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去警局捞人叶修是生平第一次【抓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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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全息化后，在操作者五感的设置上进行了细化，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触觉分类里的痛感。
使用技能带来的自然系攻击，烈火的温度，寒风的凛冽，麻痹带来的迟缓或者毒性带来的晕眩，会在一定程度上直接反应在玩家身上。
对很多职业选手而言，有时候不必回头，温度和声响会把自身周围的情况反馈给他们。很大程度的让荣耀这个游戏变得更像一个独立世界般的存在，让人有切实存在的感觉。
这条数值为100为上限的感知条，分值越高越细腻，如果调到90以上，差不多就是自虐了；
但如果低于30，也许你根本察觉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死亡的。过于真实的疼痛也是一部分玩家拥有实力，却不愿意进职业圈的原因之一。
荣耀键盘流时期里，职业圈默认的进圈基础资格是手速阈值。在全息化后，职业圈里感知条保留的平均阈值是80，这与人在现实生活中所能体会到的几乎相差不远。意味着被火系技能击中，会有明显灼烧的痛感，如果被物理武器所伤，也会有利刃割裂的感觉。
职业选手们通常会在不影响自己基础感知力的情况下进行取舍，很少有人会调高阈值，宋皎也不例外，真要说起来，他还算拉低职业圈平均分的类型。
感知阈值被他拉低到了50，宋皎一点也不想在游戏里感受什么真实的疼痛，再加上实力傍身，对他也没有特别的影响。
所以在猛的遭受撞击后，他甚至懵了几秒。宋皎确实喝多了，被人拽着往阴暗巷子里拖时还迟钝到反应不过来。
酒完全是被揍的那一下疼醒的，他反射的痛呼，嘴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捂住，只能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宋皎眼睁睁看见自己的手机摔落在拐角处，还被人踩了几脚，他按捺住脾气，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身后的黄毛制住他的双手，一手捂紧了他的嘴。
对面有个人带着鸭舌帽，手里拿了瓶啤酒，看他的眼神让宋皎极不舒服。另外一边还有个耳朵上戴满耳钉的混混，不知道在手机上按着什么。
“小兄弟，叫宋皎啊”鸭舌帽玩味的说，手里把玩着他原本别在青训营外套上的胸针，上面印了他的名字。
这人脸上浮现出宋皎极其不喜的笑容，饱含着长期混迹于灰色地带而带来的对秩序的蔑视意味。他慢悠悠地凑近了宋皎，一股酒和香烟混杂的味道让宋皎不耐地皱起了眉。
鸭舌帽意料之外的停顿让他的两个同伴多看了他一眼，黄毛用视线扫过身高不到自己肩膀的少年，突然开口：“我们只是要教训这小子一顿，玩大了不好收拾。”
“这种事情，大家都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一直摆弄手机的耳钉突然开口，晃晃手里的手机，话里满是无所谓：“录下来，他就能闭嘴了。”
本来稍微苦恼着的鸭舌帽笑了起来：“不愧是我们二把手，有主意。”他冲宋皎笑了笑，对黄毛说：“把手松开。”
黄毛沉默片刻，吐出一句话：“我们只是揍他一顿让他没办法……”他刻意模糊了主要部分，这么近的距离，宋皎愣是没听清。
“我说你突然装什么正义人士？我们一起干过的事还少？”鸭舌帽的耐心彻底被消耗殆尽：“松开！别给老子碍事。”
这时系统的声音终于再次在宋皎脑海里响起：宿主!你怎么样!
