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下旨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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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烧烤没有加任何调料，但还是比军营里的日常粗粮好了很多。对此，我还是很满足的。可惜古代讲究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我只好在一边默默地吃着，也不好开口。没想到吃到一半，一阵略带嘈杂的响动突然传来。听声音，似乎是从军营那边传过来的。
“那边怎么突然那么吵呀？” 我很疑惑地起身。
“糟了！”严明小声说道，并且迅速地丢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烧烤。“莫不是军营发生什么事了？” 他和风生衣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准备离开。
“严明！”我叫住他，“你要回军营吗？我也去！”
“郡主，”风生衣对着我摇了摇头。“严明去军营看一下情况，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的消息吧。”
“那……那好吧。”虽然心下着急，可是严明的提议是现下最合理的：我不会武功，哪怕军营真的出事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可能会变成一个额外的负担。
“风生衣，你说军营会出什么事啊？”严明走后，我局促不安地问道。
“据属下猜测，极可能是安禄山偷袭军营。”
“啊？那……”安禄山这么快，就准备偷袭军营了吗？
“郡主请放心，若真是安禄山所为，则此举多为刺探我军虚实，不会派出大量叛军；且军营近日加强了防守，探子极有可能会被抓获。”风生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如此，我就放心了。”
果然，不久后严明就回来了：安军果然是派探子来查探军情。可惜两名探子逃脱，抓获的五名探子自尽身亡，无法通过他们得到一些安军的情报。
“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我对风生衣和严明说道。万一让李俶发现我偷偷跑出来吃烧烤，肯定要骂死我了。但是安禄山派人刺探军情，现在他肯定在和各位将军商讨应对敌军的方法，无暇顾及别的事了。
“是，郡主。”
军营内。
“林致，我回来啦。”我走进营帐，小小声地说道。“听说安禄山派人来刺探军情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有十个守卫……”林致叹了口气。“殿下他们正在商讨应对安军的计划。”
“嗯。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林致没有回话。但我能感觉到，她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我刚走出军营，就看到李俶和几位将军模样的人边走边交谈。李俶抬头看到了我，微微一笑：“离末。”
“见过大王兄。”我连忙走到了他们跟前，对李俶行了个礼。
“这位是离末郡主，”李俶扭头对两位将军说道。接着，他又扭头向我示意：“这是哥舒翰将军，”这是一位肤色黝黑、看上去很是威严的将军。“这是郭子仪将军。”郭子仪的五官看上去比哥舒翰柔和些，但同样威严，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熟练老兵。
“见过郡主。”他们二人对我行了个礼。
“二位将军，”我连忙回礼，顿时有种压力山大的感觉。
“二位将军彻夜未眠，议事辛劳，还是快些回军营休息吧；我们丑时再议。”李俶转身对二位将军抱拳行礼。
“殿下也要多多保重身体。”二人回礼后，便向各自的营帐走去。
“王兄昨夜彻夜未眠？”我看着李俶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活力满满的他这么疲惫的样子。“王兄辛苦了。”
“没什么，”李俶的声音有点沙哑。“离末，方才你见到的两位将军，若是你以后看到他们的情况……立刻通知我。”
“离末明白。王兄也赶紧回营帐休息一下吧。”
我刚一转身，就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哥舒翰……哥舒翰……哥舒翰！哥舒翰，不就是那个不愿投降安禄山，被一个吐蕃将领绑在马背上强行投降的那个将领吗……以他的气节，一定不愿意苟活……但是，如果现在就让李俶给他打剂预防针的话，他有没有可能会愿意假意投诚呢？毕竟，大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东山再起……但是转念一想，太早告诉李俶这个消息，好像又会对他的整体部署不利；说不定，李俶还会改变策略俩试图扭转局面。可是，李俶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是啊，他怎么会想到李隆基会受奸臣蛊惑，下旨命他开潼关迎战呢？
可悲的是，我看到了未来，却只能任凭时间慢慢推移，一点一点的，接近那个天下大乱的结局。
四个月后。
这四个月里，安禄山发动了数次强攻，但都以失败告终。潼关易守难攻，安军主力被阻于潼关，无法西进。军营的气氛比刚来的时候欢快了很多：叛军劳师远征，利在速。官军凭借潼关天险抵挡他们，利在坚守。且叛军暴虐无道，失去民心，日渐衰颓，很快就要发生内乱，那时再攻打，便可不战而擒。
是时候，告诉李俶这个消息了。
“王兄，”我忐忑不安地走到了李俶的营帐外。“王兄你在里面吗？”
