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来自三百年前的同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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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翼剧振，一瞬间细羽狂舞，无数萤火紫蝶伴随着纤细的身影向深蓝的恶魔袭去。一连串爆炸将恶魔团团包围。
“才这种程度……”
恶魔一挥手，划开了浓浓的烟雾，等待它的是红发的驱魔师。
“火判！”
巨大的火蛇挟着炽风冲向恶魔，将它紧紧裹住。在不远处观战的蝴蝶蛇可以肯定自己闻到了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成功了……”
“还没有。”嘉露耶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LEVEL3，不是这样就可以消灭的。”
话音刚落，火蛇就被拦腰斩断，露出恶魔狰狞的脸以及手臂上的巨大骨剑。仅仅把骨剑挥动了一下，萤火蝴蝶就被剑风绞碎。
“所谓的驱魔师也不过如此嘛！我的防御力在同等级中可是最强的。”
“真巧呀，我也是防御型的。”嘉露耶淡淡地回敬了一句。
拉比仔细观察那把从恶魔身体中延伸出来的骨剑：“加上那把剑，不好对付呐！”
两人的眼神迅速交换意见，确定了下一步的方案。拉比再次举起锤子，连续两下：“双重火判！”
两条火蛇缠绞在一起越来越紧，最后只有手臂般粗细，但是连蝴蝶蛇都知道，经过了压缩的威力绝不会差到哪里。LEVEL3也不敢大意，知道在有限的空间里无法避开这一击，马上举起骨剑在身体前方抵挡。灼热的烈焰将骨剑和铠甲烤得滚烫，却没能破坏它。
就在LEVEL3为了接下双重火判而身体停滞的瞬间，嘉露耶飞身上前，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狠狠撞向LEVEL3，一击成功便疾速撤回。拉比再次出手，但这一回是水判。大量水蒸气从LEVEL3身上蒸腾而起，弥漫在周围，令它的视线模糊不清。
“就只有这样的小花招吗？”水蒸气散尽，LEVEL3的笑声嚣张极了，“还有你，”它转向蝴蝶蛇，“居然站在驱魔师那边……就从你开始吧！”
实力对比悬殊，等级LEVEL2的恶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但是，预料中的攻击迟迟没有落下，它迟疑着，将眼皮打开一条缝。
原本均匀分布在嘉露耶身体各处的荧光此刻聚集在双手，稳稳接住了可以杀死LEVEL2的致命一剑。但是，凌厉的剑风虽然没能穿透嘉露耶的手，却绕过她的身体刺入没有防御的蝶翼，大量鲜血混合着碎羽喷溅在地面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嘉露耶！！！”
“没事……”嘉露耶松开右手，从团服里摸出装有止血剂的瓶子，用口咬住瓶盖拧开，扬手倒在伤处，“……只有在使用了防御的情况下受的伤才会愈合缓慢，蝶翼上我没有任何加防御。”
“嘉露耶大人~~~” 蝴蝶蛇感动得眼泪汪汪，“居然为了救我——啊啊啊！！！”
撞墙，蝴蝶蛇无力地滑落在地。
拉比把手里的恶魔尾巴往旁边一扔，加入了战局。两名驱魔师的速度越来越快，深蓝的恶魔眼花缭乱之下只好不断抵挡。嘉露耶故意露出左肩的空档，LEVEL3见状立刻挥动骨剑刺去，却被嘉露耶向右避开，接着又被拉比的锤子架住。
嘉露耶再次将荧光集中在右手上，利用拉比为自己制造的机会，调动全部力量挥拳击向恶魔的手臂。
咔嚓！
深蓝色的骨质铠甲裂开了几道细细的缝。
“怎么可能……”
再一拳，骨剑应声而裂。
“战斗也要用脑子啊，热胀冷缩懂吗？”拉比向后跳开一大步，举起了锤子。
“双——重——火——判——”
蝶翼迅速抖落下漫天萤火，随着火蛇一起冲向难以置信的恶魔。
一阵巨响之后，LEVEL3双臂、头部的骨质开始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组织。
只要再来一下——
恶魔无力地倒下，锤子再次砸墙。
“不、不是吧……”
拉比欲哭无泪。
嘉露耶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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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分散的经验，拉比紧紧抓住嘉露耶的手，以免又被送到不同的地方。令他郁结的是，蝴蝶蛇也缠在他大腿上。
“你跟来干什么？”
“把我单独留下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拜托别忘了是谁把你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再说你一个恶魔跟在驱魔师后面像什么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终于踩到了地面。嘉露耶一落地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速度十分快。
