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冠帝京》盛寒歌箫

8、第八章

　　“莫闲啊。”凤白笙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在唇齿之间千回百转，“也好，不过为欣嫔娘娘选贴身侍卫毕竟是一件十分要紧的事，马虎不得，本公主要问你几个问题。”她说着，伸手随意地挥了一挥，让其他侍卫退下去了。

　　她看了看，这里面除了她、太监，九言，就只有莫闲了。不对，九言也是太监之一。

　　凤白笙看着莫闲，“既然是要在欣嫔娘娘的身边以保护娘娘安全，本公主自然要问问你在欣嫔娘娘身边这些年的情况。”她扫了九言一眼。恰好九言也在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刹那间似乎风雨而来。凤白笙快速地低下了头去，而九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本公主问你，你可知欣嫔娘娘的喜恶。”凤白笙道。

　　“娘娘性喜甜食，喜百合花，特别是含苞的百合花。娘娘怕艳阳，也怕冷，怕刀怕火。”莫闲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凤白笙又问道，“听说娘娘手上有一个星形的印记，不知是否如此。”

　　“不是星形，是桃形。也不是手上，是在背上……”他说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不对，慌忙掩住了嘴。

　　凤白笙要笑不笑地看着他，“看来坊间传闻果然是真的。”她俯下身子，凑近了莫闲，“本公主听闻，欣嫔娘娘宫中的侍卫与正主有私情，不料果然如此。不仅如此，本公主还知道，今儿欣嫔娘娘流掉的那个孩子，你才是他的生父。”她说着，语气中充满了笃定，丝毫不容置疑，“莫闲，本公主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在凤白笙身不疾不徐的声音中，他抬头，听见凤白笙道，“现在在场的都是我的心腹，九言和迎欢公公都是本公主的人，也不怕让他们知道。本公主就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愿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本公主，本公主可保密，不向任何人说起。但若你是不肯说，本公主现在就把这些事情告诉父皇，你自己决定吧。”

　　莫闲的身子已经软了。他跪在地上，浑身抖动着，就如当时的张太医一般。他语无伦次、声音颤抖着道，“公主，若……若是我招了，公主何以保证……不会和陛下说。”

　　凤白笙嘲讽的笑了，“你看清楚现在的局势，你没有和我谈判的条件知道吗？”

　　莫闲心如死灰看着她。凤白笙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伸出五个手指，“五、四、三……”

　　“我招，我说。”莫闲最终还是说了。“我和端倪自幼相识。我在她的府中长大。我们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奈何身份如云泥之别。我知道我这一生注定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然而当她入宫的圣旨传下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王侍郎看出我的心思，他是知我深爱着端倪，相信我会拼尽全力护好她，便让我进宫。只是在这深宫之中，我和她到底逃不过感情。她的孩子是我的，已有两个月。但为了掩人耳目，和张太医串通好了，说只有一个月。”

　　他的话没有说完，侧殿里面的元嘉帝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一脚踩在他的身上。

　　凤白笙看着她暴跳如雷的父皇，淡淡道，“坊间只说欣嫔娘娘有一个情郎，是否属实也是女儿猜测。今儿的事情女儿也不曾想竟如此。余下的事情父皇解决吧，女儿在外面恭候父皇。”

　　元嘉帝沉浸在被女人欺骗的悲愤中，没有回过神来。凤白笙也不等他回神，便施施然地出去。九言就在她的身边，见他出神，媚眼一挑道，“你在想什么？”

　　凤白笙看着他道，“其实，莫闲是可怜人。只是是他们先害我的，我要自保，本公主也没有办法。”

　　“没有想过留下欣嫔对付临贵妃？”九言挑眉，似笑非笑地问她。

　　“想过啊。”凤白笙无奈地道，“我也想过了，欣嫔的这个把柄临贵妃也握着。被旁人抓住把柄的人，不得利用，早晚会倒戈的，与其让她做墙头草，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九言沉默了一下，“有没有觉得事情太简单了。”

　　凤白笙颔首，“是，太容易了。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九言挑眉看着她，再开口的时候，他已经转移了话题，“我的长公主殿下，你想好如何对我负责了吗？”

　　凤白笙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在记挂着这件事情。“此事，容本公主想想。”

　　谁知九言却委委屈屈地看着她，“公主您这一拖再拖，可是不想对九言负责。”他说着，转眼看四下无人，便做出一副哀伤委屈，仿佛受了夫家气的小媳妇模样，从他袖子里拿出了一块手帕佯装拭泪。

　　凤白笙看见他那双眼中可是一点眼泪都没有，还幽怨地看着自己，“你这样就是不想对我负责？”

　　凤白笙终于忍不住了，“九言公公，你让本公主负什么责啊？”

　　“你看了我，我帮了你，你不是对我负责吗？”

　　凤白笙的注意力却在“我帮了你”这四个字上，有些疑惑地道：“你何时帮我了？”

　　九言哼了一声，“方才我不是把临贵妃给支走了吗？你不是也在场？难道现在你要不认账了？”

　　凤白笙觉得就算九言也没有说话，她也是会让临贵妃走了的啊。她怒极反笑，“公公要脸吗？”

　　九言大惊失色，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脸，“你要卖脸吗？这可是违反我大拂律令的呢。”

　　凤白笙恼道，“公公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九言闻言打量着她，“倒是可以向长公主学习学习。”

　　凤白笙说不过他，忽然指着他的身后，“迎欢公公，你出来了？”

　　九言立刻收了刚才的媚态，端出一副优雅高冷的样子，落落然地回身，却见身后空空无一人。他登时回头看着凤白笙，哀哀戚戚地道，“长公主不仅不对九言负责，还这样欺骗九言，长公主您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凤白笙：“……”

　　凤白笙无奈地揉了揉脑袋，九言还是一副哀戚的模样。

　　她随意地往后一瞟，却发现元嘉帝信步走了出来，脸上阴晴未定。她立刻行礼道，“见过父皇。”

　　九言在旁边，有些气鼓鼓地道，“一次不够还想骗我第二次吗？我这么好骗吗？”

　　元嘉帝长长地“哦”了一声，“不知笙儿骗了你什么，把你恼成这副模样。”

　　九言回头，愣了一瞬，而后几乎是在瞬间便恢复了原来那正经的表情，“正和长公主说笑着呢，没想到陛下出来了。”

　　“算算日子，你还有八九天就要去沧州了。”元嘉帝看着凤白笙，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你是原来便知道那贱人孩子生父的事情，还是今儿才知道的？”

　　“孩子的生父是今儿才知道的。否则，不管如何，女儿肯定是会告诉父皇的。”凤白笙平静地道。

　　“朕方才在侧殿里面听你说的话，觉得你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元嘉帝无不感叹。

　　元嘉帝一直很不喜欢她的母后，凤白笙是知道的。如今忽然说起来，倒是让凤白笙惊讶。只是他也只是一说，便拍了拍凤白笙的头，“回去好好休息吧。朕吩咐了，送些东西到你府上当作补偿。”

　　凤白笙也不推辞，“谢过父皇。”

　　她走的时候，九言用口型和她说了四个字。凤白笙隐隐约约看出来了。那四个字是：

　　“等你负责。”

　　凤白笙：“……”

　　她觉得今日这一趟进宫太亏了。怀着一肚子无奈与委屈从皇宫乘步舆回府时，恰见庭院之中白衣如雪、等着她归来的宋湮，忽然心情好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宋湮来分析这个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