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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明争暗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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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林安从别墅回来以后,就接到了林蔓的电话,她说昨晚在“夜色”看见姜笙牵着一个很像她的女孩离开的身影,她胡乱解释了下,见姐姐没有怀疑,她飞快的挂了电话。
似乎只要提及姜笙,她的手心都可以轻易的冒汗,心跳都不可以不自觉的加速。
甚至,林安怎么回到家的,她都不太清楚。
面对林沉和阮静的询问,她只是淡淡的以身体不舒服敷衍了过去。
午饭后,阮静忙完厨房里的活,便推开她紧闭的房门,走进去坐在床沿,不放心的说,“你哪里不舒服?”
她从床上坐起来,“妈,我来大姨妈这种事,不好说啦。”
“你这孩子…..”阮静笑凝了她一眼,“你阿姨从上海出差回来,买回来很多东西,让我去帮她瞧瞧。”说着,便合上房门走了。
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韩丽当着她的面,牵起脚尖亲吻姜笙的场景,那两人是那么的般配,她哪里有余地再去纠缠,便转身跑远。
不顾身后姜笙的呼唤,“林安…..”
“姜伯母让我来看你,说有事要同我们两个商量。” 韩丽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姜笙凝了凝眉,心里疑惑涌上心头,便顿住了脚步。
她跑了很久,不见男人追上来,便绝望到想要哭。
此时门铃响了,正在客厅看警匪片的林沉忙去开门。
“林叔,林安呢?”顾凉生双手抄袋,嘴角含着笑。
“在她房间里呆了一个上午了,不知道在干什么。”林沉坐下继续看电视,“你去我瞧瞧。”
顾凉生推门而入,以往这个小妮子粗神经,什么事都不会太感伤,这会就像死了爹娘一样,无精打采的模样看着让人恼火。
“这么没劲,不像你?”他声色清淡,懒懒的。
“怎么是你。”林安迅速从床上爬起来,一见是吊儿郎当的顾凉生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拉开座椅示意让他坐。
“我爸妈在家呢,那老家伙死活不让我打游戏,我只能来你这串门子啦。”
“你慢慢玩。”她打算去厨房拿瓶果汁,刚走到门口,又回头,见他敲打键盘,行云如流水,便说,“昨晚的事,谢谢你。”
“小事。”他双手覆在键盘上,霹雳巴拉敲个不停, “我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第二次。” 声色痞气知足。
“知道。”
她走回来时手里拿着两瓶饮料,将其中一瓶可乐放在他手边,“呐,记得你喜欢喝这个。”
“记性不错啊你。”顾凉生含着烟,酷酷的说,“怎么这么早回来他惹你生气?”
“没什么。”她看向窗台上那盆开得艳丽的蔷薇,心想的却是男人那一张英俊无双的脸。
“说吧,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顾凉生盯着电脑,手一刻也不停的敲打键盘。
“他女友回来了。”
“操。”
林安抬眸看着他俊朗的侧脸,这个人恐怕是在骂她是猪,喜欢一个有女友的男人。
“别这么眼神看我,游戏一群猪队友,还怎么想打赢。”
“噢。”
“瞧你这样,真是个傻帽。”他打完一局,抽着烟,“被人卖人还替人数钱。”
林安满脸黑线,这人她总是看不懂,尽管玩世不恭,但其实心底善良,幼儿园时那会,这小子捣蛋调皮,但会乖乖的帮过路的老人捡水瓶,其实她是明白的,这或许是顾凉生独特的安慰法。
她方才惆怅的心情,一扫而空。
顾凉生游戏正激烈白热化,一通电话打来,“太后,在什么事?”
“臭小子,就知道你又跑去林安家打游戏去了,还不死回来,家里黄花菜没了,你你爸闪了腰我照顾着没空去,去趟超市。”
“好啦。”
离挂断电话后大概有十分钟,他才慢腾腾从座椅上站起来,看着她垂着眸盯着自己脚尖的模样,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果然一如想象中的柔顺,”走啦,是兄弟我说句实话,他真不适合你。”
室内一阵沉默,直到他走远,她都没有想通这个问题。
爱情是什么?难道合适就去爱,不合适就不爱?