拉比摸了摸后脑，有些不解：“怎么突然就走那么快，不会是了生气吧……我又不是故意砸墙的……”
“肯定是的。”蝴蝶蛇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谁叫你把嘉露耶大人的手抓得那么紧，就算你们都是男人也会让人误会，他不生气才怪！”
“喂喂你不要搞错了，嘉露耶是女孩子！”
“你开玩笑，那么平的胸……”
“她发动圣洁才变成这样，平时的身材可是一级棒耶！”
“真的假的？C还是D？三围多少？”
“你干嘛问这些？！”
“话说回来女孩子被男人抓着手不是更应该生气吗？”
“说是这么说但她平时好像也没什么女性意识……”
“女孩子可是很善变的生物。”
“说的也是……”
……
男性在某个方面永远存在共同语言——不管人类还是恶魔。
“你们在说什么？”走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没有跟上来，嘉露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在说什么吗？”
“没、没有……”
拉比一边回答一边大步跑向嘉露耶，半残废的恶魔紧跟其后。这时嘉露耶的蝶翼已经收起来了，蝴蝶蛇一边偷窥一边在心里感叹：果然是身材一级棒的美女啊~~~为什么我会是恶魔呢……好想加入黑色教团……
拉比回给它一个“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的眼神。
当然，这两只是绝对不敢在当事人面前交流的。
姑且抛开嘉露耶没有女性意识这一点，是个正常人知道自己被人像那样议论都会不高兴的。
“呐，拉比，你知道美杜莎的影子是什么东西么？”
“应该是镜子一类的东西吧。”拉比显然也知道关于巴尔哈顿伯爵小姐的传闻，“海格力斯为了避免与蛇发女妖美杜莎直视被石化，以雅典娜的盾牌为镜子映出女妖的影子，倒退着接近她将她杀死的……所以提到美杜莎的影子，最有可能的就是镜子。”
“这样啊。”
嘉露耶陷入沉思。
又走了一会儿，拉比停下来了。
“嘉露耶，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你指的是？”
“我们有可能在幻觉里兜圈子……”
“……”嘉露耶若有所思地看着拉比。
“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如果是幻觉的话，应该只是视觉上的，可是触觉又是真实的，撞到墙也会疼……”
“对了，就是这个。”
“？”
嘉露耶兴奋地解释道：“的确是幻觉，但是又多了一点别的东西。”她慢慢抚着墙壁，“因为我们平时太过依靠眼睛，所以下意识地将眼睛看见的东西代入到其他四感，主观地认为眼睛看到的就是存在的……”
拉比也明白了嘉露耶的意思：“我们下意识地认为看到的就是存在的，这里的幻觉就相应地模拟出了可以混淆其他四感的催眠……”
听到这里嘉露耶的嘴角抽了抽：抄袭啊抄袭，镜花水月会哭的……
等一下——镜子！
“我知道了！制造幻觉的就是美杜莎的影子。它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圣洁！”
“虽然知道了原因，可是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法解除催眠……”兔子泄气。
“凭感觉走，我说过我的直觉很灵的。”
说着，嘉露耶闭上眼睛，牵着拉比的手认准一个方向毫不犹豫地走去。眼看嘉露耶就要撞墙了，拉比差点叫起来，马上又想起这也是幻觉，干脆也闭上眼睛，任由嘉露耶牵着自己的手领路。
“嘉露耶大人等等我！！！”蝴蝶蛇也模模糊糊听明白了，想也不想就朝着墙冲去。
经过了一个个房间，走廊，露台，又通过楼梯上到二楼，嘉露耶停下来，睁开了眼睛。
“哈伯！书翁！”
靠近墙角的地方，坐着半死不活的搜索队员和闭目养神的熊猫。
四人汇合，分别讲了各自的经历。相比嘉露耶和拉比，哈伯的运气好多了，刚刚分开就被书翁找到了，一路上也没有碰到恶魔，就是在房子里绕来绕去太累了。
“那么，你认为美杜莎的影子就是圣洁了？”书翁意味深长地看着嘉露耶。后者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指着哈伯身后的墙壁。
“就在墙后面。”
说着，嘉露耶走到那堵墙前面，伸出手，微微握着，仿佛墙上有什么看不见的球状物体似的。然后，她的手腕缓缓一转，从手心里发出了“咔嚓”的轻微响声。
门的形状渐渐从墙壁中间浮现出来，那是一扇有着精致浮雕装饰，华丽得恰到好处的门，相当完美地表现出了房间主人的高雅品位。包括恶魔在内，大家都意识到，这里是早逝的巴尔哈顿小姐的香闺。
“就是这里。”
嘉露耶平静地宣布，同时用极富韵律的节奏轻轻叩门。
“请进。”
几近天籁的美好女声让嘉露耶想起了直到现在仍为附近人们交口称赞的伯爵小姐的惊世美貌……可惜遇人不淑所托非人，再加上家里有个圣洁作怪到今天还在招引麻烦的倒霉宝贝——天妒红颜哟～
房间门在嘉露耶面前缓缓打开。
无法想象，三百多年光阴的流逝竟然没有给这个房间留下任何痕迹，无论是被窗口的微风轻轻拂动的白纱窗帘，还是梳妆台上纤尘不染的镜子——就是这个！
