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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她一直在偷偷瞅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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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过去,凤离悠不想回忆。
关于眼前人,凤离悠亦不想面对。
她捂着额头,似有醉起来,小声地轻哼:“痛,头痛,我要睡觉。”
流璟扶过凤离悠,对着离唯笙抱歉一笑:“让离大人见笑了,我这好友酒量不佳,你可要海涵。”
离唯笙虽有些尴尬,却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忙摇头笑道:“国师大人客气了。既然凤画师身体不适,还是赶快去休息吧。”
流璟点头,直接扶了凤离悠往外走。
这次,凤离悠没有任何异议。她被扶着走出星华殿,走出皇宫门,一直到上了马车,表现都很乖巧。但流璟却从这乖巧中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迷。
为什么?
离唯笙前来示好,女人为何不搭理,还借醉躲人?
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流璟看着身侧抱着双膝、郁郁寡欢的女人,她眼底的愁绪厮浓雾般化解不开。他感觉到些许心疼,便伸手把她揽到怀里,轻轻拍她的肩头。
凤离悠起初抗拒了下,想要推开他。但男人手臂太有力量,她根本推不开。没办法,也就忍了下来。
流璟满意了,眼眸漾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喃喃:“阿离,阿离,阿离……”
他一声声轻唤,柔肠百转,只听得人心头酥麻。
凤离悠知道流璟又不规矩了,没好气地冷喝:“喊什么?闭嘴!”
流璟笑而不答,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眼神温柔。
凤离悠觉得他脑袋不正常,冷着脸,把头扭向一边。她心情不好,也没兴趣跟他打嘴仗,一路沉默到了国师府。
早有府上管家得了音信,带了些仆人,点着灯笼候在门外。见到马车到了,就跑过去伺候:“大人,您回来了。”
流璟点点头,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凤离悠撩开车帘,一眼看到了面前的国师府。
流璟的府邸与别家官员的府邸不尽相同,古色古香中带着现代派的简洁、明朗、大气。三层小楼,红砖绿瓦,外面粉着一种暗红色的漆。
当然,外人眼中,这建筑造型怪异,不伦不类。但对凤离悠而言,深谙美学艺术的她,就觉得这房子建的别有一番情趣。
凤离悠看房子看的很专注,一时忘了下马车。
伍瑶一旁催促:“公子?该下马车了。”
凤离悠惊回了神,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欣赏,随后又面瘫着一张脸。她喜欢这座奇特的房子,但不想给流璟任何得意的机会。流璟就是个奇特的人,有些奇特的东西很正常。她应该习惯他时不时整出些奇特的东西。
凤离悠正想着,身体一轻,男人竟打横将她抱了下来。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众目睽睽下,她羞红了脸,娇嗔低喝。
“你醉了,我怕你摔倒。”流璟随意扯了个谎言。
凤离悠嗤之一鼻:“我谢你好意,你且放我下来!”
流璟乖乖照做了。
凤离悠脚一沾地,立刻推开他,一副过河拆桥的翻脸无情样。
“你且离我远些!”
“……”
伍瑶很默契地上前,轻声道:“公子,我扶着你吧。”
凤离悠点头,歪着脑袋看流璟:“还愣着干什么?你且前方带路。”
流璟:“……”
这好像是他的家吧?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口了:“这……好像是我的家吧?”
凤离悠面无表情:“来者为客。”
流璟听了,眼眸流光暗转,挑眉笑道:“客随主便。”
凤离悠:“……”
这厮一如既往的讨人烦!
讨人厌的流璟看她拧紧秀眉,无比懊恼的样子,宠溺一笑:“请吧。”
凤离悠尾随他进了府邸。
流璟身为国师,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府内,没有想象中的豪奢,摆设装饰素雅洁净。绕过庭院,也没见到几个仆人。这一切,出乎她的意料。不过,似乎也有迹可循。流璟身边除了宋泉,没什么人伺候。吃穿用度,更不见得多讲究。如果不是花花心思太多,确实是个很讨喜的人。
他们上了三楼,两个房间相互挨着。流璟把凤离悠带进靠阳的一间,应该算是书房。里面不是很大,但简洁大方。一张书架,一张床,床侧有个小桌子,上面灯饰中镶嵌着一颗夜明珠。虽是夜里,但照的房间明亮如白昼。
“你先住在这里,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他说着,看了眼身侧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介绍道:“这位是王管家,府上所有杂事,都可以找他。”
王青能做管家,自然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他今晚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带客人回来,更别谈说话轻声慢语,仿佛怕把人惊吓到。明显来者是主子上心的,地位不容小觑。所以,忙赔着笑,一脸弥勒佛似的友善可亲:“小人王青,给公子见礼。您啊,安心住下,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凤离悠点头致谢,彬彬有礼:“劳烦管家了。”
王青诚惶诚恐地弓腰笑道:“不劳烦,不劳烦,能为公子效劳,是小人的福分。”
凤离悠:“……”
国师府邸的人,一个比一个会做人。
流璟没有多呆,说了早些休息,就离开了房间。
宋泉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像是影子,又像是空气。
流璟三两步进了自己的房间,与凤离悠所住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不过,他说话没有压低声音,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扬声道:“我觉得凤离悠面对离唯笙的态度不正常。”
宋泉正为他斟茶,听到主子的话,茶都倒洒了,疑惑地问:“啊?怎么不正常?”
