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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舍己救人 ...

  •   姬瑜闻言脸上露出酸涩表情:“那本宫呢?”

      将姬瑜推开,那人道:“殿下折煞在下了。”

      姬瑜被他推得踉跄,凄然望向眼前人: “自本宫将心托付于你,便对你言听计从,从未违逆,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让你……”

      那人冷笑:“殿下早晚会觅得良配,又何必挂心在下。”

      姬瑜摇头:“哎,你是总爱说些让本宫伤心的话啊。”

      那人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吩咐道:“殿下,等商繁胥把人送过来,接下的事,一切按在下说的办,你可不能玩别的花样。”

      虽是心有凄楚,姬瑜也并非沉浸于哀怨中就无法自拔的人,转瞬收敛了心神,似笑非笑道:“是啊,你说什么本宫就做什么,从来都是乖乖听话的,即便是那讨人厌的严士明,你让本宫收伏他,本宫依旧……”

      那人却也笑道:“唉,殿下,一切事若非你自愿为之,别人又如何能强迫你呢!”

      姬瑜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任何话。

      这夜回船后,商繁胥和柳兆衡各自有要忙要想的,到第二天一大早才把姬瑜提出的要求和盘托出。

      大家知道要把柳兆衡送到姬瑜手里后,船上就闹腾起来。

      其中,关虔数表现得立场最为坚定,他左右踱步,神情焦躁,最后一拳打在栏杆上:“有什么了不起,姜国的公主,竟然有胆管起我封国的人了?想把弟妹要过去伺候她,想都别想,我们谁也不答应!”

      这一拳下去后关虔更加咬牙切齿,也不知是因太过痛恨那公主仗势欺人,还是因手痛所致。

      其余人士,商济及商家私船的上下人等,自然看商繁胥脸色行事,此刻商繁胥冷凝着表情,他们自然要神情比他更严峻,而李高义,则是低头琢磨了又琢磨,暂时没吭气。

      看有人操心自己的事,柳兆衡心态平和地告诉他们,这事不需要他们瞎操心:“谁说的谁也不答应,我自己就已经答应了,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要去。”

      李高义听她如此大义凛然,以为她是不想让商繁胥为难,就想着既然她这般重情重义,自己怎能置身事外:“我们确实要想办法,可不能把小嫂子送过去。”

      商繁胥点头,却不说句话。其实他不说话,也就是不答应了,回想之前柳兆衡见到姬瑜时一系列怪异举动,他心里明白,她定是有事瞒着自己!此番,她坚决要去姬瑜船上,绝不可能是为了去伺候人的,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人让她煞费心思,他真的好生妒忌!

      商繁胥知道她是不会听自己话的,所以经过昨晚,他已经做了诸般调配,不管她会有如何举动,必须都在自己可控范围内。而他现在不想说话,是因为还想生一下闷气罢了。

      但柳兆衡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从昨晚回来他就有些不对劲,柳兆衡试探他道:“你们怎么看起来都挺激动,人家公主不知道我是公子爷的义妹,把我要过去,充其量只是人家眼瞎而言,没有任何要刁难的意思,公子爷是明白的。”

      关虔也道:“繁胥,你怎么不说话啊?当时你就该拒绝的!”

      柳兆衡打趣:“或许,某人在那么美貌的公主面前,开不了口吧!”

      商繁胥看她一眼:“我只是不想让你惹祸上身。”

      这话说得可真委婉,什么不想她惹祸上身,自己和他出行至今,所有的事情,不都是因他才惹上的?

      关虔听他说得憋屈,很为他抱不平,作势又打一拳在栏杆上:“你自以为能设想周全,可祸事要落到头上时,是不管你怎么周全的,人家就是不让你好过。我这人一向坦坦荡荡,容不得人家欺负到头上来,我们这就去对面船上把话说清楚,要是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你商繁胥的义妹,还敢不知轻重的强要,看我不给她好看!”