深褐色的木头镜框做成了朴实的椭圆形，镶嵌在中间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材质，比青铜清澈，相较于玻璃又多了几分朦胧。无需装饰，镜子本身就透出了震慑人心的美感，任何饰品都显得多余。
一张年轻女孩的脸从镜子里浮了出来。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看起来非常可爱，金发蓝眼，标准的少女漫画女主角形象——当然如果故事结局够美好够梦幻的话。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巴尔哈顿小姐看着四人一恶魔说道，“所以，我不会让你们拿走镜子的。”
“虽然这种给家里带来灾难的东西，我已经不想要了……”声音中染上了一丝阴霾，“但是，没有镜子的话，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没有……”
“没有让你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出乎意料之外，嘉露耶一语中的地道出了她的想法。
“离开这面镜子，去投胎转世，重新生活。”
哈伯完全不知道嘉露耶在说什么，拉比依稀记得投胎转世是东方国家宗教里的内容。而书翁看嘉露耶的眼神里，又多一些内容：教团的资料里，可没有嘉露耶•费罗兹曾经去过中国的记录……
“你骗人！”
你自己清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句话，嘉露耶是在心里说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看出你们的想法？！
猜的。
你……
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
我拒绝。
真是固执的大小姐呐……
嘉露耶用眼神朝拉比示意：动手。
三名驱魔师同时发动了自己的圣洁。
“怎么还没死？”
拉比惊讶地看着闯进房间的LEVEL3。
明明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却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哼，不要小看我的回复力！”
嘉露耶心里暗叫不妙：单比防御力她还有优势，但是偏偏对方在她最弱的回复力方面……
拉比担忧地看了嘉露耶一眼，让她回过神来。
“不可以分心哟！”
“嗯……”
好险呐。
堪堪避过骨剑，嘉露耶心有余悸，同时轻振蝶翼燃起萤火，将哈伯、蝴蝶蛇和那面镜子层层围住。
“嘉露耶，再用刚才的那招吧。”
“好。”
LEVEL3得意地笑了：“那种花招我不可能第二次上当的！”
话音未落，火蛇已经到了它面前，骨剑轻易划开烈焰，却划不开已将防御开到最大的嘉露耶的身体。萤火和重拳一起砸落在之前骨质铠甲脱落的位置，然后嘉露耶迅速闪开，让一直藏在身后的书翁现身，大簇密集的针雨擦着她的衣角冲向LEVEL3，还是攻击在同一个位置。
“可恶的驱魔师！可恶！！！”
百忙之中嘉露耶抽空翻了个白眼：拜托，骂人也偶尔翻翻新花样好不好，从我成为驱魔师以来不知道多少炮灰喊着这句话被灭了……
从萤火中传来了轻轻的笑声，伯爵小姐忍俊不禁了。
维护多年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形象，没了。
暴走的结果是，不知死活一再挑衅的LEVEL3，被分尸了。
“可恶可恶可恶！！！！！”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回光返照的厉害，仅剩半截的骨剑被将死的LEVEL3以最后的力量掷出，直取嘉露耶的心脏。而嘉露耶，还来不及收回分散在双拳的防御荧光。
……
骨剑轻而易举就穿透了胸腔，但不是嘉露耶的。
“老头，这真的是恶魔吗？”拉比喃喃自语，“为什么，竟然比我们都拼命地，去救一个驱魔师……”
“……”书翁沉默了。
哈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一瞬间自己冲到嘉露耶面前的恶魔，仿佛要把这一幕永远记住。
嘉露耶看着灵魂马上就要脱离束缚的恶魔，眼神淡淡的，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含义。
两只恶魔，同时死了。
谢谢……
幸好你的灵魂最后获得自由，否则……
“嘉露耶•费罗兹，”镜中的少女打破了沉默，“我，你们走。”
“诶诶？”紫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镜中少女露出了三百多年里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生前似乎也是，你们所说的适合者呢～”
“那么这次的任务，圆满完成。”
嘉露耶抱起镜子，对同伴们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来自三百年前的同伴(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