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揽月》枫月舞

11、舌尖上的……小破屋

　　“你最近还真的是经常往观里跑啊……”藏书阁当值的师姐微笑道。
　　祁孤月干笑着，“来借几本书……”
　　说到书，那师姐环顾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还什么时候去山下？”
　　“呃，过一阵子……过一阵子……”
　　“我看《丽姝》上说，《霸道师兄爱上我》出第二辑了？”
　　祁孤月冷汗，话说这本书她还没看完，而且是正看到关键时刻，霸道师兄和女主衣服都脱了，刚滚到床上，就被某狐给撕掉了。
　　“下次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捎上这本哈~”师姐悄悄地道。
　　“一定一定！”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个狐十一不在的地方先看完。
　　那师姐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借的书都很有深度啊，掌门看到了一定很欣慰。”
　　呵呵……祁孤月暗想，那真是让掌门师叔失望了……

　　“《山海记事》和《兵法纪要》帮我借到了吗？”一见到祁孤月回来，狐十一就迈着小短腿儿从屋里跑出来。
　　看着那圆滚滚毛绒绒的白团子朝自己奔过来，祁孤月觉得心都融化了，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不料，狐十一半路改了动作，凌空一记飞踢，后腿儿直接揣在祁孤月的脸上。
　　“你太凶残了！又用爪子拍我的脸！”祁孤月捂着脸，含泪控诉。
　　“我的爪子比你的脸都干净好吗！”狐十一满不在乎地回应着，叼起地上的那几本书回屋了。
　　祁孤月撇撇嘴，下定决心，从今晚开始，好好洗脸！
　　回到屋子里后，祁孤月把餐盒拿出来，“今天观里的食堂做的红烧肉，我多打了些回来，所以今晚就不做饭了。”
　　狐十一跳到桌上，看了看盘子里的色泽诱人的红烧肉，闻了闻，质疑道：“闻着一般啊……”
　　“胡说！”祁孤月将肉分成了两份，多的一份给自己，少的一份拨到狐十一的小盘子里，“这可是红烧肉啊！观里整年里都不做这种美味的！”说着，就自己尝了一口，“明明这么好吃！你不吃都给我！”
　　狐十一立刻护住盘子，“谁说我不吃！”
　　但是尝了两块之后，狐十一就吃不下去了，倒不是肉不新鲜或怎样，而是这肉……真的太一般了！
　　就是俗世凡间中最普通最普通的肉，没什么灵气和养分可言，当然对常人来说可能吃不出什么差别，但对他而言，就是这小道姑种出来的桃子都比这肉闻着香。
　　“我不想吃了，你去给我炒个鸡蛋吧，带葱花的那种。”狐十一嫌弃地把盘子推开。
　　“啊？”祁孤月正吃得不亦乐乎，满嘴流油，口齿不清地嚷嚷，“有红烧肉了，还吃什么炒鸡蛋！”
　　狐十一又亮出了小爪子，“你去不去？！”
　　“好好，去去去去……”自从有了前车之鉴，祁孤月生怕这家伙再用爪子划她的脸，没办法，只好站起来，离开桌子，但走了两步，突然贼兮兮地转回头，“你该不会是故意支开我，想把我那份肉都吃了吧……”
　　狐十一顿时眯了眯眼，祁孤月打了个冷战，“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说着，就到院子里去了，“决明子啊，我过来摸个蛋，你别啄我哈，千万别啄我哈……”
　　那只取名叫决明子的母鸡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挪了挪屁股。
　　取了鸡蛋之后，祁孤月又到院子里拔了颗小葱，到厨房炒鸡蛋去了。
　　没多久，金黄色的炒鸡蛋就端上桌了，狐十一迫不及待地尝了口，然后就整个脑袋拱在盘子里不客气地吃起来。
　　果然，还是这小道姑弄出来的东西养人！
　　看着狐十一这般捧场的吃相，祁孤月一边把肉都拨到自己碗里，一边感叹道，这狐狸看来是天生穷命啊……
　　一顿饭结束，祁孤月吃撑了，狐十一也吃得极为满意。
　　“以后你还是天天给我做炒鸡蛋吧。”
　　“家里就决明子，呃，一只鸡，哪有那么多鸡蛋……呃！”祁孤月撑得打嗝。
　　狐十一想了想，没出声。
　　祁孤月挺着肚子，扶着腰，打算去院里走几步消消食，然后就听见狐十一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看书吧，拿你的《三字经》去。”
　　祁孤月脚下一个趔趄，“什么‘既然这样’？！刚才我们是在讨论鸡蛋的问题的吧？！为什么突然转到《三字经》上？话题转换呢？连话题转换的信号都没有？！”
　　“那你到底看不看？！”
　　“……看……”

