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璃之陨，落央之陷》全芷言

3、遇险

　　你想让我去见燕毅？梦香望着我，带着嘲弄的笑容。
　　有一个那么爱你人守护在你的身边，应该珍惜。我轻声说。
　　你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难道你喜欢他？梦香饶有兴趣地问。
　　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我想成全一对有情人。我说。她望着我，冷冷一笑。
　　想让我见他，可以，你上去跳一支舞，如果他们觉得你的舞姿比我的舞姿美，我考虑去见他。她说。
　　可是我不会跳舞。我望着她，为难地说。
　　那就没有办法了。她摇摇头，说。涣然面无表情地挡在了她面前。
　　怎么？你打算杀了我，还是强行带我去？梦香冷笑着问。
　　你们这样，只会让我对他更加反感。梦香望向别处，恼怒地说。
　　我去跳。季熙站了出来，她看上去很生气，很想挫挫眼前这个高傲的梦香的锐气。
　　我从来都不知道季熙的舞跳的那么好，她似乎也很喜欢跳舞，舞台上的精灵，美轮美奂。她的表演赢得了掌声，却没有得到全场人的青睐。
　　现在你没话说了吧。梦香望望我们，高傲地昂着头，准备离开。我拉住了她，因为涣然已经轻轻跃上了舞台。
　　我第一次发现，世上的美是带着哀伤的，越美越哀伤。涣然从来不喜欢笑，也不喜欢表达感情，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在她登上舞台上的那一刻，周围都是黯淡无光的，只有她，她的舞姿，被光芒聚焦。
　　涣然表演结束很久以后，当她已经冷漠地站到了我们身旁，人群才反应过来，掌声快要震聋我的耳朵。我得意地看着梦香，她似乎也被涣然的舞姿惊住了。
　　什么地方？梦香面无表情地问。我和她约好了地点，但是我很担心她食言。
　　你放心吧，我绝不会食言的。她冷冷扔给我一句话。
　　那是我们三个最后一次进忘忧，我们再也没有去过，甚至连提都没有再提。
　　她真的会来吗？燕毅站在晚香区的中心，有些紧张地问。
　　她一定会来的。我笑着安慰他说。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天晚上追逐我的几个人围了过来。
　　你们想做什么？燕毅冷冷地看着他们，问。
　　我们不想做什么，我们只想带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找个地方，聊聊天什么的。他们望着我，带着色眯眯的眼神。
　　我和她已经约好了，她今天没空。燕毅冷漠地说，默默将我推到身后。
　　有没有空，你说了不算，她说了也不算。领头的那个人说。
　　激烈的打斗开始了，我被他们抓住，拉到了一边，强迫着观看他们如何折磨燕毅。
　　如果你觉得心疼，可以为他流泪。抓住我的那个人，轻声说。我很难受，可是我无法流出眼泪。
　　我听到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抓住我手臂的双手松开了，回过头，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冷漠的涣然，从我身后跑过来，跑向那些折磨燕毅的人。
　　一圈下来，所有人都倒在地上。
　　我跑过去扶起燕毅，他被打的地方很快复原了，我吃惊地看着他，然后我听到了他们的笑声。
　　我们已经死了吗？他们从地上站起来，望着我们，带着得意的笑。
　　吸血族是不死之身，但是他们伤口的复原速度让人惊讶。
　　涣然和燕毅很快被打倒在地，我看到血从涣然的嘴角流出，她擦了擦嘴角，准备发动第二次进攻。
　　我们这样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我们该先杀掉那个可以被杀死的人。领头的那个人望着我，冷笑着说。
　　我看着他们中有人跑向了我，我盯着他们，忍不住往后退去，此刻我多么希望我会幻术。长长的指甲穿透了燕毅的心脏，燕毅一声不吭地倒在了我的面前，他的胸前有被掏空了，心脏握在了那个领头的人手上。他看向我，得意地笑着，心脏在他的手中化为了灰烬。
　　当燕毅缓缓倒下的时候，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在另一个场景，一个神族的人，他从空中缓缓落下，重重摔在地上。
　　燕毅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眼神带着不甘，他望向不远处那条从忘忧过来必经的道路，带着满满的希冀。
　　她还是没有来。他轻声说。我扶起他，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了下来，他望着我笑了。
　　不知道梦香还会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他说。
　　她爱你，你一定要等她过来。我急忙对他说。
