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配版替身》兔二耳

20、第二十章

　　王大勇下了楼，看着这寥寥无几的街道，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知归于何处的茫然，王大勇有点想抽烟，可是那烟盒子连带着打火机都在他上楼之前扔进了垃圾桶。
　　王大勇砸吧砸吧嘴，感觉缺了什么。
　　这算是件好事吧？
　　不用陪着肖玦了，自己欠他的钱他也不追究了，从此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了。
　　可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膈应呢？
　　王大勇垂着头，就跟无处可去的流浪狗似的茫然的看着这座城市。
　　天亮的时候王大勇去了医院，胡子拉碴的，一夜折腾下来，颓废尽显。
　　李明那小子看着嚎的凶，可是也没伤到什么要紧的地方，也亏是王大勇去的及时，要不商厉这伙人下手没准，折腾成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有一条胳膊伤了，骨头有点裂，养养就好了。
　　这挺俊俏一小脸蛋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左眼肿成一条线，看着十分可乐。
　　李明看着王大勇推门进来，自是心虚，闷声叫道，“舅舅。”
　　王大勇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可是那模样又糟心的下不了手，只能吐了口吐沫，指着李明，恶狠狠的说道，“李明，这次是你小子运气好，下次你要再惹了麻烦，就是打电话咽最后一口气了，都不要打到我名下来！”
　　李明这次是真吃了教训了，愣是一句话不敢说，就这么听着王大勇骂。
　　刚骂两口，这小护士就横眉竖眼的进来了，对着王大勇说教着，这医院不能大声喧哗，请为别人考虑考虑。
　　王大勇又活生生把这一口气咽了下去，真特么憋屈。
　　李明看着王大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大勇心里乱作一团，根本没空搭理他，说了句死不了就别占着这医院给别人送钱了，就出去给李明办出院手续了。
　　王大勇回来的时候面前突然站了个人，一抬头，王大勇就愣住了。
　　顾泉穿了个白大褂，配着一副细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跟从冰雪堆里扒出来似的，没沾上一点人气。
　　“动静闹的够大的，王大勇，你可真有脸。”顾泉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然后转身走了。
　　王大勇摸不着头脑索性随他去了，反正肖玦的朋友估计跟肖玦一样都是疯子。
　　王大勇领了个病号回家，还从医院打包了一大堆药，一回家差点被这污浊的空气呛死，桌子上搁着吃完没扔的泡面还有外卖盒子，地上到处都是垃圾，零食包装，整个屋子看着乌烟瘴气，总感觉哪儿会突然蹿出几只老鼠似的。
　　王大勇将东西往沙发上一扔，回头对着李明就骂道，“你在这儿养老鼠呀？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不知道收拾收拾。”
　　王大勇就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李明不敢招惹他，只能低声做小的走了进来，手上打着石膏，没法动，李明用脚试着把那地上的垃圾踢成一团。
　　王大勇看着那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越看越觉得心烦，让李明哪儿凉快哪儿待着，然后就开始清理这狗窝。
　　身体很累了，一晚上没睡折腾了这么久，感觉整个人都头重脚轻的，可是脑子很乱，心里很烦，像是有什么焦灼烦闷的东西再他的心头盘恒挥之不去。
　　男人住的地方本来就不讲究，可是被肖玦折腾了那么多天，硬是要把这地方弄得一尘不染的，连带着空气都要漂浮着一阵清香。
　　王大勇忙了大半天，感觉背后都出了汗，湿哒哒的黏着，身体有些乏力，出的好像都是虚汗。
　　王大勇终于认命般的坐在了沙发上，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然后一支接着一支的抽了起来。
　　李明在里屋看得有些发毛，他昨天脑袋是有些晕乎，可是他听见了肖玦在说什么，他舅舅在说什么，那个危险的男人在说什么、
　　他有点想问，可是看着王大勇这个样子又不敢问，只能把一切都憋回肚子里。
　　随着尼-古-丁从鼻孔中慢慢吐出，王大勇那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几分，整个人的意识也变得有些涣散了。
　　王大勇，你欠我的钱一笔勾销吧，我们两清，你成功了，现在我一看到你就想吐。
　　两清就两清吧，你当谁愿意整天伺候祖宗似的供着你吗？