　　第二日，祁孤月照例去观里报道，去给狐十一那厮还书，顺便又借了两本新的，看来要不了几年，藏书阁的书都会被他看完的。
　　下午回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突然多了四五只山鸡，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板蓝根正盯着它们。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鸡？”
　　祁孤月正纳闷着，只听见狐十一的声音，“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祁孤月一回头，看到狐十一正叼着只小一点儿的山鸡走过来，松开嘴，然后板蓝根很有默契地把那只鸡也赶到那一撮里。
　　“这些鸡都是你抓的？”
　　狐十一抖了抖身上已经脏兮兮的毛，“一只鸡不够，那多来几只不就行了。”
　　原来昨晚上的事他都听进去了……
　　“也真亏你这么个小身板，还能捉到这么多只鸡……”
　　“有板蓝根帮忙，”狐十一围着自己的战果转了一圈，那些山鸡顿时吓得簌簌发抖。
　　祁孤月也看了看，“一共六只鸡，三公三母。那么，母的都留下，公的留一只就行，数量太多了会互相打架的，。”
　　“那就一只炖了，一只烤了。”狐十一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祁孤月将那两只公鸡单独拎出来，又将其他的鸡各自编好名字，一股脑都赶到鸡窝里。决明子原本有些不乐意，“咕咕咕”地叫着，但是一看到高大威猛的公鸡，顿时就妥协了。
　　狐十一趴在地上，看着祁孤月收拾鸡。
　　“你是不是常干这事？”杀鸡，放血，去毛，一气呵成，动作之利索，这是惯犯的架势啊。
　　祁孤月将两只鸡快速地收拾好，去小菜园里拔葱，挖土豆，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也不算是经常，除非是特别想吃的时候，就让师兄们帮我抓，然后我们就地烤着吃，不过每次都抓多了，浪费得很。”
　　“那你自己不会抓啊？还让别人帮你抓。”
　　“小的时候被鸡啄伤过，给啄怕了……”
　　“哦……”狐十一点点头，“那以后你想吃了，我帮你抓。”
　　祁孤月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轻轻地“嗯”了一声。

　　收拾妥当之后，祁孤月先用大锅把其中一只鸡炖上，放上葱姜大料、土豆，还有刚从后院枯木上摘的蘑菇一起炖了。
　　然后又在厨房门口另架一个火堆，开始烤鸡，一边烤，一边撒料。
　　狐十一全程乖乖地趴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鸡由白变黄，由黄变焦黄，散发出阵阵香味。
　　没多久，鸡就烤好了，狐十一飞速地从厨房里把自己的专用小盘子叼出来，虽说是狐狸形态，但是他吃饭还是很讲究的。
　　祁孤月把烤鸡分了分，和狐十一以及板蓝根一起大快朵颐。
　　烤鸡刚吃完没多久，炖鸡也好了，一掀开锅盖，满是浓郁的香气，汤汁几乎快被熬干了，味道都收进了鸡肉土豆和蘑菇里。狐十一站在锅台旁，吧嗒吧嗒地淌口水。
　　祁孤月已经吃饱了，于是单独给狐十一盛了一盘。
　　一盘炖鸡进肚，狐十一已经撑得快走不动了，但是看到锅里还剩不少的炖鸡，又觉得不甘心。
　　“要不再来一盘吧……”狐十一狠狠心。
　　“……”祁孤月看着那圆滚滚的小肚子都快耷拉到地面上了，无语地咽了下口水，“明天再吃吧……都是你的……”
　　一听到这句话，狐十一高兴了，“说好了都是我的！明早我再吃。”
　　祁孤月擦擦汗，这会儿撑死可太不值了，但是没想到这小身板儿这么能吃……

　　因为都吃撑了，所以当晚很早就睡了。
　　半梦半醒中，祁孤月感觉有人在耳边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狐十一趴在她枕边，幽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
　　祁孤月顿时就被吓醒了，刚要张嘴大喊，就被狐十一一爪子按在嘴唇上。
　　“嘘，别出声，家里好像进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