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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来了,又走了 ...

  •   一
      高中的时候,付晓娟喜欢了童杰整整三年。
      高中的时候,童杰长得有几分英俊,加上性格的狂妄,他在付晓娟心中简直就算完美。
      她暗恋了他两年。直到高三开学的时候,他才向她表白。她惊喜她渴望已久的爱情来得太突然。同时,她又不能自拔地狂喜,便立即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于是,在学校最大的那棵梧桐树下,他在她羞涩的脸上留下了轻轻一吻。那是甜蜜的一吻。
      那是情窦初开的付晓娟第一次品尝到爱情的滋味,有点酸,也有点甜。
      高三的时候,童杰决定不读书了,因为他迷恋上了摩托车。童杰经常开着他挚爱的摩托车载着付晓娟去城市“兜风”。他们都喜欢摩托车在道路上飞驰的那种感觉。
      虽然,那不安全,有时还免不了心惊肉跳,但是却很刺激。他们都喜欢这种刺激。当然,付晓娟更喜欢坐在童杰身后,紧紧抱着他,把头贴在童杰背上的那种感觉。对于当时的付晓娟来说,她觉得这才算是青春。
      童杰叫付晓娟也别读书了,他说他可以用摩托车载着她去周游世界。付晓娟梦想着跟她一起周游世界,决定不读书了,可家里不同意。
      那年,童杰没有参加高考。可付晓娟参加了,还考上了成都的一所大学。
      开学的那天,童杰送她去学校报到,然后载着她在美丽的大学校园里兜圈。离别的时候,童杰对她说:“你在学校好好念书吧,我已经加入专业摩托车车队了,再过几天就要去北京比赛——”
      付晓娟打断他的话:“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童杰说:“比赛完了,我就回来看你。”
      付晓娟紧紧抱着童杰:“好。我会想你的。”
      童杰也紧紧抱着付晓娟:“我也是。”
      两人虽有万般不舍,但童杰还是离开了。付晓娟向童杰挥手告别,直到童杰在她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她失落地放下挥舞着的手,马上跑向前去,她只想再次看一眼童杰的背影。可童杰的摩托车速度太快,她只看见一片空白。她只好伤心地坐在校园的空地上。
      她感觉童杰就是一个风一样的男人,她怎么也抓不住。同时,她也第一次感觉到,也害怕着,她跟童杰的这次分离就像是永别。
      “同学,”一个男生的声音,“同学——”
      付晓娟抬起头来,看见这个男生。男生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运动裤,正看着她,露出微笑。她不说话。
      男生看着她,问:“你没事吧。”
      付晓娟冷冷地说:“没事。”说着,她站起来,走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孩叫方大海,是建筑系的学生,和她同级。

      二
      她盼望着童杰回来。
      她一直关注着童杰的摩托车比赛。她上网查询与这次摩托车比赛有关的信息,可网络上关于这个比赛的报道只有一篇很短的文章。而且,文章中丝毫没有提到童杰这个名字。
      就是这样一篇很短小的文章,她反复地阅读,直到深夜,直到她都能将它背下来。
      几天后,童杰给她打来了电话。童杰难过地对她说:“我没有得奖。”
      付晓娟说:“别难过,相信你以后,总会得奖的。”
      童杰说:“谢谢你的安慰。”
      听到童杰感激的话,付晓娟心里生出几分喜悦。其实,童杰是否得奖,她根本就不关心,她只关心童杰什么时候回到她的身边。
      付晓娟问童杰:“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童杰抱歉地说:“我不去看你了。”
      付晓娟忙问:“为什么?”
      童杰说:“因为几天之后我要去广州参加特训。”
      付晓娟有点生气:“可你之前不是说,等你比赛完了,你就会回来看我的吗?”
      童杰说:“对不起。我不能回来看你了,因为去广州特训,对我很重要。这是我的事业,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好吧。”付晓娟说,“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童杰说:“我有空就回去看你。”
      付晓娟问:“有空,是什么时候?”
      童杰说:“等我特训完吧。你要等我。”
      “好吧。”
      挂了电话,付晓娟感到失落。
      付晓娟觉得,她对童杰的等待将会是很漫长的一段日子。因为童杰说他训练完了,就回来看她,可他没说他什么时候能训练完。
      连续两个月,童杰都没有给付晓娟打电话,就当她是不存在一样。付晓娟给童杰打电话,却总是打不通。
      一天晚上,童杰终于给她打了电话。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童杰的手机号码,快乐得像吃了蜂蜜似的。她立即接听了电话:“喂,童杰。”
      童杰说:“我在我的手机上看到了你的手机号码,你白天给我打过电话?”
      “是的。”付晓娟说,“我每一个白天都跟你打过电话,可从来没打通过。”
      童杰问:“你有什么事吗?”
