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砚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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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砚寻拿走了她的名字，忱书总是觉得他别有用意 。
不过是一张纸而已，能有什么用意？
大概自己多心了。
因为这个举动让她想起《千与千寻》里面夺走名字的情节。
被拿走了名字，就是对方的人了，然后逐渐失去自我，直到彻底被……奴役。
所以，名字是一个人的灵魂。
……
这节语文课的任务是作文，题目是半命题，我的——XX
倪梓想了半天，脑细胞一个个排着队爆炸了，依然没想出来究竟是要“我的”什么，她凑到忱书旁边，她写的是：我的名字，被拿走了。
“……”
忱书写完，看着题目，思绪开始漫无边际，半晌之后，另起一页，重新开始。
“诶？怎么不写了，这个题目不错，标新立异。”倪梓正想看她会怎么写，没想到她翻篇了。
“老师说，作文不要标新立异，要务实，要有生活气息。”
再说了，这个题目她只能写出这样的段落：
我叫忱书，满腔热忱的忱，四书五经的书，一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是个热爱读书的孩子，立志要做一名知识分子。
可是就在前两天，我的名字被人拿走了。
没错，就是S中的那位砚寻。
为什么他要拿走我的名字？
他大概是想……束缚我的灵魂？
……
这种莫名其妙的构思会被当成异端，然后她会被叫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
最后，她的题目是，我的生活。
简直充满气息。
……
忱书晚上忙完一堆事情，已经快接近12点了。
她靠着床头，旁边书桌放着的，是砚寻前两天还给自己的《病隙碎笔》，这本书她比较喜欢，所以看了好几遍，封面整洁，没有破损。
她拿着书，翻开封面，在扉页的位置夹着便签。
砚寻。
字体端正，隽逸大气，运笔行云流水，笔势收放有度，写的字倒是非常博好感。
喜欢打架，偶尔言语不文明，看起来傲气跋扈。
然后他，写字好看？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字体，一笔一划，走势确实隐约地显露着嚣张的气息，但是整体看上去不太明显。
因为舅舅教过她书法，所以她还是能分析出个一二来，但要是拿来装模作样，那就真献丑了。
这一晚，她就看着“砚寻”这两个字，开始意识流放漫无边际，推算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结论。
结论就是，砚寻这个人，清傲，幼稚。
早上6点，倪梓起来上厕所，急急忙忙下床冲进洗手间，半天后慢慢悠悠地晃出来，仰天长舒一口气：“舒服……”
忱书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有点愣神，按照她的陈年习性，每次起床她都得发呆几分钟，转换模式之前得缓冲一下。
倪梓膀胱沸腾的那一刻，什么睡意都被驱逐出境，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精神抖擞，看着还在呆愣忱书，她笑得极其下流，说：“一脸纵欲过度的模样，昨晚用什么体位做春梦了？”
忱书拨了拨长发，咬着唇，特别委屈：“昨天晚上，我梦见自己背着行囊赴京赶考，路上忽逢连夜雨，只好进破庙避雨，就在这时，我在里面碰见一位玉树临风美男子，此男子对我百般纠缠，千般诱惑，美色当前，我情不自禁，于是我……”
倪梓已经绑好小板凳，坐在她前面，准备好听小黄文了。
忱书说：“于是我掏出了金箍棒，一掌把他拍死了。”
“……”
“……”
谁对床的室友说：“我裤腰带都解开了，你竟然把他拍死了？”
隔壁床的室友问：“这个梦对你的启发意义是什么？”
忱书一想，说：“一掌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劳烦金箍棒？”
……
