小树林问话。
“她是谁？别跟我说是粉丝，粉丝没有这么胆大包天的。”项左指着船离去的方向，语气严肃地问。
季向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云淡风轻地吐出三个字：“老同学。”
“什么？！”项左拔高音量，差点跳脚，手指抖了起来，“你、你、你……你上次说的老同学，是女的？是她？”
“嗯。”
“卧槽！季向北你是自己傻，还是当我傻？你别玷|污‘老同学’这个纯洁的词，那姑娘媚得跟妖精似地，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
季向北展了一下眉，又望向海上，那艘船越来越小，像纸船一般，随着海浪摇曳。他勾了勾嘴角，声音轻淡：
“你也这么觉得？”
“……”
项左抚了抚额上的黑线，双手叉腰，仰天长叹一声，“我可能要被开除了。”
“……”
“老板千叮万嘱，要你务必在这次拍摄中对王文嫣多加照应，这样不仅能够炒热度，增加你的人气，也可以推她上位。你不仅不配合，还半路搞出个小妖精，你让我怎么向老板交代？你可知道王文嫣她是……哎，算了，我一个要被开除的人，还是省点心，你随便放飞自我吧，我不管了。”
项左心如死灰，自暴自弃地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单手托着腮帮子长吁短叹。
这时小陈过来喊季向北——
“季哥，拍摄要开始了。”
“嗯。”
季向北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向片场，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对项左说，“我尽量配合。”
“真的？”项左猛地抬头，一脸惊喜。
“嗯。”
项左大喜，等季向北走远，才自言自语嘀咕一句：“但愿这次CP能炒起来，不然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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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渔船内。
在海上航行了一会儿，进入服务区，手机开始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等到手机安静下来，夏牧才解锁屏幕，一条条查阅。
大部分是广告、手机费催缴和信用卡还款提醒信息等，有用的只有三条——
【季向北助理：少女，告诉你一个特大好消息，季哥杀青啦！】
【导师：下周一出开题报告。】
【唐小希：我回来啦。听说你去采样了？手机怎么打不通？今天你爸爸打电话来宿舍赵你，要你得空给他回个电话。】
第一条——看到得太晚，已经没用了。
第二条——今天周三，算上周末离下周一只有5天时间，这周有得忙了。
第三条——
夏牧盯着信息呆了一会儿，锁上手机屏幕，眯起眼，望着海天相接处，思绪飘得好远。
……
“夏连成，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
“你记住，这个家是被你毁掉的，我不会原谅你，到死都不会。”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你签完，我们从此各不相干。”
那年她十六岁，在K城念高二。母亲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夏连一直成不肯签字，拖了几个月，直到她高二下学期结束，他才签了协议。后来母亲就带她转学到外公外婆居住的小县城。
也是那个时候，她跟季向北断了联系。
……
船靠岸后，夏牧又坐了半个小时公交车，才回到学校。
研究生宿舍是两人间，布置类似酒店式公寓，不过没有厨房。夏牧与唐小希本科时就是舍友，现在又一起保研，理所当然的住在同一间。
一进宿舍，唐小希就逮住她开始八卦——
“孤男寡女共处一岛，同学，说出你的故事。”
“……”
夏牧砸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拿了他多少好处？卖我卖得这么开心。”
“呃……呵呵……”唐小希一脸怕怕地退到书桌前，拿起书挡在头上，弱弱地说：“不算多，就两张贺一杭的演唱会门票。”
“贺一杭？”夏牧低念了一声，想到在岛上碰到的那个人，问：“他很有名吗？”
“有名，火死了！我超喜欢听他的歌。”唐小希激动地放下出，从柜子里拿出两张演唱会门票，递给夏牧一张：“喏，分你一张。我本来打算约帅哥去的噢，是不是超感动？”
卖了她再分她一半卖身钱，有什么好感动？
她又不傻。
夏牧放下背包，拉开拉链，一边把采集到的样本从里面拿出来，一边慢悠悠说：“你留着撩汉。以后别再跟张沐阳起哄，我对他没兴趣。”
“知道，你对全校男生都没兴趣，刀枪不入油盐不进。说起来，牧牧，你该不会性冷淡吧？”
性冷淡？
夏牧想起昨晚与季向北在小树林的事，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坚|硬如铁的胸膛，舔了一下唇，说：“不会，我性致挺高。”
“对谁呀？”唐小希一脸八卦样。
“你。”
“哎妈呀，你别吓我。”唐小希吓得倒退两步，伸直手臂立起手掌，做出一个‘我拒绝’的手势，“我对你只有纯洁的同窗情谊。”
“……”
夏牧好笑地斜了她一眼，继续整理样本。
唐小希嘿嘿两声，抓着后脑勺，说：“对了，你知不知道，冰美人去北京啦？”
“北京？”
“对呀！她要去考电影学院。”
“是嘛，挺好。”
“她临走前还让我转告你，说谢谢你。她为啥要谢你？”
夏牧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大概谢我给她灌了一碗毒鸡汤吧。”
……
整理完样本，将换洗衣物丢进洗衣机，手机充上电，痛痛快快地冲了个热水澡之后，夏牧才精神了些。
刚出浴室，还来不及吹头发，夏连成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看了一眼，没接，抓起一条干毛巾擦头发，等发梢不再滴水，换好居家服，电话还在响。
典型的夏连成作风，不达目的不罢休。她一直不接，他就能一直打下去。
冷冷地盯着手机呆了一会儿，拿起来，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夏连成焦急的声音——
“终于打通了！牧牧，你回学校了吗？听你同学说，你去什么荒岛上采药去了？你又不学医，采什么药？你没受伤吧？有没有饿着？”
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眼眶有些热。
她将眼睛睁大几分，头微仰，咬了下唇，语气生硬地说：“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爸爸就是担心你。”
“哦，挂了。”
“哎哎哎你别挂，先别挂。哎，你这孩子，也不问问爸爸好不好。”
夏牧咬紧唇，没有接话，隔了一会儿，那边又说——
“你表哥陆丰这周会去X市，我让他给你带了点东西，都是你阿姨亲手——”
啪地一声，手机扣到桌上。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讲——“你要记得吃。爸爸这边还在忙，就先挂了。”
夏牧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松开。
这时手机又响了一声，有新信息进来。
解锁，点开微信，是表哥陆丰。
【陆丰：我后天到X市，晚上一起吃个饭？】
手指跳动，秒回：【没空。】
【陆丰：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就这么说定了，穿得美一点噢，还有其他朋友一起^_^】
【……】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几年了？
夏牧回想了一下，上一次见面还是她离开K城前半年，他要出国读书，全家人一起去机场给他送行。
一转眼五六年了。
但她不想见他——带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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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牧返校后，又开始没日没夜的泡实验室，一方面指导张沐阳和两个学妹重新做汞含量检测实验，另一方面准备新课题的开题报告，忙得焦头烂额。
转眼到了周五，与季向北约定的日子。
下午四点左右，她给季向北发了条短信，然后向张沐阳交代了几句实验的事，便回宿舍，为晚上的约会做准备。
在宿舍楼下正好碰到唐小希背着书包下来。
“咦？牧牧，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有事。”
“哦，我要去图书馆奋战，拜拜！”
“拜。嗷，对了，”她一把拽住唐小希的书包，回头加了一句：“我今晚不回来。”
松手，上楼，下一秒听到唐小希在身后大叫——
“啊啊啊！不回来是什么意思？你要夜不归宿？”
她勾唇一笑，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告诉过你，我性致很高。”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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