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的轮回路[综]》生活入梦

64、一入封神榜（16）

　　散宜生拒绝了，却见比干也不再让，自顾自地继续吃了。

　　散宜生只得困惑地看向德王子：“你可是亚相大人随身之人？”

　　一个家将不满地说出了众人身份：“这是亚相的长子德王子。”

　　散宜生忙跟德王子见了礼，随即就问起为何有比干已死的消息传来。

　　德王子叹息着摇了摇头：“上大夫且稍等。”

　　他走到宴席前：“父亲，西岐上大夫散宜生来拜。”

　　比干头都不抬：“没见我还在吃饭呢吗？等我吃饱了再来禀告。你去问问来人有什么事，你能处理的就自己处理。以后也照这样办。”

　　他解决了一盘菜，又端起另一盘：“没事别找我，有事更别找我。”随即继续吃起来。

　　散宜生看着不像样，不过眼前这群人不像是朝歌细作了，他回身让兵士们后退暂歇，暂借了访贤居一间空屋，跟德王子等人坐下说话。

　　德王子先把黄飞虎家将所见“一颗无心菜代替了父亲心脏”的事说了一遍：“父亲如今与以前大不一样，那聪敏机变竟半分也没了。”

　　散宜生沉吟片刻开口道：“德王子，听闻苏王后心痛病发，要亚相的七窍玲珑心煎汤吃才能好，因此有了这趟祸端？”

　　“正是如此。苏氏贱妇分明要害我父亲性命，”德王子提到苏妲己就咬牙切齿，“可恨大王被美色所惑，全然不在意父亲被剜心必死。”

　　“德王子如今有何打算？”

　　“却是武成王为我指了一条明路，叫我到封地上去躲过苏氏贱妇。”

　　“微国还在西岐之西，土地荒凉贫瘠，难以安身。德王子何必定要往封地上去？不若就留在这西岐。城中自有良医，可以就近给亚相大人诊治。丞相不日也将回国，他与亚相是旧识，又有道术，想必也有法子医好亚相。”

　　德王子没有当场答应，只说还要跟母亲家将等商议。第二天才回复散宜生，同意留在西岐。

　　散宜生命人往西岐城报信，不久姬发派了弟弟周公旦前来迎接比干一家并德王子入城。

　　谁知比干死活不肯离开访贤居：“我喜欢吃这里的菜，我就住在这里。”还叫夫人留下陪自己，又催儿子自己进城，“你也这么大了，该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了，我跟你娘就在这处隐居。”

　　孟氏见丈夫任人百般劝说也不肯改了主意，只道他是因兢兢业业一场却被大王如此对待寒了心不想再出仕，便私下里对儿子说了：“你父亲将近花甲之年，操劳半生落得如此下场，已是伤透了心。转投西岐还会落个叛国之名，不若借此机会退了，全了臣节。你自去西岐出仕，留我跟你父亲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是更好？”

　　德王子见父亲整日去菜地，一点也不嫌脏喊累地蹲在菜地里帮着农人种菜，终于点头同意了：“只是辛苦母亲了。”

　　谁知孟氏笑着摇头：“以往你父亲要上朝，回家也常见朝中众臣，我跟你父亲甚少见面，见了面话也少。如今……”才更好呢。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周公旦接着德王子夫妻跟他的家将往西岐城去了，散宜生领着五百精兵也回西岐了。

　　距离李家不远处另起了一座宅院，比干夫妻住进去，正式留在了访贤居。

　　德王子给他们夫妻留了两名最善打猎的家将，为的是比干那日益增大的胃口。

　　自从死而复生，比干的饭量就大增了。他们一行人从朝歌出发，一路拿通行令牌过关，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比干的相貌疑似那名新死的亚相。只是他过关的时候也常常拿着东西大吃，看那副馋相便没人信他跟比干有什么关系了。毕竟比干又是先帝兄弟，又是今朝重臣。有身份地位在，便注重礼仪，哪里是那副饥不择食的模样？

　　比干留下对李占胜一家造成的影响很小。只有菜农经常来跟李占胜说，比干没事就往菜地里去，有时候能看见他蹲在地上跟菜说话。

　　这天又有人来找李占胜说这件事：“人怎么能跟菜说话呢？大人，那位大人是不是中了邪？”

