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长安有酒家》甯心

83、比武大会下

　　最终，比武大会最后一日的擂台赛开始了，江小池一早起来就把剑磨了一遍，昨日陆必定跟她聊了许久，末了还请她吃了一顿大餐。江小池觉得，今天怎么着也需要好好表现一回。
　　早上江小池仍旧同之前一般，叫了巫老就兴冲冲到云陆庄门口，可今日又有些不同，陆凡不在，只有卢进云，而且卢进云的脸色还不怎么好看。
　　江小池走近招手，卢进云抬头一看，脸色更加复杂。

　　“陆兄弟呢？”巫老随口一问。
　　“师兄已经先行一步，由我来接二位过去，请。”卢进云一反常态地客气。
　　巫老和江小池都有些意外，两人互相递了一个疑惑的眼色，心中怀疑云陆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卢进云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备好了马给两位。
　　去会场的路程仿佛又远了些，卢进云不咸不淡地和两位聊着天，至比武场地时已经人山人海。
　　不愧是榆州府近年来最大的活动，这一日，就是与此毫无关系的农人商家也都来观战了，甚至榆州知府亲自过来观战，江小池一直都处在惊讶中。

　　“哇，好多人啊。”
　　巫老听到她这么说，也点头，“是啊，太多人了。”如果还是年轻的时候，巫老想，这一定是一个能一举成名的机会，只是很可惜，自己老了。
　　今日是擂台赛，并没有限制上场人数，理论上只要是隶属云陆庄的这四位武者，就可以上场比试，但是在一天前，陆凡就和巫老说明了情况，或许巫老现在的身体状态，今日上场结果也不会乐观，擂台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三个小辈就行罢。
　　长吁一口气，巫老对江小池说，“小姑娘，好好表现，以后江湖上少不了你这号人物。”
　　江小池一怔，随即苦笑，“巫老您别打趣我，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巫老笑，莫欺少年穷，江小池还有这个机会啊，不过身为女孩子是劣势了一些。

　　比赛开始，三氏各派出一个人，进行争擂混战，陆氏派出的是江小池。
　　输也没关系，注意保护自己。这是陆凡给江小池的忠告。
　　江小池走上台，三氏十二人中，只有她一名女性，所以她人气还挺高，即使她还蒙着面。不过若是以前她还挺享受这种感觉，如果是在黑水寨就更好了，她喜欢黑水寨的每一个人，所以她也喜欢黑水寨所有的人都喜欢她都关注她，不过现在嘛，要是闹大了，给黑水寨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拔出剑，方氏、隽氏都是派出的本门弟子，尤其是方氏，派出的就是使鞭子的那位。
　　他的鞭法有一部分和断风极其相似，而那一部分无疑是最厉害的。江小池对于这方氏弟子还有些把握，毕竟自己很清楚断风的招式。

　　三人站好位，方氏弟子持鞭，江小池和隽氏弟子持剑，分立三足，比赛正式开始。
　　这是一场正式的比赛也是一场表演的赛事，加之前两日对对方实力也考察了许多，所以一开始，方氏和隽氏的弟子便丝毫没有迟疑，直接朝对方攻了去，江小池也一瞬就明白了。
　　三人中只有江小池是女士，那两人自然不可能联合起来对付她，所以干脆朝着对方动手，至于江小池爱选择帮谁就帮谁。
　　江小池也是没有丝毫迟疑，立刻站到了方氏这边，一起冲向了隽氏，原因很简单，她对方氏那个还有些把握，自然要把这个认为较难的隽氏弟子先给踢出去。

　　台下的人只剩下称奇，这哪里能看出陆氏请来的这位江姑娘是第一次和方氏弟子联手，绝佳的配合，一剑一鞭，凌厉逼人。
　　隽氏弟子本来不甚在意，无论是方氏弟子还是陆氏门客，对于他来说都太普通了。从小在玄指峰，在隽少永的精心指导下，努力，刻苦，流出的汗水，究竟是眼前两人的多少倍？
　　方氏，说是榆州三氏之一，可是在隽氏看来，这么多年方氏就是不务正业的典型。整天沉浸在三教九流中，玩得各种蝇头小利，武学反而只是一个附属品，所以隽氏向来是瞧不起方氏的。
　　陆氏那个门客，一介女流，不过尔尔，陆氏这三年也不知怎么了，突然间人才凋零了？
　　可就是这样让隽氏弟子丝毫不放心上的两位，现在却联合起来压着他打。
　　江小池密切关注着方氏弟子的行动，什么时候出鞭，什么时候收鞭，鞭子出去被扭曲后是要如何挽救，好多好多，都是江天霸和洛绎不能教给她的。

