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克莱顿]这才是我要的结局》青山VIP

26、二十六

　　“你说什么？！”她立刻炸了毛，“敢骂我？！”
　　他眼锋锐利地扫向她：“不仅骂你，还要……”他说着便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弯弯的，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有点紧张，急忙竖起手指按在他唇上，先发制人：“你昨晚可是刚说过，以后不会强硬的……别忘了！”
　　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把她看得心里发毛。过了一会儿，他嘴唇蠕了蠕，却是慢慢地将她的手指含住，轻轻咬在了齿间。
　　“唔，好甜好脆，像胡萝卜。”
　　她不由有些好笑，这算什么话啊？想吃了她不成？
　　他见她没反抗，忽然用力一咬她的指头。她吃痛，叫了一声，屈起手指撬开他的牙。
　　“有病吧你！”她瞪着他，一巴掌糊他颈子上。
　　他手很快，趁机又攥住了她的手，捏起她刚刚被他咬过的那根手指头，放在唇边轻吻。
　　“这回还疼么？”
　　她翻个白眼。
　　“诶，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调查我？”她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我可是有一堆警察好友呢。”他得意地挑眉，握着她的手，拇指来回蹭着她的手指甲：“怎么，怕我叫他们来抓你？”
　　她瞅瞅他，没说话。
　　他轻声一笑：“我都收了贿赂，怎么还能做那样的事呢？更何况，”他眼睛弯起来，“我也舍不得让你被抓呀！你被抓了我可怎么办？还是媳妇在身边好……”
　　他朝她低下头来。
　　“谁是你媳妇……你又想干嘛……”她皱起眉来，往旁边偏头。
　　“就亲一下，一下。”
　　他扳正她的头，撅起嘴在她唇上轻轻一碰，小学生般寡淡如水的亲吻。
　　“……这回好了吧？赶紧起床去，待会儿还要上班呢！”
　　她脚心蹬着他的腿，轰他下床。
　　……
　　来到公司之后，Karen便一直在为UNorth与Citigroup香港分行的合作处理相关的法律事务，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才忙里偷闲得了个机会，于是拿起手机，决定给Stuart医生打个预约电话。
　　在打这个电话之前，她不是没有犹豫过的，但她同时又很清醒：终究是要决定的事，现在一切花费在犹豫上的时间都是毫无意义的徒劳与虚耗而已。
　　电话打得很顺利，她最终与Stuart医生的助手M小姐预约了后天，也就是星期天。
　　放下电话之后，她的心情依然不能平静。这情形与五年前有点相似，可是又那么不同。
　　那时候，她还没冷血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她对于留下那个小生命有着强烈的渴望，即使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听从了Don Jeffrey的话，把一切毁灭于她的手上。
　　那一次，她清楚记得，Don破天荒陪她去了趟医院。那时候她还愿意相信，Don是心疼她的，不忍让她独自面对，所以特地从出差的地方连夜飞回来，只为在手术室外面牢牢地牵住她的手。现在想想，她真的太一厢情愿了，Don当时或许真有那么一丝的同情在，可是更多的原因，恐怕是要亲眼看到她走进手术室，除掉这个祸害，他才能真的放心吧。
　　……
　　Karen在打那个电话的时候，Michael正在国税局忙着聊天。当然，这种聊天并非闲聊，除了处理公务上的相关事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调查UNorth高层的税务记录。
　　一个连消费者人身财产安全都不会顾及的企业，他不相信它的税务能干净到哪里去。毕竟，连大名鼎鼎的苹果公司，都曾因为税务问题而受到过惩罚。
　　国税局这个地方，在美国乃至全世界都享有盛名，至于出名的原因，第一在于它的森严，不仅拥有自己的武装组织，且拥有监狱和法庭，以及不需要申请就可以直接实行财产冻结的权力。第二个原因，则是它历史上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功绩，连FBI都束手无策的□□，及CIA都难以应付的的跨国犯罪毒枭，最后却都逃不过被国税局摧毁的命运。