　　想吐，老子又不是第一次跟女人，只是以前你没见着罢了，现在才想吐，当初你让老子上你的时候怎么不吐呢？
　　肖玦，你他妈真是畜生！
　　剩下几天，李明这次是被吓破了胆，整个人听话多了，王大勇颓废了两天，就给自己找了个出租车司机的活儿。
　　小老百姓，没那么多时间想东想西，成天干坐着在屋里发呆，那是肖玦这号人才能有资本干出来的事儿。
　　王大勇也给他姐姐打了个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一次，他姐姐一听李明又闯祸了，就一句话，要王大勇照死里抽，给他张张记性，没有一句给王大勇说了声抱歉或者说要把这混小子弄走。
　　王大勇这是真觉得挺心寒的。
　　事后他也问过李明那小子，那几天是李明那小子把屋子糟蹋的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就跑去网吧通宵打游戏，结果被那几个小子盯上了，这才有了后面一出。
　　王大勇听了险些破口大骂，你小子知道这地方都住不下去了，怎么就不知道收拾收拾！
　　又过了阵子，李明在和王大勇吃饭的时候说自己要开学了。
　　王大勇这才想起来，这小子原本就是要到自己这个地方上大学的。
　　“挺好，早走早清净，你小子去了学校安分一点，别成天惹是生非，知道了没？我们小门小户的，有些人惹不起！”王大勇一边吃饭一边唠叨着。
　　这阵子饭菜都是李明做的，卖相不怎么的，味道更不怎么的，可是就这么凑合吃了。猛然发现这小子走了之后，这房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还真是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李明偷偷地瞧了一眼王大勇的脸色，这阵子王大勇稍有不慎就容易发脾气，李明一直想问他那天的事情，可是看见这脸色自己总是开不了口。
　　“得儿，什么时候走？我倒是帮你置办点东西，送你去学校。”王大勇想到这小子要走了，脸上还是稍微缓和了几分。
　　“就后天开学。”
　　李明边说边看王大勇的脸色，看着那神色没有变化，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舅舅，那天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听见你和他们说的话，那个人是那天你说的……老板？”
　　王大勇的脸一下子就沉了，敲敲桌子，“管好自己。”
　　李明在心底琢磨了好长时间，都快成心病了，一时胆子也大了，不管不顾的问道，“舅舅，你那个老板是不是喜欢男的，他让你……”
　　王大勇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瞪了李明一眼，“吃饭！”
　　李明非但没被吓住，只觉得王大勇这是恼羞成怒的铁证，更为急切的追问，“这种人很容易的艾-滋病的！舅舅，那人安全吗？有病没？”
　　王大勇一时急红了眼，一巴掌扇在了李明的脸上，李明这小子好像被吓住了，站在那儿没有说话。
　　“还要问什么？”王大勇看着他，“觉得我恶心？我有病？李明，你真他妈该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我这是谁害的！”
　　王大勇说完起身就走，李明这才慌了神，急匆匆的解释道，“舅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王大勇是真不想跟着糟心玩意儿多说，直接推开他就走了。
　　自打遇见了肖玦，他就感觉自己这日子过的一团乱，如今离了肖玦，这日子还是乱糟糟的，不让人省心。
　　过了几天，王大勇给李明这臭小子置办了点东西，留了点生活费，知道他那姐姐还算是有点谱，至少每个月记得给孩子打生活费，王大勇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这李明走了，没了那个糟心的臭小子，整个房间都清净不少。
　　王大勇最近烟瘾有点大，有时候一天一包都不够，现下没了李明那臭小子嚷嚷着烟雾大，王大勇便愈发没了节制。
　　李明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记得当时跑过来跟他讨烟抽，结果没两口就扔了，说什么味道太辣，烟太次了。
　　真是，小小年纪就知道好坏了，一张嘴还真是养的金贵。
　　肖玦也说这烟味大又廉价，一闻就知道是地摊货，这种东西那个人是绝对不碰的。
　　怎么又想到肖玦了？王大勇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又是一个炎热的下午，王大勇听见后面的人说了句到了，脚轻轻踩了刹车，看了表，“三十五块。”
　　后面的人掏出皮夹子付了钱，王大勇接了，说了声，“行了，您走好啊。”
　　那人拿着包，下车把车门嘭的一声撞过来就走了。
　　王大勇刚想走，一抬头看着地方，这不是肖玦住的地方吗？
　　怎么不知不觉开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