      柳兆衡打定主意要去那边救阮舒窕,不管人家公主要不要她,她都自己上赶着要去,这下机会正好,她才不管这帮子人什么个说法。

      只是看商繁胥表情凝重,话也不怎么说,决计是有事在隐瞒,她为探个虚实,便故意煽风点火:“人家堂堂公主之尊,我们又能怎么样,我好赖不过就是个做丫鬟的出身,向来就是伺候人的,去伺候公主也不吃亏。我过去以后,公子爷另外认下个义妹就好了,何必为我把事情闹大了,得罪了公主,多不好收场。”

      关虔没商繁胥沉得住气,一听这她这自暴自弃的话,耿直道:“弟妹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还能受她摆布不成!”

      柳兆衡反问:“那我们能怎么样?”

      李高义心底寻思对策,虽然不好自己出面,但自己头上还有兄长撑腰:“这事急不得,不是还有三天吗,我们再想想,一定会有万全之策。”

      柳兆衡点头,听他要拖延时间,猜到他是想拉外援:“是啊,三位都是世家子弟,论手段是各有道行门路,但有话说得好,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即便托了其他人来帮一把,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以后呢,被一个公主给记恨上,只怕日子不会太好过。”

      李高义细想,此话有理,一旦自己惊动了兄长,只怕这事就闹大了。以兄长对公主的执念,哎,也许会弄巧成拙……

      关虔看李高义又在犹豫,有些生气:“你小子果然是怕开罪了公主,连弟妹的事都不想管了。”

      李高义赶快摇头:“我哪里是怕得罪公主,只是……”只是不想引来更大麻烦呀!

      关虔不给他分辨的机会:“只是什么只是,你莫非是惦记着娶她呢!”

      李高义摇头不止,这事,仅想想都是诚惶诚恐:“我怎么可能娶她!”

      这二人闹腾不停,商繁胥越发冷静:“都别闹了!”

      旁人瞎操心,真正的事主却要做世外高人,果然平日里是说得好听,动真格的就躲一边去了!

      不过,柳兆衡也不认为他这态度有什么不对的。她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还挺不错的,要不说给你们听听。”

      商繁胥和李高义各有心思,没有搭理,唯有关虔捧了她的场:“你说说看。”

      毕竟她是商繁胥的义妹,这一路又给了人不少惊喜,关虔下意识会高看她一眼,自认她是个聪慧灵巧之人,她的想法必然不会是拙见。

      柳兆衡道:“不如先把我送去公主手里,你们赶紧开溜,只要出了姜国境内就找个地方等我,我自己寻个法子脱身,再去那里找你们。”

      她是拿定主意的:一旦救出阮舒窕,便要去手刃那个祸害得阮舒窕叛族的人,所以是不可能和他们一帮人一起行动的。

      族里的天干十部,具有对叛族之人处刑职责,她身为天干东部甲系之首的继任人,虽然从前没有承担过这样重大的责任,但那都是以往她没有遇上过这等事,一旦让她遇上了,那就是当仁不让的!

      商繁胥不知道她心底有这样的主意,反正是不放心她走,依她这心性独自处理事情,肯定会出事:“不行,我不答应,我是不可能和你分开的。”

      可管他说什么,柳兆衡不当一回事:“你留着就是拖我后腿,反而害我跑不了。之前你没好意思在公主面前承认有我这个义妹,是帮了大忙了,人家公主只当我是个小丫头,不至于把我盯太紧,我看到机会就可以跑,凭我这身手,公主船上那几个家伙,没有谁能拦得住我,只要你行行好不捣乱,我一准能跑掉,如果你心有不甘,非得要去公主面前显显本事,才真是把我害了,当然,也把你自己和你两个好兄弟一起害了。”

      柳兆衡这话,虽然是不给商繁胥面子,关虔却听着有理:“这也是个办法。”

      看她行事作风,不是个会受人欺负的,送她去公主船上,她应该能够全身而退。

      不仅关虔这么想,李高义也搭腔说了一句:“我也觉得可行。”

      商繁胥不理二人,只对她道:“万一你脱不了身怎么办?”不仅是姬瑜,还有那让她不安,让她愿意费心的事或人,万一她应付不及,自己又不在身边,该如何是好?

      柳兆衡自信道:“不可能,你把我当什么了,这点脑筋我还是会动的。”

      商繁胥知她本事不差,她却不知他会关心则乱,只听得他断然做主:“反正我不答应,你也别动歪脑筋。”

      说服了旁人,他却刁难,柳兆衡笑问:“那你想怎么样?”