　　我终于可以死去了。他叹息一声，说。
　　你是吸血鬼，吸血鬼怎么会死呢？你会等到梦香，你们会坐在一起，冷静地回忆你们经历过的一切。你们会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爱上对方，然后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我不紧不慢地叙述着。他看着我，忍不住笑了。
　　我真开心，那一天那个男人救了你。他轻声说。
　　告诉她，她终于自由了。他在弥留之际对我说。
　　燕毅，燕毅…我叫着他的名字，想要叫醒他，可是他永远闭上了双眼，他的身体在我手上瞬间化成了灰，从我指尖流走。
　　你为什么看上去如此难过？那个杀死燕毅的人笑着问，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困惑。
　　我不知道，原来寞璃城的人也会流泪，你的眼泪好珍贵，你知道吗？他走向我，他的指尖接住了我的眼泪。
　　涣然被抓住了，她在挣扎，我慌张地看着她，我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流窜，全身都很难受。那股力量被硬逼着到了我手上，当它从我体内出来时，眼前的人惊愕地闪到了一边。我看到他们肮脏而又恶毒的利爪就要撕开涣然，心顿时冰冷到了极点，我怨恨地瞪着他们，一股寒冷到极点的力量从我的体内蹿出，飞快地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瞬间结成了冰，然后在我的面前化为碎片。
　　你杀了他们？那个领头的人望着我，吃惊地说。他突然像个疯子般大笑起来，他甚至鼓掌。摆脱束缚的涣然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没有必要杀我，我不会再缠着你们了。他说，可是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我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你们不杀我，我保证我会告诉伯爵今天的事是意外，大家都没有麻烦。当然，如果你高兴，你可以杀了我。他望着我，笑着说。涣然收起了剑，他正准备继续说下去时，梦香已经到了。去掉浓妆后的梦香显得清纯动人。
　　燕毅呢？她昂着头，一边吸烟一边问。
　　他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你自由了。我轻声说。她愣了一下。
　　你们费了那么多心思把我约来，我还以为他有很多话说。她冷笑着说。
　　他去哪儿啦？梦香问。
　　他没有说，只是说他决定放手，给你自由。你以后都见不到他了。我轻声说。
　　他离不开寞璃城，能到哪儿去？怎么就这么肯定见不到面呢？梦香望着我，冷冷地问。
　　寞璃城也不小，不管你怎么找，也无法找到他的。我说。
　　哦。她轻轻答应了一声，准备离开。
　　你不打算去找他吗？我在她身后不解地问。
　　她转过头来，嘲弄地看着我。
　　放我自由的话，他说了好多遍了，上百年的时间，他做到了吗？我不用去找他，他会回来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她说完，摇曳着身姿走了。
　　是不是觉得她的表现打破了你对爱情的美好向往？他在一旁冷笑着问。。
　　我想还没有人教过你，寞璃城是一座无情之城，死亡才是最大的解脱。他说。我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
　　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她，燕毅已经死了呢？他轻声问。
　　她的朋友告诉我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爱燕毅，如果我现在告诉她，她也许会很难过，但是她的高傲只会让她难过一阵子。我说。
　　等到她发现，燕毅真的不再来找她时，她会开始纠结，开始烦恼；之后，她会放下自己的高傲开始打听，开始寻找燕毅；再之后，她就会疯狂地寻找燕毅，顾不得高傲，顾不得自尊，只求有燕毅的消息；最后，当她知道原来燕毅很久以前就死去了，她就会吃惊、崩溃、绝望。我要先破除她的高傲，再毁掉她的希望。我异常平静地说。
　　你解答了我所有的困惑，包括为什么你这样的女孩会到了寞璃城这种地方。他笑了，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
　　我叫做郁垒。他说。
　　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望着我，问。
　　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冷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