　　Michael是同Eddie一同前来的，因他并不拥有调查权，而身为警务人员的兄长Eddie做这种事，却是方便多了。
　　“UNorth？我们也正想查它呢。它的高层，近几年的离岸交易中，有几笔很是可疑。”局长Odin Watson笑了一下，端起手边的咖啡杯，“或许要不了几天，就该请他们来我们这里喝喝咖啡了。”
　　这话提醒了Michael。
　　“最近Citigroup香港分行的高层过来与UNorth相关人物碰了面，近期大概要有合作计划了。”
　　“我们会盯住它的。”
　　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清浅的阳光静静散落，如同蝴蝶翅膀抖落的金粉。兄弟俩并肩走在干净的街道。
　　“Citigroup最近曝光率很高呢。”Eddie吸了口烟，觉得挺暖和的。
　　Michael点点头：“晚上，Marie能去会展中心吗？”Marie是Eddie之妻。
　　“还用说！她一听说我给你弄来了通行证，也非要我给她弄一个。呵，这个人，这么多年，爱凑热闹的毛病还是改不了。”Eddie摇摇头。
　　Michael微笑：“谁叫你这么有手腕，什么事都搞得定呢？否则的话，她也就不想这些了。”
　　路过树下时，树梢上的积雪落在Michael的领子上，他伸手弹了几下。
　　“Wayne的案子，就这么定论了吗？”
　　Eddie点点头：“Yeah.事后我们在他衣柜里发现大量毒品，通过零星的线索，摸出一个地下小集团。他也是初涉未深，大概是想靠这个大干一票吧，结果钱没赚到，以及却赔进去了。”
　　“真的是毒品？”
　　“什么？”Eddie一时有些懵，“当然是了！别说是已经有鉴证科做了化验，就是没有，凭大家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Wayne的死，真的只是因为毒品这么简单吗？你知道的，他跟UNorth某件……”他压低了声音，“买凶案有关，会不会是被灭口了？”
　　“Michael，我们的确针对这件事做过调查了，但是找不到一点与UNorth有关的证据。”
　　“那就更可疑了！”Michael目视前方，嘴唇微微绷紧。
　　Eddie看着Michael，有点无奈他的偏执：“Brother，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了吗？你对那个Don Jeffrey太敏感了！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盯着他不放？”
　　“我在钻牛角尖？我太敏感？”Michael指着自己，耸耸肩膀，“我并没有！因为这个人有问题，我才要盯他！”
　　“他有问题你就要盯他？哈，我告诉你，整个UNorth都有问题，你盯得过来吗？谁都知道它有问题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它还能屹立不倒，你有没有想过？Mike，有些话我一直忍着没有跟你说，因为我不想因此而浇灭你的斗志，可今天我真的忍不住了！”
　　Eddie骤然挡住了Michael的去路，清瘦的脸颊微微颤抖：“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还清楚吗？你让警察觉得你是个律师，让律师觉得你是个警察！你到底想怎样？UNorth的根基不浅，你手无寸铁，就想凭十根手指头来挖？！”
　　Michael虎口按在嘴上：“还有税务局呢。”
　　“税务局是税务局，你是你，税务局有那个能力，你有什么？Mike，你连警察都干不过！”
　　“Mike，你可知，UNorth和警察局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假如能够联合税务人员共同打击，那还好，可那也只是一方面，无法彻底扳倒UNorth，甚至不能达到你真正的目的，除非你连警察腐败一块儿办！Mike，你这盘棋下得太大了，小心把自己都迷失在棋局里！我觉得，相比起你，那个Arthur要聪明得多，他这个时候离开这里，说明他懂得避风头，而你……”
　　“Eddie，别说了。”Michael忽然打断他，“我想问问你，你跟UNorth有瓜葛吗？”
　　Eddie顿了一下：“没有！……你要说什么？”
　　“没有就好。”Michael一手按在Eddie肩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与其在这里劝我回头，你不觉得，你更适合做我的同盟者吗，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