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il] 死线》咬我啊

3、第 3 章

　　「铿——」

　　我以左手的钩爪格挡头顶落下的太刀，右水的钩爪精准地在胸骨的缝隙之间插入敌人的心藏。又拦截一个。

　　在金属插入血肉的声音之间，我听到七点位置有动静，正往四点方向快速移动。我轻瞇双眼，瞬身跳上树，再往声响的位置飞掠而去。

　　从身后掏出五枚手里剑，「嗖——」地往目标位置激射。四枚准确地命中位置，还有一枚……哎呀，这些暗器就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忽然闻得「噗」的一声，这竟是中了？我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跃上旁边的柳衫，从高处往下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匍匐在地，背上有一枚手里剑，深嵌入骨。

　　我从不知自己的手劲如此之大。

　　那道身影背依着树干，痛苦地转过身来，惊惶道：「别、别杀我！」

　　我没有理会，只是亮出了手上的钩爪。谁料，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有了一丝犹豫——

　　「我是木叶的线人！」

　　线人？

　　谁晓得他说的是真或假？

　　我的目光在他满脸胡渣的脸上掠过，骸然一惊。我彷佛要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下心中的惊涛骸浪，努力使我的语气听上去冰冷无情，一字一字地吐出来：「宁杀错，毋放过。」

　　但想来我紧握的拳头已经出卖了自身真实的情感，所以队长从旁边的树阴下缓步走了出来。

　　「说是木叶的线人，倒不如说是在利用木叶。」

　　队长那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今天风清日和。

　　「胜、胜多？」地上的男子见到队长，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却被他的话倒头淋了一桶冷水。

　　「他们收留作为木叶叛徒的你，你却妄图夺权，这才把主意打到木叶的头上。」队长语调突冷，「所谓的机密，也是你泄露出去的吧。」笃定的语气，令男子颤栗着，说不出话。

　　「豹尾。」队长呼唤我的代号，我的身体却丝毫未动。队长一定皱起眉了吧。可是，可是……

　　突然一道电光闪过，原来是一柄小小的□□从我俩之间射向地上的男子。他的双眼维持着前一秒的惊惶和哀求，额头正中深深插着小刀，鲜血混和着丝丝白色的脑浆沿眉眼往下流淌。

　　他死了。

　　什至来不及反应。

　　「你也犹豫太久了吧，豹尾。」

　　虎牙从树后走出来，步向树前尸体，左脚踏住他的脖子，右手用力把他的□□拔出来。

　　「啊，卡住了。」他带点懊恼地说，然后加大力度。

　　没有虎牙不能撕裂的□□，他总是自夸。虎牙呼了一口气，终于把小刀扯了出来。他收回腿，尸体便向旁边倾倒下。

　　正当我收起钩爪、准备转身回去之时，虎牙「咦」地叫了一声，「有情况，队长。」

　　他把尸体拨拉到一边，露出身下藏着的东西——

　　「是个婴儿。」

　　我急忙跃到他身边，是的，是个不足一月的婴儿。看起来很健康，睡得很安详。虎牙伸手沾了点他嘴边的唾液，放到鼻下嗅了嗅，便道：「轻量的迷药。」

　　原来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下药了，难怪如此安静。

　　「队长，」我怜惜地看着婴儿，问道：「送他到木叶孤儿院？」

　　没有回应。

　　我抬起头望向队长，虽然面具后面是一片漆黑，我相信他在看着我，看着脆弱的婴儿。我盼望他会像恻隐又仁慈的三代目大人一样，留给这个孩子一条生路。

　　然而，队长开口了，他的声线依旧是可笑的平静：

　　「一个都不留。」

　　一个都不留。

　　队长的猎犬面具依旧那么可掬，但此刻我竟想哭，喉咙像有话语在努力挣扎着、挣扎着想出来。

　　我始终都没开口。

　　低头看着沉睡的婴儿，最后把他安详乖巧的模样铸刻在我的眼眸里。我缓慢地拔出背后的短刀，彷佛以最庄严的感情和动作为他送别。

　　「哧——」溅出的鲜血沾染了我一身，再慢慢往下滴落，像是在为我们哭泣。

　　虎牙伸手揽过我的肩，安慰性地拍了拍，说道：「多亏了你那枚手里剑让他无法往后靠啊，我才能一撃即中。」

　　像是经过某种仪式，他们终于认可了我在暗部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