自从拿到了冉忱书的名字，砚寻可以说是日夜观摩，睹名思情，时不时拿出那张便签出来看一眼，看一眼，唇角就慢慢往上一扬。
秀气的字体，一笔一划都端庄秀气，跟她一样。
蒋思南狐疑地观察了他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偷偷潜到他后面，往他手里的东西一看，“我操？你是不是有病？看个名字跟毒入五脏似的？”
砚寻慢慢把便签收入校裤的裤兜，说：“偷瞄了我一节课，是谁有病？”
“……我看了你一节课你都能忍？你好可怕！！”
“我习惯了万众瞩目。”
“你赢了。”
砚寻笑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心情甚好。
放学的时候，砚寻刚收拾好课本，教室门口跑进来一个人，着急忙慌的。
“阿砚，昨天晚上杨成带着一群人去围堵A中的人，然后被揍了。”
砚寻把书往课桌一扔，问：“谁被揍了？”
周旸说：“杨成。”
“操！去围堵别人，自己被揍了？”蒋思南不知道该不该幸灾乐祸：“那傻逼至于蠢成这副德性？”
周旸说：“当时他围堵的那几个人当中，刚好检易也在里头。”
砚寻把脚往书桌角一勾，晃着椅子问：“他围堵A中的人干什么？”
蒋思南蹭上了课桌，乐呵呵道：“他跟A中一直有过节，鸡零狗碎鸡毛蒜皮的事情凑在一起，估计昨天忽然兴起想报仇吧。”
“我听说杨成今晚又想围堵那群人，”周旸指了指砚寻，说：“他说要找阿砚一起。”
蒋思南一手搭在那人肩上，笑着说：“周旸好同志，多谢你的情报，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周旸走了之后，蒋思南问：“你打算怎么办？”
砚寻站起来，往教室门口边走边说：“不怎么办。”
……
砚寻坐在食堂，依然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拿着筷子搅了几下饭菜，吃了几口就搁筷子了。
蒋思南捧着充好的泡面过来，把泡面的汤往白米饭倒，而且还兴致勃勃，搅拌均匀之后吃了一口，一开始表情有点扭曲，嚼着嚼着就开始享受了，已经接受了这奇特的口味。
砚寻被他这种天理难容的搭配给惊地一挑眉，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拧开矿泉水，喝一口润喉。
他靠着椅背，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发现正前方正走过来几个人，目的明确，是冲着自己来的。
杨成笑容满面，坐在蒋思南旁边，看了一眼他的饭，也被惊了一下，嘴角一抽，“你他妈吃个饭这么招人反胃？”
蒋思南抬头瞥了他一眼，又意味不明地去看砚寻。
砚寻坐着没出声，以静制动。
杨成也不搭理他，面朝着砚寻，笑出两排牙齿，门牙还缺了个口。
“……”
“阿砚，哥有事儿找你帮忙。”
砚寻漫不经心地笑着，微微颔首，说：“嗯。”
这傲慢的态度让杨成感到极度地不快，但请人办事，他也只能拼命按捺着暴怒，笑容看起非常难看，“你跟A中的检易有过节吧？”
砚寻敛着眼皮，说：“算不上，都是一些琐事。”
杨成哼一声皮笑肉不笑：“今天晚上7点，他会出现在商业街街尾那家网吧，哥帮你出口气怎么样？”
“不麻烦你了。”砚寻拿着手机，一下一下打转。
“我也是刚好跟他有点儿恩怨，今晚想去堵他……”杨成不干不脆地话说一半，吊着眼珠子看他。
砚寻已经懒得再客套敷衍，直接说：“那祝你一路走好。”
“噗！！”蒋思南垂着脑袋，对着他那一晚泡面汤饭笑喷了。
杨成抬起掌心往桌面不留余力地一拍，伴随着“嘭”一声，他指着砚寻的鼻子骂：“砚寻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砚寻舔了舔嘴角，看戏一般的态度，笑着说：“说错了，祝你一切顺利。”
杨成笑不下去了，眯着眼说：“听说你最近跟A中的人走的挺近？那个叫冉忱蹊的，你还上人家里吃饭了？”
砚寻收了收笑容，就这么看着他，不置可否。
杨成咧嘴笑了，一脸狰狞，“今晚他也在那儿，你说你要是不在现场，我又不小心伤了你朋友，那多不好意思？你要不今晚跟我走一趟？”
……
6点半，忱书还在图书馆，她在书架上找了本英语词典，刚坐下去，电话响了。
一窜号码。
“喂？你好。”
“是我。”
忱书安静了一下，说：“我知道。”