      付晓娟说:“就是想你。”
      童杰说:“哦。以后没什么事,你不要总给我打电话,好吗?”
      付晓娟有点伤心地问:“为什么?”
      童杰说:“我很忙的,我每天都要忙着训练。”
      付晓娟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童杰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就耐心等待,好不好?我一定会回去看你的。”
      付晓娟说:“可是我想你。”
      童杰生气了:“你们女人怎么总是想你,想你,想你。我是个男人,我有我的事业。我要追求我的事业。”
      付晓娟说:“你是不想来看我,是吗?”
      童杰不耐烦:“我说了,我要追求我的事业。”
      付晓娟说:“我特别想你。你就不能回来看看我吗?”
      童杰斩钉截铁地说:“不能。”
      付晓娟赌气说:“你要是不回来看我,那,那我就喝毒药。”
      童杰心软了:“你别这样威胁我,好吗?”
      “你来不来吧,”付晓娟说,“你不来,我一定喝毒药。”
      “你别胡闹好不好!”童杰说。
      “我就胡闹了。”付晓娟说,“怎么样!”
      童杰沉默着。
      付晓娟说:“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童杰挂断了电话。
      付晓娟再次拨打童杰手机号码,手机提示说:对方已经关机。付晓娟很生气:“好啊,你竟敢关机,不接我的电话。童杰,你混蛋,你!”
      几天过去了,童杰没有回来,付晓娟也没有喝毒药。
      一天晚上,在寝室里,付晓娟接到了童杰打来的电话。童杰担心地问她:“你没干傻事吧。”
      付晓娟生气地说:“还没有,不过快了。你要不回来,我肯定要喝毒药。”
      童杰生气地说:“你别胡闹。”
      付晓娟说:“为了见到你,我就愿意胡闹。”
      童杰说:“我回去不了,因为我要训练。”
      付晓娟说:“你不来,那我就喝毒药。”
      童杰愤怒:“那你就喝吧!”
      说毕,童杰就挂断了电话。
      付晓娟生气地把手机仍在床上,然后一头扎进棉被里,伤心地哭了。
      第二天,付晓娟真的跑到农药店去买了一瓶农药。她并没打算立即喝,而是把农药带回了宿舍。
      她接连给童杰打了好几个电话,可都没打通。她看着自己买来的那瓶农药,心里感觉挺气愤。她想立即喝掉农药,可她又害怕自己被毒死,因为那样她就再也见不到心爱的童杰了。
      她决定把农药放在她的床下面。她留着农药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它成为她威胁童杰回来看她的道具。其实,童杰真的不回来看她,她也没有胆量喝它。
      付晓娟其实肯本没机会威胁童杰,因为她一直没再打通过童杰的电话,童杰也再没给她打过电话。两年过去了,那瓶可怜的农药在她的床下静静地躺了两年。相信寂寞的农药已经变质了吧。
      可她对童杰的爱情却没有变质。她依然深爱着童杰。
      童杰终于回来了。那天,阳光明媚,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快乐的味道,把她高兴坏了。当她看见童杰的摩托车停在校园门口的时候,她向他奔跑过去。童杰刚从摩托车上下来,连头盔都没来得及摘下来,她就扑到了童杰的怀中。
      她紧紧地抱着童杰,然后把头紧紧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童杰摘下帽子,也紧紧地抱着她。
      两人在校门口默默地拥抱了大约三分钟,才分开。分开后,付晓娟便陪着童杰去停放摩托车。童杰一边将自己喜爱的摩托停靠在校园的停车棚里,一边自豪地对付晓娟说:“你知道这辆车是怎么来的吗?这可是我打了两个月零工,节衣缩食好几个月才买来的。它可是我的大宝贝。”
      付晓娟看着童杰的摩托车,心中由生一种妒忌。付晓娟问童杰:“它是你的大宝贝,那我呢?”
      童杰看看付晓娟,说:“你也是。”
      付晓娟又问:“那我跟你的摩托车比,你更喜欢哪一个?”
      童杰说:“我两个都喜欢。”
      “你更喜欢哪一个?”
