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怕是穿了个假越》醉君天

15、真相

　　“不行，这样吉川迟早会听到动静过来的！”惠理看着追逐着的一犬两人，下定决心般说道：“哪怕刺激到吉川也没办法了，一定不能让他看到犬大人！正野，别管他们了，我们走！无论如何困住吉川！”

　　正野呆呆地看着犬大人，半晌，苦笑一声：“就算困住吉川一时又怎么样呢，你也看见了，就连犬大人也拿这个人没办法，吉川清醒不过是迟早的事……”

　　“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就甘心这么死掉吗！”惠理怒吼道。

　　“惠理，”正野侧头看向她：“别傻了，我们早就已经死了。”

　　惠理怒视着正野，随后冲着另外两人叫道：“你们呢！你们也要放弃么！”

　　受了重伤正在愈合的两个人靠在墙上，沉默不语。好半晌，年纪较长的憨厚男人低声道：“算了吧惠理，我们早就该认命了。”

　　“认命？！你跟我说认命？！”惠理那张温柔的脸上露出骇人的狰狞表情，抛下三人转头跑了出去：“我不会认命的！”

　　只可惜惠理没能跑出多远，就被姗姗来迟的药郎撞个正着，毫不费力地用符纸困住了嘶吼着的惠理，药郎走进被毁的差不多的正厅。

　　瞥了一眼失去了战意的三个“人”，药郎望向速度快的几乎看不见身形的库洛洛：“你们还好吧！”

　　“如果你有本事收拾掉这个东西就不要废话了。”库洛洛冷淡地回到。

　　药郎施施然找了个安全的空地坐下，放下了木箱，翻找出一柄怪异的短剑：“退魔之剑，专斩物怪，不过拔出它需要三个条件，即物怪的真形，事件的真相，当事人的心情。”

　　药郎举起剑，对着巨犬大声喝道：“这便是物怪的真形吗！”

　　退魔之剑剑柄上的恶鬼头像大张着嘴，不停地颤动着，却始终无法闭合。

　　“嗯？”药郎疑惑地哼了一声：“这个不是物怪的真形吗？”

　　连第一个条件都无法满足，更何况后面两个条件更加苛刻，库洛洛低头看了一眼药郎，看这家伙也不像是会出事的样子，带着萧闲先跑好了，至少甩掉这个物怪太容易了，就是不知道外面的幻阵还在不在。

　　库洛洛打定主意，一手搂着萧闲，一手护住萧闲的头部，直接撞破了墙壁冲了出去。

　　吉川正在自己房间休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声响，顿时有些担心道：“惠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答他。

　　“奇怪。”吉川嘟囔了一下，推开门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沿途呼唤着仆人的名字：“惠理！惠理你去哪了！”

　　声音传出的地方好像是正厅，吉川慢慢朝那边走过去，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紧紧被揪住的感觉。

　　就在吉川站到前厅入口处的时候，旁边的墙壁突然被从里向外破开，在家里住了几天的客人相拥着从破口处飞了出来。

　　吉川长大了嘴巴，还没来及发表感叹，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就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吉川仿佛灵魂被重重击打了一下，目光所见只剩一片猩红，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和哀嚎，真实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毫不留情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精致的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晌，他茫然地看向从破口处追出来的三个仆人，木然地说道：“你们……已经死了？”

　　正野三人连同被困在正厅里的惠理一起突然停住了动作，仿佛他们的时间被那一句话所凝固，然后下一秒，四人的血肉瞬间蒸发，化作一堆枯骨掉落在地，上面尽是腐朽的痕迹。

　　药郎同三个人一起跑了出来，被身边突然出现的一堆骨头惊了一下，随即看向脸上慢慢露出崩溃表情的吉川，喃喃道：“原来这才是物怪的真形吗？”

　　退魔之剑上恶鬼头像颤动的两排利齿猛地闭合，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吉川绝望地抱住自己头，跌坐在地，有水汽蔓延在漂亮的眼睛里，泪珠仿佛暴雨一般接连落下。

　　吉川出现之后，巨犬立刻放弃了萧闲，转而向他奔去，却被早有准备的药郎关在了符咒做成的笼子里，巨犬撞击着笼子，发出愤怒的吠叫，跟萧闲那天晚上听到的犬吠一模一样。

　　原来是它吗，萧闲有些懵，他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昏了头脑。

　　库洛洛面无表情地看了药郎一眼，把萧闲放下了：“先疗伤。”

　　萧闲眨了眨眼，摸出留的干粮和水递给库洛洛，见他开始吃了，这才拿扇子。

　　药郎没理库洛洛的冷眼，只问道吉川：“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吗？”

　　吉川看着狂躁的巨犬，因为哭泣而急促地抽着气，好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低声地道出原委。

