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孤坟与婴孩 ...
-
天松云鹤，商山二老。
武林泰斗，辈分极高，连成名二十载的关中大侠山西雁也只能做他们的徒孙。
他们此刻正喜气洋洋地登山。
山，高山；路，陡路；屋，茅屋。
茅屋远在山头。
他们正要去庆祝一件喜事。
他们的师父，天禽老人七十七岁终于喜得麟儿。
怎能不可喜可贺？怎能不兴高采烈？怎能不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来？
孤山脚下——
天松身形潇洒，几乎足不沾地，轻飘飘随风向上而去。
云鹤展翅倒飞，面向来路，背向上山之路，一点地便是数丈，身形竟比天松更快。
天松开口道：“云鹤你飞得慢点，我和你说话都不方便了。”
云鹤冷哼，身子却是飞慢了点。
天松道：“不知道我们这小师弟会是什么样子？武功好不好？”
云鹤道：“他还只有百天，怎么看得出来？”
天松道：“那我们谈谈师母吧，她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云鹤道：“大概是温柔娴淑，知书达理，名家闺秀。”天禽老人的妻子又怎么能是一个普通人？
天松道：“也许不是一个，是很多个！搞不好扬州名妓，皇朝公主，东瀛妞儿……”
云鹤冷冷地打断道：“全天下大概只有你敢去讨论天禽老人的私事。”
天松道：“为什么不能？我也是关心——”
话音未落，天松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看见了路边的一座坟，掩映在青翠竹林里的孤坟。
——怎么可能？
——是谁死了？哪个武林人居然会找得到天禽老人，而且还杀了人？
天松冷汗直冒，几乎不敢置信。
云鹤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天松颤声道：“你来看看。”
云鹤转身看到那座孤坟，也只能沉默了。
两人对视一眼，飞速掠到墓前，同时松了口气。
——爱妻逐月之墓。
原来是一个女人的墓地。
天松叹息：“逐月逐月，可惜那么一个女人。”
云鹤道：“莫非是师母？”说完他就愣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说出“师母”两个字的时候。
天松道：“也许……师弟，依你看？”
云鹤道：“那我们见到师父就不要打击他了，毕竟今天是师弟的百日宴。”
天松叹道：“可怜师弟小小年纪，就已失去母亲。”
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一声婴孩啼哭。
一声婴孩啼哭。
遥遥地从山头上传来，要不是他们两个都是内力深厚，耳目聪明的人，恐怕都听不到。
他们继续往上飞。
茅屋已经在眼界内了。
茅屋依旧是他们成名后离开的样子，可以看出来，翻新过，鸡舍都增大了不少。
小鸡便母鸡，母鸡生小鸡，世世代代，困于孤山山顶，它们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只知道自己的一片小小天空。
世界上所有的家禽岂不都是如此？
茅屋内柔滑的丝布上，有一个小小的婴孩，他正啼哭不止，是尿床了？还是要母乳了？
天松云鹤都不免棘手。
虽然他们都结过婚生过子，江湖上大风大浪都闯过不少，世面见得也很多，可是面对一个婴孩，他们都还是觉得棘手。
天松道：“哑奴呢？”哑奴就是照料这座茅屋和天禽老人的人，不能说话不识字，手脚干活得很是麻利。
云鹤道：“你看那里。”
婴孩垫着的丝布下有一张纸条。
——吾已云游，带子不便，烦请照料，来日方长。
没有开头，没有署名。
可谁都知道这便是这座茅屋的主人，这婴孩的父亲，这两人的师父，天禽老人所写。
天松苦笑道：“师弟，看来师父是让我们来带孩子的。”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孤坟与婴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