宋皎炸了：你怎么现在才有点反应
系统畏畏缩缩的：刚刚被吓死机了……才卡回来……
宋皎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身后的黄毛最终还是放开了手，揉揉手背，低声嘀咕：“这小子牙口利着，刚刚咬了我好几口。”
“哟，小狼狗呢？”鸭舌帽就着之前的姿势，轻佻的打量了会宋皎微微泛红的眼角，一手顺过桌上开了盖的啤酒，冲宋皎头顶浇下。
“小子，不是喜欢喝酒吗？”下颚处限制的力量仍然摆脱不了，口中猛的被塞进冰凉坚硬的瓶口，宋皎一时之间挣扎不开，被迫吞咽着啤酒。视线一片模糊，耳鸣声格外的刺耳，意识也快要到达极限。
按在啤酒瓶上的手松开，玻璃瓶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宋皎得以喘息，他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隐约察觉到青训营制服被扯得松松垮垮，他努力抬起眼眸，对上鸭舌帽沉沉的目光。
对方什么话都没说，但想表达的意思在那双眼里呼之欲出，宋皎怒极反笑，手里胡乱摸索到一个硬物，手指收拢死死捏在掌心，在对方凑近的时候猛的抵在他喉咙处。
绿色的玻璃片很快刺破了皮肤，渗透出血来。身上的动作停了，面前的人整个身体都僵在原地。
“滚开。”宋皎一字一句：“不想死吧？”
身体和意识仿佛分成两半，宋皎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侧身躲过另一个人的袭击，将手里的酒瓶碎片丢开，在桌上又拿了个啤酒瓶，反手用力在桌角处打碎。
黄毛站在一边犹豫不定，始终没有动手。
于是宋皎的视线冷冷扫过那两人：“怎么，打架”
全息游戏的大环境下很多玩家都身手不错，职业圈的拉出来几乎个个能打，因此诞生了为追寻正面快攻，让双方大汗淋漓又极为尽兴的对战方式。
由于痛感调节制度的灵敏，这在各大俱乐部都是明令禁止的，宋皎去兴欣的第一天就被下了死命令，不准再碰。
宋皎确实厌恶疼痛，但不意味着他不拿手。
电子竞技不能容忍打架，不管是在二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前，这都是职业选手的禁区，也被人反反复复的嘱咐，印在了宋皎脑海里，但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
垃圾系统，关键时刻销声匿迹，好不容易给点反应，又只会被吓得发出猪叫。宋皎忍不住又唾弃了对方一遍，系统委屈的小声嘀咕：我只负责数据区域……
宋皎：什么意思
系统：计算好感度，汇报资料，数据采集……
宋皎：好了，闭嘴吧，计算机都比你有用。
混混也只是混混，在引来更大的动静之前，一挑二宋皎还是可以拿下的，稳住局面后，他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站起来。
等他捂着手掌抬头时，耳钉和鸭舌帽已经逃跑了，被叫做黄毛的小混混还靠在角落的墙边，正低头吞云吐雾，见他看过来便说:“呃，我送你去医院”
“你有病？”宋皎被气笑了，这人没有参与到打斗之中，但显然和他们是一伙的，宋皎不清楚对方为什么突然变卦，但他不信任始终冷眼旁观的人。
黄毛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有些尴尬：“……嘴这么厉害，我倒理解你为什么被人耍阴的整了。”
“你以为不动手就不是他们的同伙了”宋皎嗤笑出声：“再说我怕这种手段吗？”他不以为然，双眼在黑夜里熠熠生辉，仿佛揉进了锋利的刀刃般，凌厉又毫无畏惧。
黄毛愣了会，算是有点明了鸭舌帽为什么突然冒出歪心思来了。他从口袋摸出手机，视线落在少年指间，光线太暗看不清状况，但是显然是受伤了：“你的手……真的不去医院”
“滚滚滚，要你管”宋皎倚靠在水泥墙边，头晕耳鸣，视线模糊，回想起叶修是有手机的。
嘉王朝最近接了个手机赞助商，客户给嘉世战队人手配了一个，宋皎因为叶修的赏识有幸获得一部。
在这个混乱的夜晚，他莫名其妙就想到了这件事，于是他喊住了被他喷走的黄毛：“喂，等等。”
黄毛利落地转过身:“我还是给你打个120吧？”
“我不……”宋皎皱皱眉，话还没说完，系统慌张的提醒：有人往这边来了!
宋皎从墙边撑着站起来，瞥了眼不远处的黄毛，问道：“谁”
系统：有十来个!是刚刚那群人!他们拐过来了，已经很近了!嘉世离这里不远，我们跑回去吧！
宋皎冷冷笑了笑:然后嘉王朝就能上各大电竞报导了，刚拿了冠军就被集体禁赛
系统:呃……
“啧!”宋皎没有离开的意愿，他低头思考了一会，独自往小巷深处走去。
看在黄毛到底没有动过手的份上，宋皎提醒他：“你刚刚没有参与打斗，你的兄弟们肯定有点想法，趁现在快走。”
系统有些焦灼：那怎么办宿主，需要我报警吗？
“我看见小摊老板报警了，他们来的太快了，跑不掉的。”宋皎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把掌心已经凝固的血迹擦在外套上，持续的刺痛传来，让宋皎心情难以平复。
今天是个什么鬼日子他想，一大早丢了鼹鼠机，输了一下午的比赛，冲动的表白，毫不节制的喝酒……再到现在，即将面对一场群架。
谈恋爱果然影响竞技水平，宋皎想，现在反悔还能变回那个冷漠无情的冠军队长吗？
……
毫不意外的，众人由于打架斗殴全部进了警局，警察来的很快，这让宋皎身上没添多少新伤，手被做了简易的包扎，录完口供后还是要去一趟医院。
面对警察，混混们欲哭无泪:“我们欺凌未成年”只能说意图本来是这样的，但是警察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一半人都倒在地上了。
众人纷纷扭头去看坐在另一边的少年，对方的头发在白炽灯下显得湿淋淋的，白色的外套被啤酒浸透了，还有不少黑糊糊的污渍。
袖口挽起到肘边，露出了一段小臂，上面青紫遍布，白毛巾盖在受伤的手上，宋皎微微垂着脑袋，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看上去乖巧又脆弱。
混混们觉得身上越发疼痛难忍了:我日哦……这人长了张斯斯文文的脸，动起手来狠得跟道上混过的似的，有练过的吧!