　　吉川原先并不叫吉川，他曾是川口家的二少爷，川口家没落之后，他因为艳丽的外貌被送给了吉川做小姓，也就是他所谓的“叔叔”。

　　吉川在川口家的时候就不受重视，养成了懦弱的性子，在吉川家被“叔叔”虐待也从不敢生出反抗之心，只是默默忍受，吉川家的四个下人虽然觉得他可怜，却也并不敢帮他，他在整个吉川家最好的朋友大概是就是后院养着的那条狗。

　　吉川跟它的关系很好，一有空就会去看它，把自己所有的心里话都向它倾诉，慢慢地，它成为了吉川孤独生命中唯一的支柱，吉川甚至会把自己本就不多的口粮分给它。

　　吉川这十几年一直饱受苦楚，他已经习惯了各种刁难和伤害，至少在这个宅子里还有他最好的朋友，他已经满足了。

　　然而上天似乎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这个可怜的少年，那天晚上宅子里进了小偷，被偷走喜欢的古董的“叔叔”大发雷霆，在鞭打了吉川和四个仆人之后，当着他们的面残忍的杀死了那条狗。

　　吉川眼睁睁看着它被抽筋扒皮，哀鸣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带着眼泪看着自己。

　　为什么我生来就要遭受到这样的命运呢？只苛待我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连我最重要的东西也要这样离我而去？

　　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恨与执念一夕爆发，犬的怨灵被之吸引，最终化为物怪。

　　在用同样的手段杀死了“叔叔”之后，仍不满足的物怪找到了四散奔逃躲避的仆人们，惠理被摁着头生生撞死在厨房的灶台边，平野被柴刀斩首，还有被丢进井里的年长男仆和被扼死的沉默女仆。

　　在物怪终于平静下来之时，吉川也终于恢复了神志。

　　杀死“叔叔”已经是生性懦弱的他的极限，看着惨死的四个仆人，吉川的内疚和悔意让他和犬灵又被分为两个个体，他用自己的力量做了一场梦。

　　他是川口家的二少爷，天之骄子，骄傲并且活泼，不过川口家遇到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好心的吉川家主收养了他，吉川家主生了病，但是家里的四个仆人十分忠心，一直帮助他照顾叔叔，在他的梦里，大家似乎过的都不错，但是物怪的原形却被他下意识的遗忘了。

　　在他醒过来之后，四个仆人再次死去，他们的记忆也都由他继承。

　　在他开始做梦之后，他昏睡了过去，醒来的四个人仍旧留有死亡前的记忆，也知道自己重新活过来的原因，于是他们把犬灵饲养在了罕有人至的房间里，打算就这样把梦做下去。

　　他们确实做了很长时间的梦，直到库洛洛和萧闲的到来。

　　活泼外向的那个吉川一心要收留这两个陌生人，仆人们并不敢提出反对意见，况且萧闲的身上有很重的阴气，一来就被怨念缠身，病怏怏的，实在对他们没什么妨碍。

　　库洛洛不过一个照面就看出仆人们有问题，这让他们心生警觉，但是因为他们马上要离开，仆人们也并不打算有动作。

　　但犬灵对萧闲的喜爱却让他们始料未及，宅子外的竹林让库洛洛和萧闲被困此处，仆人们终于按捺不住要痛下杀手，他们选中的是身体虚弱被库洛洛单独留在房间的萧闲，然而同时，库洛洛也对他们采取了行动，这让他们更加肯定这个人不能留。

　　就要落井的萧闲被库洛洛救走了，并不打算放弃的仆人们第二天直接把库洛洛困在了迷阵当中，想要杀了他。

　　药郎是一个没人知道的变数，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出现，也许他们已经耗死了库洛洛，如果不是他放出了库洛洛，也许在吉川赶来之前他们就杀掉了萧闲，控制住了事态。

　　然而没有如果，梦已经醒了。

　　“原来如此。”药郎长叹一声，“那么请让我替您驱除这只物怪吧。”

　　吉川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萧闲初次见他的活泼与生气，他含着眼泪看了一眼还在疯狂撞击符咒牢笼的巨犬，露出一个解脱般的笑容：“拜托您了。”

　　“形，真，理，早已明朗，出鞘吧，退魔之剑……”药郎轻声说道，慢慢拔出了那柄古怪的剑。

　　剑柄之下，并不是萧闲所想象的剑刃，而是一道越来越刺目的金色光芒，萧闲无法忍耐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药郎的模样已经跟他之前所见完全不同了。

　　深色的皮肤金色的花纹，药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手中持着仍旧放着光芒的长剑，面无表情地对着吉川和犬灵挥剑斩去。

　　巨响过后，犬灵巨大的身形同符纸做的牢笼一起灰飞烟灭，阳光直射下，有点点金色的尘埃打着旋儿慢慢飘上了天空，萧闲恍惚间听见了吉川的声音。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