　　方氏一鞭打出去，隽氏心中盘算出空隙，正巧想往那里躲，可与此同时江小池顺势往空隙中喂上一剑。隽氏弟子只得硬生生抗下。
　　双拳难敌四手。这隽氏弟子再不甘心，十招后，也败在了江小池和方氏弟子联手之下。
　　行完礼，不甘心地被人扶下去，台上仅剩下江小池和方氏弟子。刚刚还默契配合的人接下来就要开始一阵厮杀，江小池瘪嘴，现实还是很残酷的嘛。
　　她往台下看一眼，陆庄主正在和旁的知府大人有说有笑，根本没有看向台上的江小池。
　　看来陆氏是没有什么指示了，一切就看自己要怎么做。
　　江小池掂量了一下，虽然她没有要为陆氏卖命的觉悟，但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使用鞭子的高手，她也不打算放弃，尤其是刚刚合作时，她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以往无论是抛出长绫还是收回，她都是蛮力加内力，而方氏弟子似乎都是靠的巧劲儿，而且不是一味的抛、甩和收，每个招式的衔接也非常的棒。

　　两人心中好笑丝毫没有芥蒂，不会说刚刚配合默契现在就舍不得下手，待隽氏弟子离开后，就一瞬，新的比试开始了。
　　三日的比试，这方氏弟子有上场过一次，那一次江小池已经记下了一些招式，而刚刚的对阵，江小池觉得自己真是幸运，站到了一个绝佳的观景地，近距离地欣赏了一番。加之本来这方氏弟子使的鞭法就有些熟悉，现在方氏弟子的招式几乎就印在了她的脑中。
　　用飞花抵挡住乱飞的鞭子，然后寻找空隙，用落刃一击制敌。
　　最终，整个比赛确实是被如此完成，只是中间多次，江小池险些没有守住，鞭子的攻击范围实在是太广了，而江小池脚下功夫不行，成套的剑法又才学不久。

　　气喘吁吁地站在台中，看来这第一个擂主，是被陆家拿下了。
　　台下一阵欢呼。
　　方烬毫不在意的笑笑，不知是朝着哪个方向挥了挥手，隽少永粗糙的脸上神色愤然，拳头捏得紧紧的，眼睛时不时往备战的几位弟子那里瞄过去，陆必定呷一口茶，嘴巴微微动着，低着头不知道是在和谁说着什么。
　　巫老随着人群大声地欢呼着，卢进云一会儿看着陆凡，一会儿看着江小池，脸上似乎忧喜参半，陆凡还是那一副淡然温和的脸，看来，无论三人最后剩下的是谁，他都不会在意。
　　秦醉月看着江小池，总觉得这个身影似乎有见过，但就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但是有一点他却意外地觉得自己可以确定，那张滑稽的面具下面，定是一张令人心动的脸。

　　擂台陆氏拿下了，接下来只能由方氏或者隽氏来挑战攻擂，江小池本来想，应该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可没想到，这头方氏弟子甫一下场，隽氏这边就立马上来一人。
　　定睛一看，秦醉月。
　　“姑娘。”秦醉月上来得快，但是却不急着出手，还文质彬彬地打起了招呼。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小池也不好在别人打招呼的时候自己一下子就招呼过去，点一点头，表示接受问好了。
　　秦醉月毕竟也不是来休闲的，拿下擂台才是他的本意，顺便，他也想会会这位江姑娘。
　　扇面一开，精铁所铸，一阵寒风。
　　换武器了？江小池疑惑。
　　就这一疑惑，精美的扇子扑面而来，江小池脚后跟一转，赶紧躲避。
　　面纱扬起，在空中被划破。

　　江小池赶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受伤，刚刚真是大意了。
　　秦醉月看着露出下半张脸的江小池，果真是美人一个。
　　江小池这些日子，在这擂台上，几乎算是无敌的存在了，尽管原因可能是之前遇到的对手不强，加之她一直神秘，现在突然被人掀开了面纱，台下的欢呼竟是比刚刚更甚几分，甚至有人认为继续打下去，秦醉月很有可能能揭下这江姑娘的面具，让大家一睹真容，看一看到底是何方弟子。

　　江小池赶紧后退了几步，果然要打赢还是太难了吗？而且还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故，自己的脸，无论如何是不能曝光与众的，可是这难得过招的机会，也不想放弃。
　　这就有样，江小池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江姑娘。”卢进云走上了比武台，“接下来交给我吧。”
　　队友是可以更换的，这一点符合规矩。
　　江小池点头，她服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