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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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我是李熏然。”
“我叫林念初，凌远是我的丈夫。”
李熏然到跟林念初约好的地方的时候，林念初已经到了，她穿了一件卡其色风衣，头发妥帖的垂在耳边，露出小巧的耳垂。阳光透过落地窗柔柔的洒在她身上，莫名显出一丝乖巧的意味。
林念初看到李熏然进来，冲他挥了挥手，李熏然定了定神走过去。他们面对对面坐着，李熏然得以清楚的看到林念初，她画了一个淡妆，在李熏然看来，并不算漂亮，但却让人觉得很舒服，不显锋芒。李熏然一路上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沉沉地堕下去。
“我怀孕了。”林念初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李熏然面前。李熏然本来还在想该怎么开口，现在看来，不需要了。他看着这张薄薄的A4纸，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他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情况，但却万万没想到林念初这么直接的给了他当头一棒，她称凌远为丈夫，她可以理所当然地站在他身边。本来他还有许多问题想问林念初，比如她是怎么找到他的？是凌远吗？甚至在最初的恐慌结束之后，李熏然曾想问她：昨天晚上凌远跟我在一起，你知道吗？然而现在，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李警官”在交出那张诊断书之后，林念初开口了“我是凌远的妻子，我叫林念初。”
“你...你好，我是李熏然。”李熏然回过神来，勉强应付林念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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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官，凌远跟你在一起多久，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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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凌远三十年，他是怎样的人，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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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年不在他身边，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凌远找你我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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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官，你还年轻，你总会遇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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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官，我还有事，先走了，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林念初说完，就准备要走，李熏然站起来勉强笑了一下以示道别。林念初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李熏然看着眼前的诊断书，感觉她一步一步好像踩在自己心上，不见血，却痛彻心扉。
林念初走后，李熏然依然坐在座位上，诊断书放在桌上，风一吹就颤巍巍地抖一阵，在李熏然看来，颇有挑衅的味道。但是挑衅又如何呢？自己连迎战的资格都没有，还真是...一败涂地。面前的A4纸上堆满了他不认识的名词和数据，还有清清楚楚的诊断结果和一张模糊的B超图片，李熏然知道，那是凌远的孩子，他们很快就会出生，长大，会扑进凌远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李熏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想，我们完了，凌远。
凌远当晚回家的时候感觉林念初的状态跟自己出门之前有些许不同，但到底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归因于内分泌的影响。
接下来的日子凌远过得一塌糊涂，廖克难因为上次的事很不得家属信任，又被家属医闹，不想竟然因为心肌梗死而身亡。韦天舒在他办公室大闹一场，秦少白看他也没有个好脸色，加上林念初当时为了帮她恰巧把自己手里的患儿交到了一个记者手上，不久之后一篇报道就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凌远本来正为了杏林分院的是搞得焦头烂额，这下更是分身乏术，到处灭火。
凌远曾经给李熏然打过几个电话，但都没有收到回音，发的短信也犹如石沉大海。林念初因为被处分，心情似乎不太好，凌远又怕影响到孩子，只得时时陪着。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凌远又跟着卫生局局长去了美国，想去看看李熏然的事情只得暂时搁置下来。
倒是李熏然，见过林念初之后很是消沉了两天，但他似乎真的决定把凌远放下了。李熏然用两个多星期的时间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所有凌远的东西都被他收拾起来，仔细看看也不过是些衣服鞋子之类的，甚至还不能塞满一只大号行李箱。有时候李熏然会看着那个箱子发呆，心想，这就是我两年来的全部，可笑！
凌远跟局长在美国事情办得很顺利，他甚至花了两天的时间去给李熏然买了一双限量版的跑鞋，因为他记得小狮子曾经不胜羡慕的感慨：薄靳言连跑鞋都是限量版啊～简直是腐朽的大资本主义！可是我也想腐朽一下呐！只是他还不知道，他自以为维持的很好的平衡早已支离破碎。
“念初”凌远出差回来，提着行李一进门，就看到林念初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这么晚了怎会不换衣服？多难受。”
“我们离婚吧。”
“什么！”
林念初转过头，平静的盯着凌远“凌远，离婚吧。”
“离...离婚？”凌远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有些发懵“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我现在在在外面住。”
“你凭什么跟我离婚！就算你有哪里对我不满，难道你都不想想孩子么？你怎么忍心让他们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林念初听凌远提到孩子，刚才的冷静一下全消失了，她激动地站起来，冲着凌远吼道：“凌远！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
“没...没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林念初两眼通红，胸膛激烈地上下起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凌远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明明只是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之前还好好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铃～
手机铃声在这份寂静里格外突兀，凌远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来，看来一眼名字就把手机调了静音准备重新塞回口袋里。
“是李熏然吧？为什么不接。”
“你...”