如果爱情这么容易,想爱上什么人就能爱上什么人,那这世界就没有什么痴男怨女。世上更不会出现那些有名的诗句。
比如,“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等等。
记得老师说过,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么想定了以后,林安才松了口气。
阮静从外面买菜回来,进厨房忙活,系着围裙,随意朝坐在客厅悠闲看报纸的林沉说,“林安这孩子,好像有心事,要不你去和她聊聊。”
“这种事,你们女人最了解,我一个男人哪懂什么女人的心事。”林沉头都没抬,翻着报纸。
“估计是恋爱烦恼吧。”阮静点火,烧油,上菜翻炒,“对了,林蔓那孩子出差快回来了吧?”
“就别忙了,少做几个菜,她工作那么忙,估计一回来就要去公司汇报公事,而且说不定她要和周穆两个人在外面吃,毕竟现在的年轻人,不见一刻就会想两人单独相处。”林沉摘掉眼镜,放好报纸,走进厨房忙去端菜。
阮静熄了煤气,掏出电话拨给乔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差不多快要挂掉时,才传来林蔓的声音,“妈,刚开会忙,有什么事?”
“回来吃饭么?”
“周穆说去泰国餐厅吃饭,你和爸爸小妹三人都来吧。”听见电话那头林蔓俏丽的声音,还夹杂着嘈杂的背景声,便长话短说,“你忙,我们就不去了。”
“好,那我告诉周穆一声。”
那顿饭,阮静坐了一大桌的好菜,全是林蔓喜欢的菜:麻婆豆腐,红烧肉,黄焖鸡,素炒牛肉,木瓜猪蹄汤。
席间三人都沉默,本来是想提前庆祝姐姐林蔓订婚的好事,却因当事人不在,气氛有点冷。
林安本来性子沉静,她不是那种擅长讨人喜欢言笑的那种,所以整顿饭她都默默的把着碗里的饭。
林蔓和她那个老板不清不楚的事,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你姐,下个月订婚,你想好送给乔蔓什么了吗?”阮静忽而这么一说,林安自然知道,她作为妹妹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你们放心啦,我之前在网上投了几分兼职,到时姐姐的礼物,肯定不会让姐姐难堪的。”林安晒晒笑了笑。
“想要什么,爸奖励你。”林沉向来对女儿打工的事,很是赞同,这是在培养她自立自强,但一放面又心疼女儿上班累倒,一脸慈父模样。
“爸,其实呢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林沉接收到自家老婆的眼神,便稳着心绪听女儿说。
“下学期就大三,要去实习打工,我想要般去外面住,这样才不会影响到你们作息生活,我一定会每个周末回家一次。”
林沉挑眉,没说话。
阮静搭腔,“静静,这件事等下学期,你实习工作确定安排下来再商量也不迟,还有你继续住校我们也比较放心。”
“姐姐大一时就一个人在外面住了…..”她这么说,是想让父母同意。
“静静,我们是为你好。”林沉适时补充了一句,“而且你姐姐和你性格本来就不一样,她能应付的事情你应付不下来,她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己,你懂不?”
“.…..”
林安自然明白,父母凡事为她好,从小比起林蔓,她就比较沉静,不怎么会讨人欢心,处事不那么干练,做事犹豫不决,所以她越来越喜欢一个人缩在自己世界里。
在没有能力前,她还是一个让家人操心的小孩,没有资格完全独立。
她很快冷静下来,柔和的说,“你们说呢对,那就些这样啦。”
夜幕降临,她在屋里听音乐,同朋友在微信上胡聊。
水煮鱼:静,你搬出来和我住一个公寓,怎么样?
木头人: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水煮鱼:我是这么见色忘友的人么,哼。
木头人:薇薇,我还是住校啦,父母不放心我住外面。
水煮鱼:好啦,别难过,明天我和周慕晨来接你去嗨。
木头人:明天再说。
水煮鱼:周慕晨难得有空,我们敲他一笔。
木头人:你个坏女人,看我不告诉周慕晨。
水煮鱼:死样,看我不收拾你。
木头人:…….
