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寂静》霄印

17、第十七章 空间

　　夏颐惊愕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身在何处。
　　末世以后，丧尸横行，异能者迭出，连番的变化让人已经逐渐麻木。但此时，他真正强烈的有一种“此间之外”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转瞬之间千里之外？
　　“这是……我这是在哪儿？”夏颐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看到夏颐呆愕的表情，聿扬咬了咬腮帮子，将几分得意的笑意掩下。当初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应该没有这么呆吧？
　　聿扬一边抬头打量四周，一边讲道：“这里是挂坠里面的空间，不过更具体的原理我也不知道。”
　　“我是……怎么进来的？”
　　“你现在还不熟练，需要集中注意力，然后将注意力投放到挂坠上，才能进来。等你熟悉了这种感觉，进出就会很容易了。只要“想”进来，就能进来。”
　　夏颐皱眉看向被聿扬放在手中的挂坠。这一次他看得仔细，那造型简单的挂坠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纹路。如果他之前没有见过街心花园的那个符号，恐怕会以为这只是花纹。但此时细细分辨，便会发现那些纹路是由一个个陌生的符号组成，这些符号组成的图案覆盖了挂坠的整个表面，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夏颐认出了不远处的二层别墅，有些惊愕，“这不是你家吗？”
　　“嗯，你认出来了。”聿扬点点头，“昨天晚上你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来呢。”
　　寸高的草地，宽阔的庭院，精致的别墅小楼。一切都那么真实，但是一切又让人清晰的意识到这是虚假的。
　　抬头，天是灰蒙蒙都一片，向远处望去，也是灰蒙蒙的一片。似乎，在这四方草地之外，便是一片混沌世界。
　　“这到底是……？”夏颐完全混乱了，他暴躁地大步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转回聿扬身边，一脸要求解释的表情。
　　聿扬终于不再难为他，“这个挂坠是我在末世之前登山时在山上捡到的。第一次是糊里糊涂进来的，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这里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我动也动不了，醒也醒不过来，还以为我自己是做梦被魇着了呢。
　　“后来实在太累了就真的睡着了。梦里一直梦见我那套别墅，还有后面的院子。再醒过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了。”聿扬笑了笑，大概是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诞，“所以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我估计这大概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后来也试过。想把这里改一改，但是一直也没什么用处。”
　　夏颐消化了一下对方的说辞，又指着草地上那个明显的焦黑符号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聿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这个空间已经成型了，当时我就躺在那个记号上面。我一直认为，这是这个挂饰主人的章纹之类的东西。”
　　这里虽然绿草茵茵，但因为天空是一片混沌低沉，很快就让人产生出一种压抑逼仄的感觉。
　　聿扬看出夏颐的不适，拉着他进了别墅。
　　走进室内，压抑的感觉陡然消失。明媚的阳光照进窗口，向外看去，蓝天，白云，碧草。如果夏颐不是刚从外面进来，一定会认为外面真的是风高气爽的好天气。
　　甚至连从窗外吹来的空气，都透着一股清爽。
　　“很奇怪，对吧？”聿扬摆手，“习惯就好了。”
　　室内的摆设家具与聿扬真正的别墅内部完全相同。不同的是，这里到处堆积着各种生活物资。从食物饮水，衣服被盖，到锅碗瓢盆，棉签牙线，分门别类，摆放整齐。还有许多堆放整齐的纸箱子，也不知里面都是些什么。除了那几件家具，完全就是一个杂货仓库。
　　“我捡到这挂坠的时候遇到天气不好，被困在山上饿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得救，实在是后怕了一阵。”聿扬说到这里，面色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我那时也没觉得这空间能用来干什么。就把它当应急背包一样，往这里存了不少吃喝。
　　“末世刚开始那两天，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街上的商店倒是全部停业了。趁着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又往这里收集了不少吃用的东西。连床垫子我都弄了两个留着备用。
　　“这里跟外面时间不一样。吃的东西放在这儿也不会坏。我在楼上的几间屋子里存了不少肉食和米面。太久不敢说，吃上两三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聿扬看似不经意，实则献宝一般介绍了一大堆。
　　夏颐一时被这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得晕乎乎的。末世之中，吃穿不愁，再没有比这更大的美事了。
　　他上上下下溜达了一圈，眼睛越睁越大。他不难想象，在以后物资越来越少的情况下，这些东西将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打开一间房门，里面满满摆了一屋子饮水机用的那种塑料水桶，用架子摞了好几层，每一桶都是干净的纯净水。
