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霧都孤兒

120、人生如戏

　　白宇欣那晚離開之後，漫霽便將那些糊塗事兒給全都忘記了，每天是照舊當著自己的老闆娘，賺點小錢，悠閒自在。只是家裡人有一句無一句的提到某某某那個那個漫霽原來的同學又怎麼樣了，等等等等，讓她稍微有些煩惱，不太願意回家。
　　漫霽店裡的生意這段時間又好了起來，再想要等到那種月黑風高，小雨不斷而店裡一個人都沒有人的機會就實在是有點不太可能了，於是那天漫霽迎來耳目一新的白宇欣的時候，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話。
　　畢竟當晚的事情漫霽也是在再次看到他的瞬間才想了起來，而這坐滿了人的咖啡館，也不再像是可以訴說或者交流那樣故事的場合了。
　　所以當他們倆面對面的坐在最僻靜的一個角落的時候，漫霽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他交流，總的來說，有點尷尬。
　　“那劇本，哦，或者說你的故事我們老闆看了，很喜歡，花了兩天時間專門細細的讀了一遍，說挺不錯。”
　　“挺不錯？是夸白老師文筆好吧？”
　　“我是做了些藝術加工，但是故事梗概以及你想要表達的那些意思，當然，只是我理解的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我是表達了出來的。我原來就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編劇，而且大學畢業后也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編劇。說實話，編出來的故事精彩紛呈，但是還是抵不過真真正正發生過的那些故事平淡真實，讓人看過之後難以忘記……”
　　白宇欣說完之後靜靜的感歎，仿佛又陷入了文藝人的那些多愁善感，自我陶醉，而漫霽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倆人之間一陣陣的沉默，漫霽也之後打趣的說道：
　　“哇！那我的原創故事費有著落啦！！！”
　　她裝作天真爛漫的渴望的樣子，也不太真是。
　　“這事兒靠譜，具體多少還得商量，可是秦老闆，我可告訴你，這事兒就真的這樣成了喲！老闆已經吩咐下去開始做前期準備，他說這次全部交給我來處理負責，項目部都已經暫時算是組建好了……”
　　白宇欣望著漫霽，停了，漫霽呆呆的望著他，第一時間的想法就是眼前這位大哥該不會是以為那天自己喝醉了到現在還沒醒酒吧？又或者是退一萬步來說這事兒就算是真的，靠譜，眼前這個有點帥氣的中年男人不管怎麼看都像是沖著對糖衣砲彈叫：向我開炮的來著。
　　“那，那可是好事兒啊！那可真是好事兒啊……”
　　漫霽的確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那和你一個模子出來的小妹妹，怎樣？天帶著她到我們公司來看看？？？”
　　白宇欣笑得很誠懇，但是漫霽依舊認為他是心裡想著要什麼好處，才能這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白老師，您看，今天小霜也休息不在，要不這樣，您留一名片在這裡，這事兒我也要尊重她的意見，我把這事情轉告給他，去不去看她自己。您看這樣好嗎？”
　　白宇欣忽然間明白了漫霽是什麼意思，也冷靜了下來暗暗自責不應該這麼激動，他自己當然覺得這是一個好故事，只是……
　　“也好，畢竟這是她自己的事情，誰也不好幫她做主，這裡我們也有分公司和辦公室，都挺大，我寫一地址給你，帶她過來我先給她講講清楚，如果覺得能行，咱們再到北京去，下一步的事情都得在北京才行。”
　　“好，這樣也挺好，那我就等明天小霜過來上班的時候就告訴她，讓她盡快做決定……”
　　“其實也不一定要這麼快做決定，畢竟這也不是單方面的事情，你可以帶她到分公司來看看，我和她講一講各方面，她自己分析利害關係，這個老闆娘你也知道，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但是行行也有行行的難處，多的我也不說，麻煩老闆娘盡快轉告她，過來分公司看看。還有就是真的，真的很感謝你分享了這麼精彩絕倫的故事……”
　　漫霽送白宇欣到門外，她忽然間感覺到有些納悶：
　　“白老師，您就不怕我是隨便編了一個故事來蒙你的嗎？”
　　漫霽的眼神充滿了好奇，直勾勾的看著白宇欣，讓他還真的有那麼一兩秒鐘的不知所措：
　　“真故事，假故事，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你信，它就是你心中的真故事，觀眾信，那它就是觀眾心中的真故事。”
　　白宇欣走了，提著一個老舊的大皮包，漫霽盯著他的背影，似乎送別了一位老朋友，或許因為自己一股腦的將自己的過去十來年的事無巨細全都托盤而出，才讓漫霽有了一個對於白老師似曾相識的感覺，她想，其實人說不定就是這樣，擁有了共同的故事，就變成了相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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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姐，那你說我到底去是不去呢？”