“离末吗？进来吧。”李俶的声音从营帐里传出来。因为安禄山的事情，李俶看起来心情大好，声音听起来也比往日多了一丝振奋：“离末，可是看到什么了？”
“王兄，我……”我有点不忍心打破他的喜悦。
“怎么了？”李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有什么事，尽管告诉王兄。”
“我看到……我看到……”我狠了狠心：“我看到哥舒翰将军被人捆于马上，送至安禄山处投降。”
“什么？”李俶大为震惊。“这不可能啊！只要我们严守潼关不出，安军不日便可不战而败！这……不会的……离末，你……你会不会看错了？”李俶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
李俶闻言，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失掉了底气，整个人差点站不稳跌倒：“怎么……怎么会……”
“圣旨到！”就在这时，一个细长的声音打断了李俶的话。一个太监手捧一道圣旨，进了李俶的营帐。“广平王李俶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和李俶立刻下跪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叛军兵不满四千，皆赢弱无备，命广平王李俶，即日开关迎战，收复陕洛，不负朕意。钦此。”
“万万不可啊！”李俶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万万不可！安禄山久习用兵，今起兵叛乱，不会不作准备，一定是用羸师弱卒来引诱我们，如若进兵……”
“殿下，”拿着圣旨的公公丝毫不为所动。“这是皇上的旨意，老奴也无权过问。殿下还是快快接旨吧。”
“臣……接旨。”李俶咬牙再次下跪，紧攥的双手青筋暴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走后，李俶放佛是被抽去了主心骨，整个人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皇爷爷糊涂啊！糊涂啊！”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一下比一下重地打在地上，尽管血肉模糊，却放佛感受不到疼痛：“为什么，为什么！”鲜红的血从他的右手指关节流出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
“王兄！”看着这样的李俶，我的心放佛针扎一般的疼痛。“王兄，你不要这样！”我死命地抓住李俶的手，阻止他再继续伤害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李俶的声音嘶哑又无力，仿佛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为什么，为什么皇爷爷会如此糊涂啊！……潼关不能开，不能开啊……”
“王兄……”我正想告诉李俶大唐最终会战胜的结局，他却无力地挥手打断了我：“离末，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王兄要好好保重身体，离末就不打扰王兄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潼关，即将血流成河……可眼下我能做的，却只有拖住风生衣和严明，不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战败侥幸生还的李俶，还等着他们两个人去救啊……怎么办啊……万一他们两个想跟着李俶出征潼关，那可……
“郡主，”正想着，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撞到风生衣和严明身上。
“郡主，”二人纷纷在我面前下跪。“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请郡主同意我二人随殿下一同征战潼关！”
为什么一切都来得这么快？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留下他们啊！“不要！”我慌乱地开口。“不准你们去！我要你们留下！两个都留下！听到了吗？”
两人露出诧异的眼神。“请郡主同意我二人随殿下一同征战潼关！”片刻后，是清晰坚定的异口同声。
“你们不能去！”我慌乱之中，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我……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们……这一次，算我求你们的，好吗？不要去……”我双膝着地，同样跪在他们对面。
“郡主！”风生衣和严明没料到我会向他们下跪，慌乱地低下身磕头。“郡主这是做什么，我们担当不起啊！”
“求你们！”我都快哭出来了。“我不能告诉你们原因，但是……求你们相信我一次！你们也跟了我这么久，你们心里也应该清楚，我不会害你们，更不会害王兄！求你们！”
“郡主快快请起啊！这……我们……”风生衣有点不知所措，伸手准备过来扶我起来。
“你们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到你们答应为止！”我心一横，决定死磕到底。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担忧，不解，恐惧，不知所措……最终，风生衣开了口：“郡主，我们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下旨出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