      她笑中的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商繁胥道:“这都是当年我自己惹出来的事端,我自当一力承担,岂可累及兆衡。”

      柳兆衡耸了耸肩,把脸侧向一旁:“你好有能耐!”

      她想,自己这样说话刺他,他却神态平静,想来是真正的难以说服,正好,她也懒得去说服他!

      这样想着,她已从怀中摸出一枚柳叶镖,还没有谁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就见她抬手将柳叶镖掷出,击在商繁胥额间一处大穴上。

      虽没有加害之意,还特意用了手柄那头而非锐利尖端击中商繁胥,但她心性之决,动作之快,简直惊诧了眼前的关虔和李高义,如此一言不合就动手,果然是商繁胥的义妹!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柳兆衡一个飞身掠来,率先接住被击晕过去的商繁胥,然后随手推到离商繁胥最近处的高义身上,李高义手忙脚乱把商繁胥抱住。

      柳兆衡回身便察觉关虔向自己袭来,与他过了几招,并没想和他动真格的,可是应付一下后发现他越发和自己较劲,她一个推手把他震开:“你先别激动,我不过是点了他的一处穴道,让他昏睡几天,又没害他性命。”

      关虔瞪向她:“你怎么能对他动手!”

      说罢,心底气不过又冲上来对她拳脚相向,柳兆衡有一招没一招地应付,没几招后商济已带人赶过来,把关虔拖开,然后又安排人把商繁胥背回船舱里。

      在联合李高义劝止住关虔不要冲动后,商济才道:“公子对姑娘的用心,姑娘理应明白,是何故对公子如此……”

      柳兆衡道:“说服不了他,又不能让他阻止,不这样做,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你……”关虔听得生气。看他激动又起,李高明赶忙挡在他和柳兆衡中间,对柳兆衡劝道:“你至少不能这样对他,你明知道他是为了你好。”

      柳兆衡道:“如果有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为所欲为,我就该任由别人碍我的事吗?”

      她这样不知错,关虔更火大:“你怎么能说繁胥是别人,既然你已经是繁胥义妹了,就该……”

      柳兆衡笑着打断他:“好了,人都已经昏过去了,要教训我的话,还是等着他醒了再说吧,不然你只对着我吼,我又听不进去,你岂不是白费口舌了。”

      关虔一下火气攻心,李高义赶忙把他拉住:“你就行行好吧,我们总不至于繁胥大哥一倒下就欺负他义妹吧。小嫂子虽然行事冲动,但也是为了不让繁胥大哥为难才出此下策,她并没有任何恶意。你也知道,她行事洒脱率性,本是她心性单纯之故,料想这也是繁胥大哥欣赏疼爱她的缘由,我们做兄弟的,哪里能……”

      关虔被他叨念得虽不痛快,却也听进去了几句:“行了,婆婆妈妈的,当我是什么人了,哪里会真的和她一般见识。”

      这下,既然没了商繁胥的阻拦,接下来怎么办,就都是柳兆衡自己拿主意了。

      她击晕商繁胥,关虔生气归生气,还是不放心她独自往姬瑜那边去,李高义是需要避嫌,自己大可不必。他亲自跟上小舟,一直护送柳兆衡上了姬瑜的船才罢休。

      她转身上船那一刻,就听关虔道:“你且先去她船上,我们会在约好的地方等你,若十日后等不到你归来,我们是定要把你夺回的。”

      柳兆衡笑了一笑,没有回头应他。

      这船上有她要搭救的人,救下人后还得去寻一个她该杀的人,只怕十日,是归不了的。

      上了姬瑜的船上,并没见那仙人之姿的公主亲自来迎接自己,柳兆衡被姬瑜派的一个宫女给领着,去换上了一身标致的宫装。

      那名宫女仔细给她梳妆后,柳兆衡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此容颜,尚不及身后宫女姿色万一,公主给她这极好的衣裙,真是在暴殄天物!

      没多久,柳兆衡就听门外有几名宫女莲步移来,进门后为首的称:“殿下有请,姑娘请跟我来。”

      柳兆衡被带到一富丽堂皇的房间内,房里暂无他人,桌上却摆了几盘精心准备的宫廷糕点,柳兆衡也不客气,自顾自吃了起来,又过去一会,房门被打开,公主跨步进来。

      柳兆衡忙着吃食,也不打算起身迎驾。宫女要出声呵斥,却被姬瑜制止。姬瑜让宫女退到房外,房间仅余下了柳兆衡和她二人。

      姬瑜打量着柳兆衡,如此粗俗不知礼数的女子,容貌也无任何闪光之处,何故……

      对方不说话,柳兆衡便不理她,后来还是姬瑜先开口:“你不怕本宫?”