“那什么……”那边犹豫了一下，问：“你在学校？”
“嗯，我在学校图书馆。”
“哦，这样。”
那边忽然又安静了。
忱书问：“你有事么？”
“没事儿，你好好学习，有空联系。”对面说完就挂电话了。
忱书看着手机，一头雾水，他忽然打个电话过来做什么？
确认她好好呆在学校之后，砚寻才放心了一些，把手机收进裤兜。
“真打算去？”蒋思南跟在他旁边问。
“嗯。”砚寻神情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过去之后打算怎么办，拦着杨成别让他动冉忱蹊？”
“至少得保证那小子安然无恙。”
怎么说他也吃了他们家两顿饭，再说了，那是她弟。
……
7点钟，天空最后一抹白色行将落幕。
砚寻站在巷子口，望着网吧的方向。
网吧门口的LED灯亮了，周围一切如常，安静，祥和，偶尔路过几名穿校服的学生。
大概10分钟，天色暗了。
检易从对面街道过来，旁边跟着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冉忱蹊，一共4个人。
砚寻背靠着墙，双唇微抿。
蒋思南难得紧张，紧紧盯着远处过来，逐渐清晰的身影问：“我们上不上？”
“别急。”
砚寻的计划是，尽量在不跟他们交手的情况下，把冉小弟给拉出打斗范围。
毕竟是杨成跟他们的私人恩怨，又不关他的事，他懒得去趟这趟浑水，免得事后处理起来棘手。
不过麻烦的是，今天这事儿过去之后，杨成一定会对他产生不满的情绪，指不定怎么折腾。
检易一行人过来，还没进网吧，杨成一伙10个人忽然从另外一边的巷子口冲出来，每个人手上都带着家伙，一冲出来，每个人抡着铁棍直接开揍。
里面有人骂了一句：“操/你/娘的搞他妈偷袭！！”
检易身手不错，一开始直接就撂倒了两个。
他们手里没有东西，能躲的躲，躲不过直接拿手去挡，蒋思南站的老远都能听到那边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冉小弟看着挺干瘦，但是身手还算矫健，躲过去的比挨揍的多。
检易的身手可以一挡五，其他三个对付四个勉强平手,里面比较难缠的是带头的杨成。
砚寻带上口罩，出去了。
一过去一脚踹开旁边拿棍子的人，一路过去踹到了三四个，全都看准了，朝着他们肩背和屁股使劲儿踹，这样不至于致伤太严重。
检易看着忽然跑出来两个戴口罩的人，微微一愣，确定对方是友军，然后抡着拳头继续开揍。
砚寻踹到冉小弟旁边，冉小弟面目狰狞，戾气太重，看都不看旁边一眼，“嗷嗷”声抡起拳头就冲旁边挥过去。
砚寻毫无防备，一下被直击门面，这一下来的出其不意。
蒋思南愣了。
他闷哼一声，捂住被袭击的嘴角，舌尖尝到了铁腥味儿，一舔，刺疼。
砚寻也不多想，拽着冉小弟想拉他离开这里，没想到的是，冉小弟义薄云天，相当的重情重义，一把甩开了砚寻的手，表示要对兄弟做到不抛弃不放弃！！
战况愈演愈烈，蒋思南简直要咬牙切齿，
杨成已经认出了他们，眯着眼愤恨，他没想到砚寻竟然反水了，帮着对面对付自己，于是抡起棍子直冲他们过来。
内忧外患啊，先解决内忧要紧。
蒋思南冲到杨成面前，适时地挡住了一棍，两人同时往对方身上提脚一踹，都往后频频倒退，他倒退到冉小弟旁边，趁机拉起冉小弟就跑。
冉小弟嘴里喊：“哎妈我老大还在那儿呢！！”
蒋思南忍不住喷他：“他妈就知道你老大，阿砚白挨你一拳了！”
砚寻撂倒跟上来的两个，也跑了。
……
后来么，冉小弟对砚寻的感情有点矛盾，他又救了自己一次，但是这一次却让他背负了不义的罪名。
砚寻才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冉小弟是冉忱书的弟弟，再说了他是以身犯险，为此他还得罪了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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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8章 砚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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