“怎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李熏然？”林念初平静下来，在提到李熏然的时候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凌远看着她的笑，心底一片冰凉。
“我在第一天就知道了，凌远，在我回家的第一天！”
“念初，我——”
“凌远，你还爱我吧？我知道你爱我，但是你更爱李熏然。”林念初看到凌远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凌远，你看，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
林念初说完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协议书我会发给你，没问题就签了吧。”
“念初”凌远拉住林念初的小臂“是我对不起你。”
林念初没有回头，苦笑了一下“凌远，这三个字我听的足够多了。”然后利落的打开门“再见。”
凌远看着林念初离开的背影，终于还是没有伸手去拦她。凌远一直躲避的就是现在的情形，他一直努力希望可以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像自己最不齿的人一样选择逃避。
凌远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林念初有一句话说对了，他想，我更爱李熏然。凌远突然猛地拉开门冲了冲去，凌远终于肯直面他的内心：我不能失去李熏然！我的李熏然。
凌远一路风驰电掣，以接近限速的速度冲进了李熏然的小区。然而真正到李熏然门前的时候他却又胆怯了，一路上他都在想李念初的那条短信——他知道我怀孕了，凌远，是我告诉他的。一向干燥温暖的手掌此时却潮湿不已，恨不得要浸透了手里提袋的提手。
口袋里的钥匙贴在皮肤上散发出金属的冷硬感，但是凌远却没有把它拿出来，他把手里的提袋换到另一只手上，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终于敲响了眼前的门。
“熏然。”
门从里面打开，凌远看见李熏然的脸从门后露出来，就伸手想拉住他，被李熏然不着痕迹地躲过去了。然后就见李熏然把一个大行李箱拖到凌远面前“这是你所有的东西，你走吧”回手就要把门关上。
凌远赶紧上前一步抵住门框“熏然，我们谈谈。”
李熏然是打定主意不想让他进门，使了力气在门口顶着，也不松口。
“熏然，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
凌远看李熏然没说话，只是死死的抵着门，就知道小狮子这次是真的打定主意要一刀两断了。
李熏然有个毛病，他要是真生气了，就一句话也不说，怎么哄都不行。但凡肯梗着脖子跟你吵，大多都不是他真心在意的。李熏然以前也跟凌远闹过，凌远自然知道。
凌远不愿跟他在门口耗着，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哪怕全世界都反对他也不在乎，更何况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那是打死都不会放手的。凌远在外面使劲儿一推，打算先硬闯进去再说，只是没想到李熏然好像没什么力气，被凌远一推没站稳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凌远被对面陡然失去的力量晃得一个踉跄，一下晃了进去。
李熏然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黑眼圈也很重，客厅桌子上堆满了开封和没开封的面包泡面。凌远看到了，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熏然，我们——”
“没什么好谈的，凌远，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你的东西都在那儿，拿着走吧。”
“不，熏然，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
“凌远！我是喜欢你，我爱你，但我不是真的贱！”
“熏然，我不是这个意思。”凌远听到李熏然这样说，心里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疼得不得了“熏然，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我们以后好好的，好不好？”
“凌远，你要当爸爸了，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凭什么跟我谈以后！要不要我把诊断书拿来给你看看！”
“熏然”凌远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熏然用力甩开他“凌远，你的老婆来找我，说你是她的丈夫，说你们的曾经，那我呢？我算什么？你泄yu的工具吗！”
“熏然，你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轻/贱自己。凌远看的这样的李熏然，听他说着这样的话，感觉自己真的快疯了。他伤害了林念初，伤害了李熏然，现在想要弥补，却没有人肯给他机会，他们狠狠的推开他，他只能站在原地，茫然失措。
“凌远，你知道那天我有多开心吗？那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要当爸爸之后我又有多难过？”
凌远重新拉住李熏然的手，紧紧地握着，李熏然的手骨硌得他很疼，可是再也舍不得放手了。他把李熏然的手放在胸口“熏然，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把重新它捂热。你信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