水煮鱼:好啦,不说了,周慕晨又喊我去打球了。
木头人:去吧。
她准备退出微信界面要睡觉时,顾凉生给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臭小子,我可不需要你安慰。”
“明天去溜冰吧?”顾凉生语气臭屁的要命。
想起一年前那次去公园搞烧烤,薇薇和顾凉生闹的愉快,当时她还记得,顾凉生发誓下次不要再和薇薇同行,只要她在的场合,他就不会去。
“可以,不过明天薇薇要来,你确定要和我们去玩?”
“行。”
这什么情况,听顾凉生二话不说,一口答应,她心里很是诧异。
“你不是不想见薇薇么?”
“但我想见你。”
顾凉生发完这条消息就完全消失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一个晚上,林安都盯着这条短信,心里一阵发堵。
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耍着她玩?
难道他不知道,发这种意味不明的短信,会让人胡思乱想,睡不着的么。
窗外夜色很美,街上人潮涌动。
泰国餐厅内,林蔓周穆两人美酒佳肴,一个美人,一个帅哥,真是天地造设的一对。
林蔓特意穿了一件火红色露肩收腰连衣裙,这是今年巴黎时装上最火的款式,在灯光照耀下,衬出她越发冷艳白皙,只是坐在对面的周穆,斯文淡定的气度,似乎对她这一身漂亮斐然的打扮没有半点心思。
“周穆,明儿是姜先生生日晚宴…..”林蔓向来聪明,说话只说一半,她太了解这个俊朗的男人外表之下有一颗,想要爬上高峰的野心。
周穆说起来是周氏集团的大公子,按自幼有序的规矩,自然是要继周氏珠宝行,成为首席执行官,但很不幸,他出生不详,据说是外室生的孩子,虽然他从小被接入周家,但其生母依旧不被周家人认可。
而后来周夫人顺利怀上孩子,生下一个男孩,小周穆五岁,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深受全家人的喜爱,从此周穆就被周家人遗忘,甚至是连他父亲都很冷漠,对待他总是冷冷淡淡,慢慢的,他就不再期待父爱,更比其他人努力上进,心底有一份执念,将来一定要得到继承人的位子。
可以说他处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感情。
“竞标权我势在必得,你不必操心太多。”周穆切着牛排,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这才淡淡的说道。
林蔓端起酒杯浅尝一口葡萄酒,不知想起什么,就道,“我那个小妹,从小就长得像朵清丽的百合般,男人不就喜欢这种么。”
“她可是你妹妹,而且她还在读书,就算有什么事,你不该把打主意到她头上。”周穆放下刀叉,拿起白色餐巾擦嘴。
“就知道你比我个姐姐,还宠她,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林蔓锐利的眼眸划过一抹暗芒,便扬起妩媚灿烂的笑,“我很期待明天的晚宴。”
周穆没说话,望向窗外的广玉兰,想起那一段偶尔会出现在梦里场景。
犹记得第一次见林安,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他下课在图书馆门口等林蔓,却等来了一身蓝白色校服的少女,白静的小脸,阳光从树叶散落在她白皙饱满的额头,就像一朵洁白的广玉兰,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后来在眩晕的光景中,林蔓牵着少女走向他,对他说,“周穆,这是我妹妹。”
少女害羞似的躲在林蔓背后怯声声的说,“你好,姐夫。”
姐夫,这两个字,便已是她和他的距离。
她在天涯,他在海角。
“想什么呢?”林蔓站在前台结账,却不见男人,便走到正站在餐厅前门口出神的周穆身旁,抚过他的肩头,声色柔美。
“我送你。”周穆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这时林蔓接到一个电话,说项目有点问题,预计损失很大,她三两下就将怒意横生的老板应付得笑意绵绵。
漆黑的夜空,星光漫漫,就像她第一次和周穆在足球场偷偷亲吻那天一般。
漫天星光下,她张着双眼用痴迷的望着少年俊朗的长睫蒲扇,就像一支无形的手抚过她的心,让她颤抖不已。
那时林蔓就想,这辈子认定这个人,就不会回头,就算付出所有,都会死死守住这个男人,不放手。
可有时候,人这一辈子太长,生活处处充满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