流璟道:“我今晚一直盯着她,我与离唯笙同列,她一直在偷偷瞅他。”
宋泉不解:“这有什么奇怪吗?估计凤公子也知道离画师擅长绘画,所以,比较好奇。我也注意到,离大人一直偷偷打量凤公子呢。”
流璟:“……所以呢?你有什么高见?”
宋泉一脸郑重:“主子,这或许会是忘年交啊!英雄惜英雄,画师惜画师!”
流璟:“……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宋泉:“……”
隔壁房
正委婉赶走王管家的凤离悠,将主仆两人的话听了个干净。
她敛起眉,不苟言笑地坐上了床,缓缓躺下,脸侧对着墙壁。
那对主仆的声音穿过墙壁,传到耳朵里。
“总之,凤离悠和离唯笙肯定有牵连。同是画师,名字中又同带着离,没有关系才怪。”流璟的声音里带着某种猜测。
“主子这么说,倒是凑巧了。离唯笙早年有个儿子,叫离忧,八岁那年走失了。”宋泉语调轻松,明显只是当个谈话的料子。
“是吗?那倒有趣了。”
他的尾音拖长,带了丝笃定的味道。
凤离悠的心砰砰乱跳,双手不自觉地抓紧床单。
男人总是这般敏锐,若是被他揪出些什么,那就糟糕了。她一人无牵无挂,若是牵扯到离家,做事必束手束脚。
流璟……这人就是她的死敌!
凤离悠心里恼火,恨不得把流璟给弄死。
他是真该死啊!活着注定坏她的事!
有些杀意,就这么一点点在心底滋生,然后,长成参天大树。
凤离悠一夜未眠,心忖着如何除去流璟。她不懂武功,不是他的对手。派人刺杀?可这是京都,是流璟的地盘。下毒?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
凤离悠天未明便起了,在伍瑶伺候下,简单洗漱了,便出了房间。
谁料,一开门,就对上流璟略显轻浮的笑。
“早。阿离。”流璟收回推门的手,笑着整了整衣襟,语气无比自然。
凤离悠暗暗翻白眼,没有搭理他。
可惜,她冷冷淡淡,他热情如火:“阿离,睡得如何?可还习惯?那被子用的是上好的蚕丝,特别适于裸睡,对皮肤特别好。我跟你说——”
聒噪!而且下流!
凤离悠不想听他更多浪荡的言辞,冷冷打断:“甚好。”
流璟勾唇戏谑:“小骗子!瞧你这黑眼圈,都跟大熊猫有的一比。我知道,你一晚都没睡好。对不对?”
凤离悠烦不胜烦,语气不耐地冷喝:“关你何事?”
“肯定关我的事!”流璟眼眸闪过丝丝自信和得意,笑着说:“我猜,肯定是想我想的?”
凤离悠:“……”
猜对了!
她的确想了一整晚,只是想该怎么弄死他。
可眼前人嘻嘻哈哈,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竟让她觉得可笑又可怜。这是种什么奇怪的情感?
凤离悠绕过他往楼下走,流璟顺势揽住她的腰,嘴巴凑到她耳侧,轻声呵笑:“好吧,其实我也没睡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凤离悠心里突突跳,面上冷淡:“我不想知道。”
流璟笑的像个无赖:“可我想告诉你。”
凤离悠:“……”
她心里恼得咬牙切齿,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他堂堂一个国师,能不能要点脸?
流璟不知她所想,或许知道了,也依然会撩,低声笑着说:“我想你想的睡不着,一想到你跟我一墙之隔,我就想打通那面墙,把你捞我被窝里来。阿离,你说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暖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