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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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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年破天荒的一早起来梳妆打扮,试穿衣服,柯云像见了鬼。
“恋爱了?”
徐斯年动作一顿,“没啊。”
柯云眯着眼睛不太相信,“那你是,相亲?”
“昨天才是去相亲的。”
“昨天可没见你这么重视。”柯侦探又眯起眼睛,“难道是,昨天的相亲有进展?”
“都,不,是。”
昨天的相亲?不了了之。算是如了徐妈妈一个心愿。
“哼,小样。”柯云躺回沙发里看着徐斯年忙进忙出。
“哎,过来。”柯云朝她勾勾手指头,徐斯年乖乖过去了。
柯云一把撸掉她的马尾辫,“这样还有点意思。”
虽然不能接受她的暴发户审美,但柯云毕竟是职场白骨精,跟学生没两样的徐斯年是两个级别。
“用这个。”柯云丢过来一只绿色发带,徐斯年不会用,柯云又帮忙替她绑。跟她今天的墨绿色小风衣很般配。
徐斯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问柯云,“好看吗。”
柯云缓慢地点着头,“不错。”
“你今天什么安排。”圣诞,她不信柯大美人没有安排。
“吃饭,喝酒,约,炮。”
徐斯年懒得理她背上自己的小挎包准备出门。
“约会顺利,大画家。”柯云在背后喊。
陈叙等在楼下有一会了,看见徐斯年出来替她开了车门。
“对不起,我有点磨蹭。”徐斯年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预约的十二点半。”
今天,没有任何借口,没有冉冉,不是偶遇。
单纯的一起吃饭。
那算不算,约会呢。徐斯年想。
陈叙看了徐斯年一眼,夸赞道,“发带很好看。”
徐斯年笑笑,“室友借我的。”
“你这样把头发放下来,很漂亮,我记得你的证件照上是长头发,为什么剪了?”
“大学时候,剪了很久了。”徐斯年没想到他还留意过自己的证件照。
吃饭的地方在虎踞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面。门口挂着日式门帘。
走进去是一条细长的楼梯。很隐蔽。
“这儿的楼梯不好走。”等徐斯年先上,陈叙才从后面跟上。窄窄的楼梯刚好够一个人上去。
楼上别有一番天地,看起来是用一个阁楼改造的,低低的天花板上挂了长短不一的风铃,人走过去碰到,叮叮当当。
“少爷来了。”包着头巾的老板也是主厨,把两人带到里边的隔间,也不多招待。
紧靠着一只小小的窗户。隐蔽又舒适,可以看到楼下的景物。
陈叙问她有什么忌口,点了几个料理,老板走后,徐斯年问,“你经常来吃饭吗?好像很熟悉。”
“偶尔,跟朋友一起。”
隔间用屏风隔开,吃饭的人不多,都得提前预约。
“你跟徐承.....我哥的那件案子怎么样了?”
陈叙看着她,“怎么,怕我欺负你哥哥?”
徐斯年心里笑,徐承谕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这儿环境真不错,你是怎么找到的?”三文鱼也很新鲜。
陈叙一笑,“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这儿的老板你信不信?”
徐斯年看他一眼,“你还搞餐饮副业?”
这儿的老板,刚才包着头巾的主厨,曾经坐过牢,陈叙是案子的承办人。
出狱后走投无路,像他这样的人,最后大多重操旧业了。
好在他有一技之长,陈少爷就投了一笔钱,有了现在这个店面。
“奥,他为什么叫你少爷。”
陈叙解释了一句,“朋友之间叫着玩,他就跟着叫了。”
“少爷?”徐斯年试探着叫了一句,陈叙笑起来,弹了弹她的脑门。“你不可以叫。”
快吃完的时候,食客们也陆陆续续地走了,老板忙完了,上来同陈叙打招呼。
“勇哥,最近生意还不错?”
勇哥笑着摸摸头,“托你的福,蒸蒸日上。”眼睛瞟了一眼徐斯年,“没见陈少爷带女的来过,这是嫂子吗。”
陈叙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告诉徐斯年,“你以后想吃的时候就过来,打我的名号。”
“你好。”
勇哥朝徐斯年点点头,“叫我勇哥就行了。”
“味道好吗?”陈叙问徐斯年,“他做这个很多年了。”
徐斯年连忙点头,其实她吃不太出来好坏。但是公主卷真的软糯绵密,入口即化。
陈叙真的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陈叙看她吃得好,“要不要打包一份回去?”
“可以吗?”徐斯年边吃边看他,嘴角粘了一片紫菜。
陈叙不知不觉自己伸出手替她揩了一下,“当然可以。”
徐斯年楞了一下,随后低下头。
很多事情尝试多了就提高了阈值,很难再激起兴致,又或者说越来越难获得满足,曾经极度渴望的人或事物,现在放到手边触手可及也不为所动,比如说宋知遇。
柯云说徐斯年像个老年人,乍一看无欲无求,给她一个保温杯和画板可以坐一天,徐斯年听这话的时候笑了笑,她打心眼里热爱这样的生活,早年对于宋知遇的一厢情愿耗尽了心力,以致于一天比一天乏累,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无疾而终。她现在不过是欲求过度后的疲乏而已。
大多数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学会接受求而不得这件事。
因为难以消化那种不甘和渴求。
它日日夜夜折磨着你,抓心挠肺。
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无欲无求。
徐斯年想到廖寒城,那个女人眉目清冷,周身气质散发着一种欲望得到满足后的慵懒,陈叙面对她时也有难得的局促和不安,反观自己,包括陈叙,都不过是这个世间充满了欲望的俗人。饶是廖寒城那样的人也得不到的东西,徐斯年不敢肖想。
那种感觉就像画画时出现了极不和谐的一笔,又无法修改补救,即使别人看起来没什么,不影响效果,但画画的人心中非常介意。
她不敢再轻易尝试。
陈叙似乎察觉到了面前人的沉默。“你哥哥是怎么跟你说我的?”
“他说我们不合适。”话出口,徐斯年意味到自己说漏了嘴。
陈叙听完笑出了声,“是吗,他是这么说的?”
不合适,意味着她确实肖想过他。
“.......啊,他,嗯。”徐斯年埋着头把最后一个公主卷慢吞吞塞进嘴里,脸也不敢抬起来。
陈叙的手指哒哒哒地扣在木制桌面上,徐斯年第一天就观察过他的手。干净又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很是讲究。
陈叙看她一个卷吃了半天也没咽下去,把杯子朝她面前推了推,对方毫无反应。
“不喝水吗?”
徐斯年像是鼓足了勇气般抬起头跟他对视着。
我喜欢你。心里想。
如果他问为什么,怎么答呢。
因为,法庭上的陈副检太叫人心动啦。
生活中的陈叙也很好。
可是,可是你看起来没有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
她不年轻了,也没有第二次奋不顾身的勇气。更没有力气和精力再去承受一次求而不得的筋疲力尽。
陈副检很好,做个朋友也很好。
所以还是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啰嗦两句。
年年对宋知遇的执念长达八年,这八年足够把一个开朗自信的女孩在感情上变得沉默自卑。再遇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就变得犹犹豫豫。宋知遇那种别扭和拧巴,不说出口的认可和长时间的冷漠沉默对对方性格上的摧残是很要命的,因为每天都生活在猜测和自我怀疑中,当然宋知遇这种性格的成型也有其原因。
总之,在两个人的相处之中,沟通和交流是健康关系的基石,沉默是金,也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