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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迷茫(柚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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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
“柚!”
“终于找到你了!!柚!!”
“柚你……绝对不会再消失了对吧!”
“我也有好多想对柚说的话!”
“柚,谢谢你!”
……………………
杠花奏躺在老旧干净的榻榻米上,眼前再一次清晰地浮现爱丽丝大大的笑脸。
她的歌声如瓢泼大雨一般冲刷着他的心,他心爱的金丝雀。
离开她……已经足足有2个月了……
现在的她应该在好好上课吧。
又或者是在唱歌,快乐的……和桃一起唱歌。
啊,又在想她了。明明她连同她的声音都已经变成别人的东西了啊。
他握紧拳头伸到眼前,复又张开,再握紧,再张开。手掌中是被指甲掐出的深印。
这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却再也不能在所爱之人面前快意弹奏。那些愈是快乐温暖的回忆,愈是成为冰冷的枷锁和刑具,绝望的种子根深蒂固,日夜折磨着,撕咬着他。
他孑然一身,所热爱的纷纷离他而去,无论是音乐,还是人。
“可恶!!我为什么要想某些与我无关的人!”
杠花奏赌气似的坐起,使劲挠了挠原本就凌乱无序的刘海。
屋外传来阵阵鸟鸣,从窗口俯瞰一片翠色。远处是连绵的青山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近处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和郁郁葱葱的树木,三三两两的行人在山路上不急不缓地走着。这显然是一个名古屋乡下的一个祥和宁静的小镇。
许多房屋建在半山腰,而在山顶有一座安静的老式院落。
——也是杠花奏现在生活的地方。
在得知父亲的遗骨被送往伯母这边后,他便匆匆赶来做交接工作。虽说事出有因,他也有些庆幸有这样一种形式的缓冲期,不然,他大概会无法忍受他们交往后的那些亲密举动吧。
到奶奶家的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在他看到父亲骨灰的那一瞬间,除了悲伤和失落,竟然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和母亲在绝望中等待着希望的期待,是多么的让人痛苦。
明明已经坠落深渊,却还期望有人来救你吗?
他本该早早动身回去告诉母亲这个消息,回到in NO hurry to shout中,回到爱丽丝身边——尽管她已不再需要他。
但他似乎已无家可归。
“花奏——吃饭了。”
远处传来奶奶柔和的声音,杠花奏甩了甩头,抛开那些恼人的思虑,拉开房间的纸窗拉门往外走。
在他身旁散落着数张乐谱——上面却尽是未完成的音符。
“花奏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知道奶奶在这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来陪奶奶。”杠卯雪,也就是杠花奏的奶奶,微笑着对正在准备餐具的杠花奏说道。
伯父伯母虽然住在这里,但工作都十分繁忙,经常出差,连自己哥哥的骨灰的处理也只是匆匆露了一面。而柚读国中的表妹花崎咲则一直住校,因此,除双休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奶奶一人生活。
“啊……没,没有啦。”杠花奏脸红红的说道。
奶奶是个温柔而细致的人,更重要的是,即使面对的是儿子的死亡,她也非常坚强地挺了过来。
不像妈妈一样一味逃避。妈妈大概现在一定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呆在家里吧。
什么时候能不再逃避呢。他垂下头,长长的刘海盖住了眼睛。
“你妈妈……一定非常非常,非常爱你的爸爸。”
“一定是爱到,宁愿让自己发疯也不愿接受他遇难的消息吧。”
慈祥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奶奶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走到他身边,顺了顺他的头发。
“头发有些长了,等你回去以后理理吧。”
奶奶的手因为常年做家务有些粗糙,但在脑袋上留下了温暖的触感。
他还记得,在他小时候哭泣时,也是这样一双手轻柔抚摸他的头,缓解他的悲伤。
亲人的温暖,他从父亲失踪以后就很难再感受到了。
募的鼻子一酸。
那些令人焦躁的,心碎的,无可奈何的烦恼,都扔掉不要好了。
他不由说道:“奶奶,如果您希望的话,我就一直留在这里好了!”
这突兀的话一出口,二人都微微一愣。
“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那么直率?”杠卯雪笑起来,脸皱纹都在微微抖动。
她优雅地夹了块肉到杠花奏碗里,看着红着脸嚅嗫的男孩。
“虽然花奏这样说我很开心。”
“不过你还有要去完成的事吧。”
“花奏,有时候,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哦。”
……………………
啊,午饭为什么要说出那样任性的话,我所追求的并不是自己幸福就好啊。
杠花奏扛着一袋子盒装牛奶走在路上,有些生无可恋。这里牛奶不怎么进货,他每次都要到另一座山脚的小超市买一堆牛奶囤着。
一定要让妈妈恢复过来。他握紧脖子上挂着的小盒子,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胡搅蛮缠了。
还有爱丽丝……算了……她已经有桃了……
他的思绪突然被人打断。
“啊,发现牛奶boy!”
“说了多少次了我叫柚,而且你应该叫我表哥!”
一个女孩突然跳到他面前,笑嘻嘻地摆了个pose。她穿着名古屋第三女子中学的制服,扎着丸子头,短到盖不住眉毛的刘海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非常活泼的样子。
“好啦。柚!”她指着装牛奶的袋子,“你是不是没有牛奶就活不下去啊,每次见你出门都是买牛奶诶。”
“我平时也有出门的好吗!”柚怒视她,快步往前走去。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周五了吗。
花崎咲毫不在意地跟上他,两人并肩而行。
“对了!你知道吗柚!最近有一个乐队好火!听说演唱会的效果特别好呢!”
“哦……”
他心不在焉地听花崎絮絮叨叨讲着这个乐队的歌多么好听,成员多帅。
不会是黑猫吧,深樱那家伙一直都很有实力啊,还有某个冷笑话眼镜男——
“听我说!后来我专门跑去城里买碟了哦!真的很好听!!”
关我什么事,我现在暂时不想去接触音乐圈的事。
“柚也快去听听看!那个乐队叫in NO hurry to shout!”
“噗——咳,咳咳。”
柚突然咳嗽起来,花崎咲慌张地拍着他的背:“是不是牛奶喝太多了呛到了?”
“……没事。”
“哦哦,那继续继续,听我说,我特别喜欢那个乐队的主唱呢,叫爱丽丝……”
“别提她!”
柚大力打掉花崎咲伸向他的手,快步地,孤身一人的向前走去。
为什么连我周围的人都会知道她……我明明是打算忘记的啊!
忘记乐队,忘记过去,忘记妈妈,忘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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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柚君的脸真是越来越黑了,都3个月了伯母想必不会来了吧。”花崎咲坐在走廊上,对着院子里的一池春水,腿一晃一晃的。
“他既然这么想回去为什么迟迟不走呢。”她歪过头这样问道。
“有时候,作出决定是很简单的。而行动,总是需要勇气的呀。”杠卯雪仪态姣好地抿了一口茶,和蔼地笑了,“那孩子,大概还缺少一个契机吧。”
第一步,总是最难迈出的,但是,一旦迈出去,前路必定柳暗花明。无论是你,还是你妈妈。
“契机?”
“是啊,那是……”杠卯雪正准备说下去,屋内突然传来了电话铃声。
她缓缓起身迈着小碎步走进房间。
里间的谈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这里是杠……啊,北条先生……柚的手机关机了?……是的……好……”
花崎咲一个轱辘跳起来,跑到拉门旁竖起耳朵。
“我会向花奏转达的。好的。请放心。”
契机,已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