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之阴阳师] 棉花糖与温柔乡》锁扉

9、告白

　　耳畔的喧哗在无限扩大，五光十色的灯光是那样炫目，让她再也无法冷静的思考。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愈发清晰——
　　……不想要他离开。
　　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言语，这样算不算太贪心？
　　早已不是小孩子那般可以随意任性的年龄，只遵从自己的心什么的……那样是不行的。
　　明明是……不行的啊。
　　眼眶有些酸胀，视线中的光影渐渐模糊，她慌忙抬起衣袖拭过面颊。
　　搞什么啊，真的是，太夸张了……

　　熙攘的人群从身边流过，恍惚中，一张火红的面具轻轻覆上有些湿润的脸庞。
　　一声轻叹，几乎是紧贴着耳边，她听到了属于身后那人的，沉稳而有力的话语：
　　“闭上眼睛，茧良。”
　　一瞬间屏住呼吸，那一刻，身体突然变得轻盈，所有嘈杂，都如退却的潮水般离她远去。
　　呼啸的晚风划过耳畔，层叠的烟火声愈发纯粹，她能感觉到自己已远离地面，但是这次，却丝毫没有害怕。
　　如朱砂般热烈，似雀羽般悠然，在他熟悉的怀抱中，这颗波澜起伏的心，终于再次获得了安宁。
　　“呐士门，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一直以来都想让你看看啊，那天我所见到的场景。”
　　“那天的……？”
　　轻轻摘下面具，她的眸中映照出少年风中飞舞的赤发和如月光般内敛而温柔的面庞。
　　“继承朱雀的那一天，独自在天空中看到的土御门岛的花火之夜。”
　　顺着少年示意的方向回眸望去，她忍不住睁大眼睛——
　　千家灯火，万户通明，流动的光华覆盖着大地，远方海天相接的尽头尽收眼底……映入眼帘的天地何其广阔，原来，那就是士门初次作为朱雀所见到的世界。
　　第一次飞上天空的小小的士门，会不会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露出十足惊叹的表情呢？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想要微笑。
　　“要开始了哦。”少年目光微垂，轻声提醒着。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耀眼的光芒连成一线从面前升起，近千米的夜空中，无数只“不死鸟”烟火绵延绽开，宛若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将整个天与地全部覆盖。
　　一瞬的绽放，一瞬的光华，最终化作漫天的金色流星，洒满人间，将这世界装点成璀璨又迷离的仙境。
　　“好美……”
　　如同身临其中见证着如此壮观的景象，让她的心抑制不住地撼动。
　　“是啊，比那天还要美。”
　　带着强烈共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回过头，近在咫尺的赤发少年正微扬着嘴角，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仿佛要被那双天空般深邃的眼瞳吸进去似的，少女不由自主地扬起脸颊。目光胶着，少年低下头来，额头相触的瞬间，不知是谁的发丝扫过脸旁，轻轻的，痒痒的。
　　少女忍不住紧紧闭上双眼。
　　只有这片苍穹下是个特别的世界，无论走多远，都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在——
　　这一次，不再是错觉。

　　散发着光芒的朱染雀羽咒装，如流星般划过如水的夜色，缓缓落在高耸的山间露台上。
　　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扶栏边，交缠的发丝分离之时，少女红着脸颊别过头去，双手交握在一起，连呼吸都几乎乱了节奏。
　　此刻，没有人声的嘈杂，没有炫目的灯火，四周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茧良。”少年有力的嗓音让她慌忙回神，然而下一秒钟，肩膀便被一双大手握住。
　　“士、士门……？”
　　“那天你曾说过，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找你商量，对吧。”少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脸认真道。
　　“欸？是、是这样没错，只要我能答得上来，什么都可以的！”佯装着镇定，少女有些不连贯的试探道，“士门……想要找我商量什么呢，难道是……恋爱商谈？”
　　忍不住深深地吸气，多希望此刻他能摇摇头，说着“不过是些平常的话题……”
　　可是……
　　在她紧张地注视下，少年却沉稳的点了点头，“是啊。”
　　心脏仿佛一下子悬了起来。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几乎无法保持平静，而那声音却还在耳边继续——
　　“很久以前就有了在意的人，那个人很笨拙，总是在为了追随什么而拼命努力着，看着那样的她，忍不住就会想要伸出援手，”少年顿了顿，宛如在娓娓道来一个早已了然于心的故事一般，“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她和过去的我太过相像才会如此，可是后来我意识到，事实远远不仅如此。每当看到她，这颗心便不可控制地被牵动……当她露出微笑时会开心，当她难过哭泣时会心痛，渐渐地，不再单单只满足于站在她的身后，或许这样说会有点贪心，但是——”
　　呆呆地望着他眼中的影子，少女脸上逞强装出来的微笑在慢慢消失，什么恋爱商谈啊……这简直就像，就像是……
　　“想要让她的眼睛看着我，只看着我，不愿她再偷偷为其他任何人而落下眼泪。”
　　就像是在对我说一样。
　　一张宽厚的手掌抚上脸颊，背对着漫天的星光，少年天蓝色的眸中的光辉闪烁，温柔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的力量——

　　“我喜欢你，茧良。”
　　“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最后一轮烟火点亮夜空，那一刻，不争气的泪水，竟再也抑制不住。
　　哽咽着被他一把揽进怀中，贴着那坚实而有力的胸膛，她所有的困惑，所有的不舍，全被轻易戳破。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吗。
　　曾以为很难再见到比修行岛上璀璨的星空更美丽的夜景，但是此刻，望着他背后被辉煌的烟火照亮的天空，感受着两颗紧贴的心脏合而为一的悸动，她终于明白了一切的真意——
　　潮涌的波涛，散落的星屑，洁白的沙滨，夏夜的花火……
　　那些景色之所以美丽，是因为身旁有你。
　　因为有你——
　　所有的一切，才有了意义。

　　“真是……太狡猾了。”
　　多傻呀，一直以来士门在意的那个人——
　　是我，竟然是我。
　　“对不起……”少年默默将怀中的少女抱紧，轻声低语道，“或许现在还不够优秀，但我一定会拼命努力，总有一天会成为像清弦师傅那样了不起的风，所以茧良，到那时，我……”
　　略显慌乱的话语还未说完，唇上传来的温软触感便让少年不由得怔住了。
　　垂眸看去，脸颊嫣红的少女正踮着脚尖，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已经足够了，士门只要做我的风就好了。”
　　少年呆呆地望着她，再也无法抑制心中奔涌的感情。面前的少女朝自己甜美的微笑着，点点樱唇，眸光流盼，如果有降落凡间的最圣洁的仙子，那应该就是这般模样吧。
　　再次将她拉入怀中，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窝，吻去她所有的泪珠，逐渐地顺着泪痕向下，直到温柔地将她的嘴唇霸占。
　　怀里的少女紧闭着双眼，笨拙地回应着他。
　　——原来，这就是她的答案吗。
　　唇齿纠缠，所有的往昔都如潮水般涌现在脑海中。
　　一起分享的每一分喜悦与感动，一同克服的每一次困难与艰险，流下的每一滴汗水与泪花——
　　装载得满满的记忆的相册，想起来，打开时，每一篇每一页，都显得如此动人心魄。

　　“我喜欢你。”少女面上洋溢着动人的绯红，微微喘息着，眼中水汽氤氲。
　　“我也是。”轻轻堵上她的唇，不再给她任何分神的机会，这份心意，早已十分明了。
　　花火散去，彼此相拥，约定从此以后再不分离。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只要我们十指相扣，
　　无论什么样困难都能克服——

　　一定，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