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砂瓦当》水晶橙

4、玄砂瓦当03

　　尽管如听天书，静玄思还是猜到舒凡一定在骂他，不由得起了一丝兴奋（……小静你果然是变态的……），看来，他还是满有趣的嘛……
　　“说吧，要我干什么？”舒凡扶着胳膊坐了下来，其实胳膊一点也不疼，可他偏要作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心理学上这个叫什么来着……嗯，可以引发敌人内心的负疚感！
　　“这个东西放在我这里很久了，原本是前任斋主交给我暂时保管的，可是后来他却忘了收回去。”静玄思从袖中取出一个金盒，“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不知道。”舒凡不敢再惹面前这个金光灿烂的家伙，老老实实回答。
　　只不过，有时候老实也是不对的……
　　“你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告诉你？”静玄思感到自己的理智再一次接受挑战，“不会吧，至少寒绯狐那个古板的家伙应该要说些什么吧？”
　　“你认识寒绯狐？”舒凡好奇地问，“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几天他一直监督我记那些讨厌的古董，根本没时间说别的啦！”
　　“记古董？？？等等，你难道……对古董一窍不通？”静玄思不可致信地看着他，“骗人的吧？身为‘五大古商’之首的祭瓷斋主，竟然是个连古董都不会鉴赏的家伙？？？”
　　“对不起我就是！”舒凡依旧老老实实地承认。
　　“我开始同情寒绯狐了……”静玄思捂住自己的额头，“你究竟是什么人？”
　　舒凡认真思考了一下，“地球人！”
　　正当静玄思苦苦思索何谓“地球人”的时候，舒凡又不怕死地加了一句：“呃……我刚刚就想问了，你头上戴了这么多东西，不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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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不想泄漏自己的住所，静玄思故技重施，将舒凡打晕，送回了祭瓷斋。

　　“釉主！釉主！请您醒醒！”
　　耳边传来熟悉的圆润声音，舒凡慢慢睁开双眼，念道：“山从地起，云自天生……”
　　“？？？”
　　舒凡像睡了一个好觉般伸伸懒腰，奇怪，身上好像有点怪怪的味道？嗯，背后的靠垫好温暖，再蹭一下……咦？
　　“哇啊啊啊啊，你怎么在这里？”舒凡有点语无伦次，背后的原来不是靠垫，是刹的胸膛啊！而自己这个姿势……在吃豆腐吗？
　　“除了祭瓷斋我还能在哪里？”刹似乎对舒凡一看到自己的脸就尖叫感到不满，“你刚才被人丢到马房里，幸亏发现的早，否则就要被当作饲料了。”
　　马房……舒凡脸色顿时白了，怪不得身上一股子怪味儿，“水井在哪里？我要下去洗干净！”
　　“釉主，万万不可，那口井跳下去就爬不上来了！我带您去浴房吧！”寒绯狐哭笑不得，心里也暗自生疑，静玄思向来是个追求完美的家伙，怎么会做出把人丢到马房这种事？看来不仅是自己，又有一个人被釉主气得失去理智了……这么想着，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等到舒凡洗干净，穿好衣服，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听完舒凡的遭遇，寒绯狐和刹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份儿。
　　“怎么……我不就答应了别人的挑战了吗？身为斋主，为本斋的荣誉而战，不可以吗？”舒凡发觉气氛不对，怯怯地问。
　　“不是不可以……”汗，你说到哪里去了，寒绯狐叹气，“跟你结梁子的这个人不光光是盘古轩主那么简单，他还是先皇御笔亲封的‘长生侯爷’，位列朝纲，当今天子还要喊他一声‘皇叔’呢！”
　　“原来是皇帝的亲戚啊，怪不得那么有钱……”舒凡想起那片金光灿烂，不由得流下口水。
　　“盘古轩历来与祭瓷斋为敌，静玄思找你难道只为了一个挑战那么简单？”寒绯狐皱眉，“他要你带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金盒，不过没说让我干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舒凡打开金盒，里面只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什么？玉吗？”
　　“别动！”寒绯狐制止了他，又示意刹，“你来拿！”
　　“诶？我也要看！”舒凡撑着寒绯狐的胳膊不满地说。
　　“这东西年代久远，我怕会有怨气，等确定没事了再给你。”寒绯狐拍拍舒凡的头，哄道。
　　刹接过这东西仔细看看，“瓦当？”
　　“瓦当？”舒凡重复，脸上明显是大失所望的表情，“这么好的盒子，居然只装了一块瓦当？”
　　“的确是瓦当，按照款式来看，应该是四百年前的。”寒绯狐也凑了过来。
　　“嗯，半圆形当面象征天地，随行就曲，包罗万象。”刹轻轻敲了敲，“以浮雕的手法用凸面线条刻画出山云纹，当面下沿为地，自下而上，勾出山形，再沿半圆边巧妙勾勒出各种云形。”
　　寒绯狐轻轻抚过瓦当表面，一层黑色的污迹被带了下来，缺口处竟是白绿相间，“内外两面都施以绿色釉料，珠光夺人，胎质是用罕见的玄砂炼成，倒是一件宝物！”
　　“边缘特意不上青料，是涿州太平窑特有的手法。”
　　“呼噜~~~”这厢讨论得热烈，那厢舒凡条件反射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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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我知道啦，瓦当就瓦当吧！我要怎么做？”顶着一个刚被寒绯狐K出来的凿栗，舒凡偷偷打了个哈欠。
　　“您要为它——净化！”寒绯狐微笑着说。
　　“啥？”
　　“净化！”
　　“……知道了！”舒凡朝他伸手。
　　“做什么？”寒绯狐不解。
　　“不是要净化吗？你总要给我抹布或者刷子吧！”舒凡瞪着他。
　　“看来您一点也不明白呢！”寒绯狐额上又冒出熟悉的青筋，“我应该‘好好’给您补上这一课才对！”