　　听得多了，李占胜也有些好奇。

　　他听散宜生说了比干现在的心脏是一颗无心菜，那比干现在活生生的状态到底算是人还是菜？会不会光合作用？受伤了流得是血还是青菜汁？割一块肉下来炒炒，是肉味还是青菜味？

　　这些他都想弄清楚。

　　李占胜没有向往常那样叫手下百姓放着比干不管，而是跟着来报信的人来到了菜地里。见比干果然正蹲在地上，面前是一颗无心菜，而比干正在跟那颗无心菜说话：“只有那一条小虫子了吗？真的没有别的了？那就好。”

　　“比干。”李占胜没学着其他人那样称呼他亚相大人，而是直呼名字，反正他也退下来了嘛。

　　比干抬起头：“原来是李贤士。”

　　他之前不认识李占胜，不过夫妻两个在这里住下之后，跟孟氏一起将离得最近的李家给拜访了几次，这才熟了脸。孟氏又跟其他来洗衣服的妇人们聊天，弄清了这一片地方都被文王封给李占胜了。

　　李占胜早先是专门种菜卖的，那就不能说是农，反而算做商户出身，地位低下。如今有了封地就算是仕的级别了，可他又没确实地有什么爵位，不能称呼李大人，索性就叫他李贤士了。

　　“比干，你能跟这菜说话？”李占胜也没客套，直接就着刚刚见到的情形发问了。

　　“嗯。我这些天没事都在帮这些菜捉虫呢。”比干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从下种到长成一共才几个月功夫，可怜见的要被很多虫子吃呢。”

　　“你是说菜跟你说有虫，你就帮他们捉了？”这算什么？青菜成精吗？

　　“不是，菜怎么能说话？”比干奇怪地看着李占胜，“能说话的菜不是成精了？那就不能吃了。”

　　“那你怎么知道有虫了？”

　　“我只是有一种感觉，感觉到有虫。”比干摇摇头，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

　　“那，比干，你觉得这些菜是你的同类吗？”

　　比干大笑着站起身来：“我是人，这是菜，除非有哪颗菜成精化形变成人，不然就不是同类。”

　　“那，你知道你现在的心脏就是一颗菜吗？”

　　“知道，姜子牙留给我的符咒的作用不就是把一颗无心菜变做心脏吗？菜无心可活，人无心活得更好。”他拍拍手，将灰尘拍下去，“没了那颗七窍玲珑心，我果然轻松多了。”

　　“李贤士，我该回家吃饭去了，饭菜不够，我就不请李贤士了。”比干说完就走，只留一个潇洒地身影。

　　不久该收麦了，同时辣椒、玉米也要下种，这次玉米要种十几亩，自家后院再也种不下了。李占胜不得不到田间地头，指导手下农人。

　　宋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老樵夫见女婿忙，自己便不再出门，还雇了一个婆子在家里专门看着女儿。

　　这时节，出征的文王和姜子牙也胜利返回了。文王一回来就病倒了，姜子牙还有闲暇带着徒弟武吉回来访贤居看李占胜一家以及比干。

　　看过比干之后，李占胜向姜子牙打听比干现在的情况。

　　姜子牙收起铜钱：“才给他卜了一卦，确实是生机早断的卦象。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只怕我也不敢相信这人还活生生地。”

　　武吉笑着说：“师父早先替我厌星，让文王推算出我跳下深渊死亡，不是跟这个一样吗？”

　　姜子牙摇摇头：“不一样，厌星是用法术混淆天上星辰位置，让文王的卜算不起作用。你当日若是被处刑，任我如何大的本事，也不能令你起死回生。”

　　他又叹了口气：“我看比干失了七窍玲珑心之后，过往记忆虽然还留着，却完全只是一个普通人了。每日里有吃有喝便心满意足，只要眼前的人都好好地，看不见的就不再理会了。早知如此，倒不如当日就去了，留一世英名。”

　　人聪明不聪明应该看得脑容量吧？来自现代的李占胜对姜子牙的说法不敢苟同，不过，神话世界也未必就不可能。这么想着，他也问了出来：“义父，难道比干的这颗七窍玲珑心还藏着他的智慧不曾？”

　　“恐怕正是如此。”

　　“那，如果再遇到有七窍玲珑心的人，把那人的心给比干换上，比干能恢复成那个睿智的亚相吗？”

　　“挖心必死，比干如今算不得人。他以青菜做心，只能说是半人半菜。”

　　几人在这里议论着比干，文王在宫中再次被噩梦惊醒。他强撑着给自己算了一卦，知道时日无多了，遂派人请丞相立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