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今晚月色真美》连清如

29、请做我的舞伴

　　文艺演出是学园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于这些十六七岁正处于花季的少男少女们来说，他们更期待的是学园祭的压轴活动——晚上的舞会。
　　舞会设置在大礼堂。往日里用来进行开学典礼、结业典礼的严肃到禁欲的礼堂已被布置一新，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平时闲置的那架白色钢琴此时也被搬到了台上，由专人弹奏——这便是今晚舞会的音乐来源了。
　　千影站在二楼，趴在围栏上看底下少男少女们伴着音乐翩翩起舞。
　　这个舞会的意义在于，你可以在这里遇见自己心仪的对象，并且通过邀请对方共舞来增进感情。于是，这个舞会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当有人邀请时，不能拒绝，一定要和对方跳一支舞才行。难说这个规定算不算人性化，但它确实让一部分人“脱单”了。
　　她居高临下，脑海中闪现的是和白天看到的不同的童话故事的场景——灰姑娘与王子在舞池中间旋转，裙摆随着清扬舒缓的音乐开出美丽的花来...
　　如今，是否还会有人遗留下水晶鞋，等着命中注定的王子拾得。
　　恍惚间，她记起风见曾经神秘兮兮地告诉过她们经理组，“据说在学园祭的舞会上跟心上人跳舞的话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还怕她们不信似的举了例子“琴乃姐和宫地前辈就是这样才在一起的”（当然因为被琴乃听见了而被KO）。
　　这大概是，内心的美好祈愿吧？
　　这样想着，忽然，舞池内一个显眼而熟悉的人让她如遭雷击。
　　是的，她看见绿间和一个女生在《蓝色多瑙河》的音乐中和着节拍起舞。那个女生她在体育馆外见过好几次，听高尾说是他们班上的细江雪绘，似乎一直爱慕着绿间的样子，不，现在应该不能说“似乎”了。
　　她双手紧紧抓着木质栏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记起那日祭典，两人被人群推入游行队伍，与众人一同跳舞狂欢。彼时的绿间难得的情绪外露，面露笑容的他帅气得令人着迷...那么，此刻的绿间，在面对细江时，会不会再次流露出那种表情？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她问自己。
　　耳边再次响起了海浪声，她仿佛回到了那个皓月当空的夜晚。那时，她独自坐在海边，情绪低落，也不过只因为他的一句话。
　　中谷千影啊中谷千影，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她在心中暗骂。

　　正在她天人交战时，有人碰了碰她的肩。
　　千影迅速转头，眼前的男生令她吃了一惊：“星野君？你、也在这里啊...”
　　女生转头太快以至于来不及掩饰眼中的失望，这一切自然被星野直树看在眼里。他问：“千影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我答应爸爸一会儿要去他那里...而且，也不是一个人啊，星野君不也在这里么。”千影道。
　　星野伸出右手：“可否请千影桑与我共舞。”
　　千影一愣，连连摆手：“饶了我吧，我不会跳舞。”
　　“千影！”星野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或许我这样很唐突，但是，我是认真的。请你和我交往吧！”
　　“星野君，我们不合适，真的。”千影淡定地把手解脱出来。
　　“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
　　千影皱眉：“感情不是游戏...就算我现在违心地答应了你，最终结果也不过是分离。与其到那时两败俱伤，不如不要开始。”
　　星野苦笑了一声：“抱歉，我鲁莽了。”在感情方面，他一直是一个胆小鬼，若不是舞会的气氛如此热烈他也不会直接告白。然而，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他也早就知道告白的结果——一如写在她笔记本上的告白被她修饰、送她的情书如石沉大海，甚至于连对话也少得可怜。这本就是他的一厢情愿。其实，他也想鼓起勇气再问一句“是不是因为绿间”，但他到底胆小，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他远远地跟在千影身后随她下楼，却在楼梯口看到了可以称之为“真相”的一幕——
　　千影与绿间迎面遇上，绿间绅士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可以做我的舞伴吗？”
　　女生搭上他的右手：“学艺不精，请绿间君包涵。”
　　——其实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