　　年代越是久远的东西，就越有灵气，可以在无形中聚集一些力量。而那些对世间仍有留恋的人怨魂不散，极容易附在古董上，若放任不管，总有一天会危害人间。祭瓷斋从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可以说是驱魔师的先祖，历代祭瓷斋主都拥有沟通鬼怪，去除怨念的能力。这种能力代代相传，不断积累，祭瓷斋主的宝物“古钧血瓷”便是这种力量的结晶。
　　“这种事难道只有我们在做？”舒凡一听“先祖”两个字，便不满地问道，“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是的，不过，正式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寒绯狐的语气中带着少许骄傲，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需要我们除怨的人，只有皇族，但武林盟主与皇族有姻亲关系，所以也算上他们，这些人的手特别容易沾上血腥，也是冤魂的发源地……”
　　“那我们岂不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舒凡愣住了。
　　“没办法……如果怨念不除，到头来害了的……还是百姓！”寒绯狐苦笑，“你要记住，祭瓷斋的行为可能是逆天而行，但天理自在人心，该怎么办就由您来决定了。我们不需要有求必应，更不能泯灭良知。”
　　“中庸之道……”舒凡喃喃，“这就是祭瓷斋的立场？”
　　“可以这么说。”寒绯狐微微一笑，“那么，您的决定是？”
　　“其实我很想问我可不可以不做……”舒凡叹了口气，“只是我现在身中静玄思的符咒，还有别的选择吗？告诉我怎么做吧！”
　　“我不知道！”寒绯狐很干脆地回答，“这种事向来只有斋主本人知道，蛊仆是没有那种力量的。”
　　舒凡险些晕倒，“有没有搞错！难道要我回去把老爷子的遗体挖出来问吗？”
　　“那样也问不到什么的。”刹很客观地说。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从前看斋主净化的时候都要碰触古董，您不妨也试一下。”寒绯狐把盒子推到舒凡面前。
　　碧色如玉，黑色如墨，真的不像是一块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