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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醒来的这一天,桑雨有些发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小。
      “花五,快起床啦!师父今天有事要说的!”一个小个子的姑娘出现在她的床边,“快点快点,隔壁都起了。”
      “花……八?”桑雨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的名字。
      “你怎么啦?还傻坐着,快起啦,快起啦!”花八的声音有些糯糯的,着急的时候像撒娇。

      在花八的催促中,桑雨下了床,穿上鞋子,整个人木愣愣地完成了洗漱、梳头这一系列事情。

      她竟然活着,还活在了小时候,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身受重伤,孤单地躺在那棵树下的。
      难道……她这是重活一遭了?

      容不得桑雨细想,她就被花八拉着出了屋子,来到了练武场。
      八个娃娃站成一排,桑雨想了会儿才记起自己曾经的位置——她是倒数第二矮的,就在花八边上。
      花一、花二……
      侧看着身边一个个稚嫩容颜,桑雨的记忆里全都是他们死时的模样。

      “师父早!”
      在娃娃们齐声的招呼中,还有些恍惚的桑雨见到了翩翩而来的人,无花,她的师父。

      “本座决定收徒。”熟悉的声音,只这一句话,桑雨的瞳孔便猛地收了起来——竟然会是这天。

      在娃娃们略带狐疑的眼神中,无花笑着说出了那条残忍法则,“你们八人,只有最后留到最后的那个才算得上本座的徒弟。往后三年,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都要让自己做最后的那个。如果,留下的多于一人,就都自我了断吧。”

      八个娃娃面面相觑,不过十岁的年纪,大家还有些不理解。可无花没再解释,丢下一句“今日照常练功”,便径直离开了,

      桑雨到现在都记得,最先死的就是花八,和她同住一屋的那个小个子女孩。
      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她默默收敛了心神——这一世,她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棋子了。

      “花五,师父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听上去怪怪的。”花八年纪最小,但本能地觉得害怕起来。
      桑雨看了看她,垂下了眼睫,语气很平静,“他让我们自相残杀。”
      “啊?不会吧……”花八整个人都惊着了的样子。师父平日对他们可好了,怎么会下这种命令。
      “就是这样。”桑雨扔下这几个字,便一个人先到一旁跑步去了。

      前世,她最好的是轻功,现在的她还没有师父亲传,自然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练功。但是,她决不会在这个牢笼中傻乎乎地待到最后,然后被送到那个人的身边,做他的护法。
      想到那个人,桑雨忽然觉得胸口有些痛。
      之前,他的那一掌就是打在此处……

      拿定主意,桑雨开始积极准备起来。
      她记得,上一世,花八是在一个月后淹死的,接着就开始杀机四伏。
      所以,她一定要逃离此处,越早越好。

      一个月后的一天,大雨突降,桑雨突然记起——花八死的那天好像就是有大雨。

      晚上,几个娃娃冒着雨一起跑到隔壁楼吃了晚饭,往回走的路上,花八突然拍了下脑袋,“哎呀,我的剑忘拿了。”
      眼看她转身要走,桑雨伸手拉住她,“明天吃早饭的时候再拿就是了。晚上下雨不用出来练剑的。”
      “万一雨停了呢?”花八笑着挣了她的手,抱着脑袋往回跑。
      桑雨看着她的背影,没在阻拦——拦又如何?拦了一次,拦不了第二次、第三次。花八是所有人中最弱的一个。她活不到最后的。

      那天晚上,花八没有回来。
      剩下的所有孩子,似乎都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

      花八死后,桑雨一度表现得非常伤心害怕,在别人眼中都有了几分神经兮兮。作为师父的无花什么都没说,他等的只是最后的结局。

      花八死后的第五天晚上,桑雨带着自己的那把小剑,一个人来到了花八淹死的后山湖边。
      她清楚地知道,他们所处的地方一直有人监视。
      想逃是不行的。但是……自尽却是可以的。尤其是胆小害怕的人自尽,更不会有人管。

      湖边视野比较开阔,监视的人也不会离得太近。
      桑雨现在湖边故意放声大哭了一阵,而后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就往湖里跑,一边跑一边哭。
      湖水/很深,他们这些娃娃很小就被带上了山,还没学过游泳,桑雨现下的举动在监视者的眼中就是自尽。

      “噗通——”
      小姑娘的身影跳进了水里,一开始还挣扎几下,后来便慢慢沉了下去。
      很快,水面便恢复了平静。
      扛不住压力的懦夫,没有人会去救。

      可是,桑雨不同,她会游泳,只是没人知道。
      憋着气在湖底游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怀里掏出了自己视线准备好的空心秸秆,衔在口中,将秸秆的一头悄悄露出水面,猛地一吸,秸秆中的水被她通通喝了下去,而后接着的便是新鲜空气。
      夜色中,她不紧不慢地往东边游去——那里会有个小镇。

      于是,这天晚上,剩下的几个娃娃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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