　　“嗯，這個主要還是看自己。其實我是支持你去的。只是這麼多的東西，都是那個自稱為導演的白宇欣的一面之詞，直到現在我都認為這些只能發生在電影里的故事不太真實，所以我最害怕的還是你被騙。當然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你的年紀小，未來的路還很長，在我這裡做服務員，其實我也覺得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如果說能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其實可以去嘗試嘗試，畢竟有的時候你不跨出那一步，也就不知道一步之後的天空是個什麼樣子。”
　　漫霽說得語重心長，好像轉來轉去又想回到了自己身上……
　　“秦姐呢？你和他說的那些故事，就真的是你自己的故事嗎？”
　　漫霽和白宇欣見面的后兩天的下午，店裡邊稍有閒暇，漫霽和凌霜在後面聊天。
　　“哦，那些，□□不離十吧！那晚沒什麼人，你還記得吧？於是但我們聊起來那些故事的時候，你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或者我當時是喝了一點酒的，就是那種雞尾酒，兌在咖啡里的感覺不太好。無聊，他又問了起來，於是便說了不少……”
　　“那按照他說的，如果試鏡成功的話，我會扮演你年輕的時候嗎？”
　　“那晚他就這樣一說，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這一切都還得去了北京試鏡才知道。他讓我說服你的，是讓你去分公司看一看，他可以把一些詳細的細節再說給你聽，畢竟我是個門外漢，很多東西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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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兩天，漫霽提前給白宇欣通過電話，約了一個時間，分公司辦公室的規模的確不怎麼樣，在文化區的西城區的一間倒新不舊的寫字樓里，進門之後有人招待，端茶送水，而他們的談話開始於一間也不太大的會議室，雖然整個辦公室的規模不怎麼，但是由於佈置實在是太能夠說服人了，所以漫霽也暫時打消了一些疑慮。
　　經過了解之後漫霽才知道白宇欣也不是常常在這裡工作，他是本地人，從北京回來看看朋友，探探親，順便尋找尋找靈感。
　　白宇欣很細緻的給凌霜講了很多的東西，包括附加的一些娛樂圈的各種情況，漫霽和凌霜倆人聽得一驚一乍，大開眼界。說了半天，凌霜還是有些猶豫不決，這時候漫霽插了一句：
　　“你們這部戲說來也是很大的製作了，那誰來演女主角啊？”
　　忽然間白宇欣楞了一秒鐘，推推眼鏡說道：
　　“唐蕾，我之前和她合作過一次，覺得她很不錯，而且她現在絕對是國內一線，演技和顏值都有保障。這種略帶點文藝的愛情片，我認為國內既能很好的把控掌握，又能夠有票房保證的人，她絕對是第一人選，況且，你們三晃眼看過去還真有那麼好幾分的相似……”
　　“可是她之前的片子……”
　　凌霜想起了這個唐蕾之前有好幾部大尺度電影的歷史，她只是聽過一些。
　　“我知道，尺度雖大，可是卻得到了國外大獎的肯定。这个片子的目标消费人群，还是八零后为主，女主角的生活时代很重要，她的年纪也很敏感，国内几个超一线的女星，年龄几乎都是40-50，演不出你的效果，而且太商业感的也不行，表达上就和不一样。說到底，青年一代女演員中在國外最受肯定的，她如果是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白宇欣靠在椅子上，端著一個嶄新的杯子，如數家珍一般，臉上的表情，甚為自得。
　　“那這次及可真的是大製作了……”
　　漫霽有些自言自語到。
　　“那是必須的。這個項目公司當做了最重要的拳頭產品在做，男主角以及其他配角都是國內當下最火的明星，我們的目標很明確，上映當年，必須是最成功的愛情類電影，而且我們一定要參與盡可能多的獎項的角逐。小霜，我還是挺建議你到北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成功不成功，都還有很多條路可以選擇，我可以推薦你去我們公司的藝人培訓班，也可以在劇務或者公司裡邊發展，實在是都不喜歡，我向公司申請一筆費用供你讀大學，畢業了回公司工作也可以……”
　　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這不是漫霽的故事，但是卻和她似乎越來越休戚相關，直到電影上映那天，她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變成了真的，她知道娛樂圈那些不為人知的黑暗，但是她就是偏執的認為，和自己長得有八分相似的凌霜，在這裡會有著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