　　“怎么样？还满意吗？”
　　夏颐没有说话，心里却觉得自己不值得对方对自己这么好。聿扬这样一个人，不仅个人能力超强，还拥有这样丰富的巨资，想要什么没有？自己只凭借小时候的一点交情，就坐享其成，享受对方的好，不是太卑鄙了吗？
　　想着想着，夏颐这边就开始和自己较劲了。
　　他和聿扬拉开一点距离，“谢谢你信任我告诉我这个秘密。但是这些东西你留着就好，无功不受禄……我现在也加入基地了，能照顾自己。”
　　聿扬一听就明白了，叹了口气将人拉在怀里搂了搂，“既然是我的东西，当然是我喜欢给谁就给谁。难道你要我自己胡吃海塞，然后看着你饿着吗？”
　　夏颐对于这种亲昵动作不太适应，僵着身子往后退了退。
　　聿扬转头从二楼窗户向外看去，视线落到草地上那个乌黑的符号，突然加了一句，“这地方，还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呢。”
　　夏颐被聿扬一打岔，注意力被他转移，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外面那个漆黑的符号。
　　“为什么刚才那些丧尸都围着那个符号？”过了半晌，夏颐突然问。
　　聿扬想了想，说不太准，“可能是更高等级的丧尸留下的记号？”
　　“你见过更高等级的丧尸吗？”
　　“没有，不过照这么发展下去，不过是早晚的事。”
　　“也许是吧。”
　　“所以那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猜测了一会儿，聿扬怀疑道，“这附近的丧尸比别的地方的都要厉害，会不会因为这个符号？”
　　“怎么说？”
　　“我总感觉，就算不是因为它，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与它有关。至少，这符号也可以是个什么记号，标记这块土地比较特殊？所以这里的丧尸特别多，也特别强大。它们围着这东西，说不定是它们本能的也意识到了，这块地方上有什么东西能让它们变强。”
　　夏颐跟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觉得不无道理。
　　最后，聿扬将最重要的推测说了出来，“之前和你说过，我们怀疑造成丧尸的东西和促使产生异能者的东西大概是同一种。既然如此，那么能让丧尸变强的东西，是不是也能让异能者变强？ ”
　　“你是说……”
　　“只是猜测。”聿扬盯着那个符号皱起眉头，半晌才说，“就算是真的，咱们也不知道怎么用它。而且，这估计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聿扬带着夏颐将整个别墅每个房间都转了一遍。每个房间都堆满了物资，除了聿扬那间北欧装修风格的卧室，看上去还是那么舒适整洁。
　　“咱们出去吧？” 显摆够了，两人又挑着吃了点东西。聿扬笑着告诉夏颐，只要闭上眼睛，脑中想着刚才进入空间时所处的地方，就能出去了。
　　“一进一出，外面的人会察觉吧？”
　　“不会。我曾经用各种方法试验过。这里的时间近乎静止，所以不论咱们在这儿呆多长时间，对外面来说，也不过一瞬而已。”说着，他搓搓下巴，似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将夏颐上下打量了一遍，却不肯告诉夏颐他想到了什么。
　　出了空间，回到冰冷的房间中，夏颐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与空间中的不同，到底哪里不同，他却说不出来。
　　睁开眼，聿扬将夏颐握着挂坠的手合上，“送给你。”
　　夏颐皱眉，坚决得将挂坠塞回对方手中，“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夏颐沉默地看着聿扬，笔直的视线像是在谴责他的无理取闹。
　　聿扬心中苦笑，表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你放心，我没那么大方。虽然不知道其中原理，不过这空间是因由我的心思而成，和我的关联断也断不开。不论这挂坠在不在我手中，只要我想，就能进去。但你要进去只能是带着这个挂坠的时候。它放在你那，对你我都方便，不是吗？”
　　“不行。”夏颐声音不高，却丝毫不退，“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不会随便动用里面的东西，所以放在我这儿也没有意义。”
　　聿扬头疼，只能换了个说法，“那个……那个符号不是有利于提升异能吗？你可以试试在里面……修炼？”他口不择言，实在是在找不出适合的词了。
　　“不需要。”
　　夏颐的语气似乎勾动到了聿扬的某根神经。他突然眯了眼，伸手一推，将没有防备的夏颐推到在床上。
　　“聿扬？”夏颐一愣，不舒服地动了动，想要起来时发现自己被固定在床上无法动弹。
　　对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再废话，直接将那挂饰挂到他的脖子上。
　　不等夏颐挣扎，聿扬一只大手按住夏颐的胸口。炽热的掌心按在微凉的肌肤上，微微用力，“带着，不准再跑了。”
　　夏颐僵持了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他觉得自己就像被豹子按在自己掌下的猎物，如果再说一个“不”字，大概会被拆吃入腹。
　　聿扬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眸终于弯了弯，然后没有松手，直接整个人翻到床上。
　　“聿扬？”
　　“不早了，睡觉吧。”聿扬道一句晚安，侧躺倒夏颐身边，一只手掌还压在夏颐胸口，像是预定的抱枕。
　　夏颐睁着眼睛等了一会儿。胸口的热度极高，似乎他整个人的所有温度都集中在那里。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就着那股温暖，夏颐很快坠入梦乡。
　　这种感觉，也不是很讨厌。意识模糊之前，他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