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
-
京城之内,当今的皇上正微服私访的跑到一家茶馆。茶馆的掌柜恭敬的称皇上为东家。茶馆里所有的伙计都不知道自己的东家就是当今的皇上。这茶馆内所有的伙计,包括掌柜在内全都是从伢子那买来的贱奴。掌柜的只知他们的东家个性虽然随和,甚至还有点傻,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可终究是大商,为商为利。看起来傻的人,可不一定就真的是傻子。若真是傻子,有如何能撑得起那偌大的家业。
边喝茶,边听戏,边嗑芸豆。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的时间里,皇上还逗了一下新买来做事的,还未完全懂事的孩子。小孩子嘛,逗一下便什么事情都会说出来。皇上摸了摸孩子的头赏了他几个铜板,那孩子便高兴的跳了起来。想想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为了活命而不得不披上战甲跟兄弟一起上阵杀敌。还有就是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自己也已经当爹了。
皇上喝上一口茶,笑了笑,小声的自言自语起来:“原来朕的画芳是尚书大人的千金烧的。真是可惜了朕那流落民间的好妹妹。还未出阁便惨遭人恶人毒手。姐姐,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多管闲事了。朕的恩人又岂是你能动的。”
睚眦跟莫寻本素不相识。不过睚眦认识莫寻的师父。睚眦提上一坛好酒到客栈找莫寻来喝酒。
睚眦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于是便先开了酒坛的封泥。“你小子挂的是那家伙的逆鳞。真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收你这短命鬼来做徒弟。你能活到今日,你师父肯定在你身上耗了不少真元。”
因为不认识,莫寻并没有开口回应。见莫寻不知声。睚眦便自顾自的喝起酒来,“我是睚眦,你师父穷天曾碎了我一根脊骨。那时候我恨你师父恨得要死。不过,后来你师父也救过我的命。算是两清了。而再后来,你师父又助过我好些次。我睚眦不仅有仇必报,有恩也必还。前些天,你说你快要死了。我可给你寻来延命金丹,保你百年阳寿。”
莫寻曾听师父说过,他有好些靠拳头打出来的好友。睚眦就是其中一个。师父说过睚眦心胸狭窄,只是瞪他一眼,他也会咬掉你一根胳膊。人品跟脾气虽然并不怎么好,但为人卻也是十分的仗义。要是他认可的人被别人欺负,第一个出头的人永远是他。
睚眦大口的喝着酒,继续说到:“穷天那小子出事前还忽悠老子去西海找什么日月贝来送给他师父贺寿。老子那知道那什么炉子日月贝长什么样。等老子翻了小半个西海的海贝螺子打包去找他的时候,穷天那小子居然就给老子死了。”
莫寻夺过酒坛,也喝上一口:“抽鳞,剥皮,割肉,断髓能不死吗?哪些所谓的天兵捉了好几百族人为人质要挟,师父能不降吗?在师父投降后,哪些所谓的正义天将做的是继续屠杀。能逃出来的族人真的很少。”数十万的族民能成功逃出来的不足百人。
睚眦又再抢过酒坛张口就玩嘴里灌:“我就想不明白了。穷天那小子明明就是条淡水河鲤,去什么北海,去保一群海鱼干什么。真是多管闲事。”
是啊,师父就是那性子,见不得别人不好,总是替弱者出头。
昔日的东戎神君,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一个在凡间靠乞讨度日的叫花子。东戎神君的神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每当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就会伤害自己。他会撕下自己的皮肉,会拿石头来恨砸自己的手。每一个清醒的日子他都会将自己弄个血肉模糊片体鳞伤。可不管身体再怎样受到伤害,那来自水之泷的水淬之力都会将他的身体再极短的时间里进行自愈。而在身体进行自我修复的时间里东戎神君的意识是模糊的。只存最基本的生存本能。
现在东戎神君的意识是清醒的,他拿着自制的简陋石锤来到原本就破败龙王庙里。东戎神君用石锤来打砸庙里龙王的神像。什么龙鳞变黑就是入魔的妖龙。龙的鳞片本来就是会在一定的周期时间里变得暗淡。东戎神君不停的来砸龙王的神像,即便神像已经被他给砸个粉碎他还是不停的在砸,直到石锤也被砸烂方才住手。
东戎神君瘫坐在满是碎石块的地上,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刻的小鲤鱼,嘴上喃喃自语的道,“天儿回来吧。师父给你酿桃花醉。师父给你酿满整个忘忧池的桃花醉……”他的小徒弟穷天最喜欢喝他酿制的桃花醉。并且酒量还很浅,才喝上两口便会浑然大醉。每次喝醉了就会变出原形满天绕圈打转。