      这话问得蕴含丰富,若说怕,到底怕的是公主天威?还是虬人嗜血?

      公主天威?自己并非这外界中人,身在族中,不受凡俗束缚,哪管她公主不公主!

      虬人嗜血?这个按道理说,是关系身家性命了,要怕还是可以怕一下的……

      柳兆衡拍了拍手上的饼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几口吞咽下去后,才道:“怕你,不就等于怕一只蜜蜂、蝴蝶,况且你还飞不起来,我有什么必要怕你!”

      既然要做虬人,那又何谈为人,虫豸而言,她怎会怕!

      果然如自己所料,她已知自己虬人的身份,姬瑜沉稳道:“你不怕本宫。”

      柳兆衡与她对视:“蜜蜂蝴蝶什么的,无缘无故缠着我不放,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面对着如此天家贵气、震慑之美,任何人一眼过去都会失神片刻,而柳兆衡却是微眯着眼,露出一个极为微妙的笑容。

      姬瑜自进这门起便被她一路挑衅,虽也生气,面上却不动分毫:“你以言语轻贱本宫,本宫不和你计较,不仅如此,本宫还挺同情你。”

      柳兆衡道:“蜜蜂蝴蝶也会对人有同情吗?不知是哪里来的优越感呢?果然,作为人,我是无法理解蜜蜂蝴蝶所思所想的。”

      姬瑜目光一冷,一步一句向她而来:“本宫是天家公主!你以为自己是谁?是商繁胥义妹?你能陪商繁胥走多远,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陪你玩玩,你还真忘记自己是谁了!”

      随着她的靠近,那让人迷醉的香味愈发浓郁,虽然不见七重谜,但久经七重谜侵染的虬人,也是自带了七重谜的气息。柳兆衡被她的香气袭扰,掩住口鼻赶紧后退几步,连自己极爱的点心也顾不得,匆忙间挥手就掀掉了。待离姬瑜有一段距离了,才道:“谁不把谁当回事还说不准呢,你个做公主的操这闲心,看来虬人做得很愉快嘛。”

      她躲避的样子充满嫌弃,姬瑜冷哼:“不识抬举!”

      姬瑜拂袖离去,走出那房间,对着一众伴驾宫女,她一言不发。直到走得离柳兆衡已经足够远后,纵使身边的宫女未曾驱散,她仍忍不住对那隐匿于刑天之境中人道:“你想借由本宫告诉她的话,本宫已经传到,她的回答,你可满意。”

      原来,刚才的房内并非空无一人,那人早已藏匿在刑天之境中,即便是柳兆衡,也并未发现这个技法高深的同族人。

      那人瞬间破境而出,周遭的宫女看着突然现身的俊朗男子也都是一怔。族中秘术,不可被外人所见,若是见了……她们还来不及惊慌,便觉一道冷厉剑光从眼前闪过,顷刻间统统毙命!

      一时间四周血气聚盛,姬瑜闭目深嗅这鲜血的芬芳,脸上身上都染上了血花,显得更为妖冶邪魅。那人轻轻抹去姬瑜脸上一滴滑落的血珠:“这孩子心性天真,我只是舍不得她受人欺骗,殿下何故动怒?”

      “本宫并非动怒,只是……”缓缓睁眼,看着这个让自己心动却又无法被自己掌控之人,姬瑜故意刺激他道:“只是上次她故意划破手指,本宫嗅到了她血的香味,就算本宫尝过那么多你同族人的血,还是忍不住被她的血所牵动。倘若哪天公子玩腻了她,不要她了,就把她送给本宫吧……”

      她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他给扼住了咽喉:“殿下,在下说过无数遍了,唯有她是你万万不能动的!”

      他的手并未太过用力,姬瑜已感觉呼吸困难:“是吗?本宫兴许是忘记了。”

      看她难受到面目扭曲,那人松开了手:“以后记住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舍己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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