      “两个都喜欢。”
      童杰的回答让付晓娟更恨童杰的摩托车了。因为,她始终有一种感觉,是童杰的摩托车抢了她在童杰心中的位置。她猜测,她在童杰心中只是第二位的。
      接下来的几天,付晓娟都很开心。童杰骑着他的摩托车带着她跑遍了整个城市,他们在道路上狂奔,这让付晓娟又重新找回了阔别了两年的那种感觉。她明白这就是青春的感觉。
      童杰这次回来,其实是为了一场摩托车比赛。在付晓娟的城市,将要举行一次盛大的摩托车比赛。
      童杰说:“这可是一场非常重大的摩托车比赛,如果我能在比赛中取得好名次,我的事业将会走向辉煌。”
      付晓娟说:“那我祝你成功。”
      “谢谢。”童杰说。
      童杰去比赛了。童杰比赛的日程安排相当紧凑,为了让童杰全心全意的比赛,付晓娟不愿意去打扰童杰。虽然,付晓娟很想念童杰。
      付晓娟在寝室里密切关注着童杰的比赛。那场比赛的全名是:中国摩托车场地锦标赛成都站。在网络上,她搜索这个比赛的名字,然后找到了很多有关于这场比赛的新闻。
      这场比赛确实是盛况空前的,多家媒体、电视台和网站都对这场比赛进行了报道。在电视上和视频网站上,还对这场比赛进行了全程直播。
      有关于童杰的新闻,付晓娟都必须看,而且每一篇报道都会阅读不少于两遍。当然,童杰比赛的视频直播,她也是必须要看的。好几天,她都待在寝室里,专心地看比赛的视频。
      她也密切关注着童杰的比赛近况,还在比赛群中和网友们讨论这次比赛和赛车手。遇到有网友说童杰坏话的,她必然为童杰骂回去。
      有一天晚上,她在比赛群中和网友们讨论童杰,其中一个网友说童杰的技术很烂,而且预言童杰可能会被淘汰。她便和这位网友展开了好几个小时的骂战,直到深夜。最后,这位网友确实体力不支,实在想休息了,又怕她继续纠缠,才终于向她求饶了。
      她胜利了,她感到很自豪。宿舍的一位女同学说她真是幼稚,她自豪地说:“我就是这么幼稚。”
      童杰获奖了,他获得了比赛的第二名。对于童杰来说,这个名次不是他最想要的,因为他想要拿的是第一名。但,他还是很成功。
      他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她的个人新闻在网络上铺天盖地。他成为了名人,获得了很多人的崇拜和关注。很多商家看好他,邀请他加入最好的摩托车俱乐部。
      童杰成功了,付晓娟为他感到高兴。当他站在领奖台上领奖的时候,付晓娟对着笔记本电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她觉得自己心爱的童杰是那么的优秀。
      她为他骄傲,她因他自豪。
      童杰获奖的第二天晚上,便邀请付晓娟去他下榻的酒店。在酒店的房间里,两人好好庆祝了一番。这是两人庆祝的酒宴,同时也是两人离别的酒宴。
      童杰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感谢付晓娟对他事业的支持:“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有你的功劳。”
      付晓娟不好意思地说:“我爱你,我肯定会支持你的事业。”
      童杰和付晓娟两人端起酒杯,碰杯,然后喝酒。
      喝了酒,童杰对付晓娟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事业的。我要跟你说件事?”
      付晓娟问:“什么事?”
      童杰这才进入酒宴的正题,说:“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听童杰说他要走,付晓娟有点伤感,说:“你又要走。”
      童杰说:“对。明天我要回广州特训了。”
      付晓娟问:“就不能多留几天吗?”
      童杰说:“不能。”
      付晓娟真想让童杰留下来,即使是多留一天也好。这天晚上,她用酒故意把童杰灌醉了。她想,童杰喝醉了,明天肯定就走不了。
      可第二天早上,童杰还是很早就醒来了。醒来的时候,他还感觉头晕。付晓娟对他说:“你别走了吧。”
      童杰说:“不,我一定要走。”
      付晓娟担心他:“你现在能开摩托车吗?别出事故了。”
      童杰说:“摩托车,我肯定能开。就算是我喝醉了,我也能开。”
      付晓娟祈求童杰:“你就不能为我,多留几天吗?”
      “不能。”童杰斩钉截铁地说。“我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够久的了。”
      付晓娟说:“哪里久?还不到一个月吧。”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童杰说,“以后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付晓娟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次见到你,我可足足等了你两年。”
      童杰说:“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不。”付晓娟祈求童杰,“为我留下来,多留一天行不行?”
      童杰说:“不可以的。”
      童杰收拾好了行李,要离开酒店了。付晓娟突然一把抱住童杰:“求你了,就一天。”
      童杰说:“不行。”
      然后,童杰用力掰开付晓娟抱着他的双手。
      童杰还是离开了,骑着他心爱的摩托车,像风一样走了。
      付晓娟看着童杰的摩托车瞬间在眼前消失,最后在她眼中留下一片空白。这片空白带给她极度的失落。
      童杰离开的时候,方大海突然出现在付晓娟的身边。方大海看着那个像风一样消失的男人,问付晓娟:“他是你男朋友?”
      “是的。”付晓娟满含泪水,“他又走了。”
      方大海看着付晓娟,递给他一张纸巾。
      付晓娟接过纸巾,用纸巾擦着眼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童杰,她只是感觉这离她下次见到童杰的时间还有很久。她只能耐心去等待。可这种等待,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
      她始终感觉童杰就像风一样,她怎么也抓不住。可她始终想要去抓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他来了,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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