东戎神君知道自己疯了。可惜还疯得不够彻底。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彻底的疯癫成魔。那便不用像现在这般的折磨。龙珠里的属于穷天的记忆就像一把剜心的屠刀,他的每一段记忆无时无刻都在割他的心头肉。他的心头很痛,痛得他想要去死来解脱。
睚眦喝得很醉。醉得他现了原形。睚眦的原形出乎意料的小,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个头比较大的黄狗。莫寻抱睚眦到床上。
龙生九子,九子各有不同。都说东海龙母敢爱敢恨,是个性情的女子。可龙母的九个孩子,卻并非传说中那般威武。九龙子无不是在受尽他人白眼与嫌弃下长大。
睚眦是真伤心。因为莫寻的师父穷天是他的头一个真正的朋友。而不像别人,只因他是龙母的儿子而奉承他,可在背后卻在说他的不是。
8年前大牙的寡母娘亲给过睚眦一碗米饭和一碗菜汤。所以睚眦一直在看护着大牙母子。只可惜大牙的寡母娘亲跟睚眦相遇得晚。那是一个雨夜。那时候的大牙娘误以为睚眦是流浪的乞丐,便好心的给了蹲在屋外躲雨的睚眦分上一碗糠米饭和一碗没油没盐的野菜汤汁。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多年来受尽了族人的挤兑和欺凌早就熬出了病。吃了他们的米饭,便算是领了恩情。睚眦在吃完的碗子里放上好些碎银子,加起来也有20两的银子。20两的银子可够他们母子一整年的生活开销。那寡妇也是个老实人,硬是要睚眦收回银子。
寡妇的丈夫,生前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每日酗酒豪赌。赢了银子还好一点。要是输了银子回来后便是对他们母子好一顿的毒打。后来因为在赌坊出老千被赌坊里看场子的教训了好一顿后没撑过来死掉了。说来可笑,丈夫死后,一个女人带着年幼的儿子居然要比丈夫在世前要好。可身子已经死熬坏了。然后当睚眦出现后,周围的街坊邻居也不知哪来的兴致居然说他们看对眼儿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无依无靠的时候还能强撑着,可一下来来了个依靠的时候反而撑不下去。睚眦出现后没几日,寡母便一病不起,没几个月就死了。临终时还厚着脸皮的将大牙托付给了睚眦。睚眦答应了,于是便带着大牙四处的漂泊。然后8年过去。现在大牙长大了,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自己了。
大牙在衙门里等了一休,都没等到他的阿吉叔回来。等到了日上三竿,他的阿吉叔总算是回来了。只不过今日的阿吉叔有些奇怪.
大牙:“阿吉叔,你喝酒了?”
睚眦揉了一下头,眼睛不自觉的闭了起来。说:“那炎佘摊上大麻烦了。”
大牙不解:“阿吉叔,你这是怎么了?就算炎佘摊上了大麻烦也该跟我们无关。跟我们无关的事情你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
睚眦笑了一下张开双眼:“因为我知道炎佘背后的人真正要对付的是谁。”
大牙:“谁啊?”
睚眦:“监国侯——赤薇生。”
大牙只是一个小小的衙门捕快,这朝廷的事情他不懂。别说懂了,出了这县衙,其他地方的官员他压根就不认识几个。不过只要是大蔺国的人都知道监国侯——赤薇生这号人物。传说这赤薇生已经活了200多岁了,从大蔺的第二任国君继位开始便一直担当监国一职。听说只要他不同意,即便登基称王也会被他拉下来再重新立一个新的国君。
睚眦拍了拍大牙的肩膀,说:“赤薇生就是一条失了主子的丧家疯犬。他主人在世的时候,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主子而牺牲自己,他可以只为了主子的一个笑容而举起屠刀化身修罗。大蔺的护国之宝在他的手上,加上他那么大把的岁数卻还依旧活着。换做是你会怎么想?”
大牙听了睚眦的话后更是不解:“他真的活了那么长吗?难道他是妖怪不成?”
睚眦又笑了笑,在进屋前再说了一句:“这样的你很好。这个样子才能够久活。”
睚眦跟大牙说的,其实也就是一些类似牢骚的话。他并不在乎有没有人会偷听又或是无意间听见。正如大牙说他,别人的事情他并不在意。反正都跟自己无关。只不过那炎佘跟林韬交好,林韬必然也会被牵扯进入。而林韬也算是半水族人,若换做是那死鬼穷天必不会坐视不理。就不知道死鬼的弟子会死一个怎么样的人。
睚眦的话还真是被别人给听见了。金师爷在书房里提起笔墨在纸上写了些他知道的关键字。莫寻——大人——炎佘——长生殿——监国侯……然后在每一个关键字上都连了线。心想了许久也是大惊。还真摊上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