要命啊，鸭舌帽怎么接了个这样的活啊!
“你这个小－－”察觉到警察扫过来的死亡视线，混混中的领头人耳钉强行把“兔崽子”给咽了回去，“小，小朋友……”
宋皎背对着其他人，冲他们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趁没警察看这边，有人忍不住叫起来:“你打都打了，还要干嘛!”
宋皎得到了一杯热水，他坐在座椅上小口喝着，淡淡的开口：“这事儿没完。”
混混们：被胖揍一顿，还要被放狠话
叶修和崔立很快就来了，宋皎一眼就明了叶修是匆忙中赶来的，他连战队制服都没来得及换下，看崔立脸上那几乎掩饰不住的焦急程度，想来是没劝动叶修。
崔立咳嗽几声，摆着职业笑脸迎上了警局的工作人员。
嘉世在本市无疑是出名的，战队制服和青训营区别极大，混混们盯着披了件大衣，不似直播里那般西装革履的嘉世经理崔立，打量起叶修身上的制服，发出阵阵惊呼：“卧槽，来捞这小子的是嘉世战队的!”
“战队经理都来了……”
“他是坐替补席的吗这人好面生啊，嘉世比赛我场场不落，但我不认识他啊。”
其中耳钉最为跳脚：“战队来人捞你出去你还说你是个小透明!”
是啊。宋皎想，真要说出对方是谁，你没准还不信。
倒是这几人的反应让宋皎有些兴趣：“你们是嘉王朝的粉”
“他们赢了老子就是粉，输了看我不喷死他们。”
“我去，你不会是战队的预备役吧？”
“这小子会这么牛”
这些人暴躁归暴躁，但确实粉嘉世。宋皎若有所思，是什么样的情况下，能鼓动他们来对他下手
有人在他面前停下，阴影落在宋皎身前，他抿了抿嘴，知道有些事情始终是逃避不过去的。宋皎把纸杯放在桌上，立刻站起身来，乖乖喊道：“叶队。”
……叶队
叶秋!
混混们震惊了，耳钉喝水到一半被这消息震住，剧烈咳嗽起来。宋皎没管他们的手忙脚乱，覆在左手上的手掌缓缓收紧，不太敢去看叶修的表情。
叶修没有应下宋皎的话，他定定的注视宋皎手上覆在伤口处的白毛巾，眉间皱了一瞬，沉默了片刻，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往外走去。
他眉眼间浮起的冷淡是宋皎前所未见，让他不自觉跟上叶修的步伐都停顿了一刻。
系统哆哆嗦嗦：宿主……小皎你，你你冷静一点……
宋皎显然听不进劝，已经凌晨的街道格外冷清，他跟在叶修身后，差着几步的距离，望着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
路过垃圾堆时，松开了按在伤口处的手，毛巾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他上前几步，拦在了叶修面前。
叶修的视线平淡的落在他脸上，警局里那一瞬间的不满与失望像一缕轻烟一样，转瞬就消失了，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痕迹。
两人之间的站位显得十分恰当，叶修不冷不热的站在原地，但宋皎就觉得如果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让叶修这么走了，那么他们的距离可能永远都停留在这个合适又陌生的阶段。
“好感度掉了吗”宋皎问系统。
系统畏畏缩缩的回他:“掉了……”还掉了不少。
叶修比宋皎高上一头，宋皎得微微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修没有移开视线:“没什么好说的。”
宋皎轻声问：“生气了？”
“是我想错了。”叶修说，语气里有些自嘲:“太理所当然，你家境不错，不一定要走职业的路。”
心跳仿佛停了一瞬，宋皎脑海里满是空白，眼中只有叶修自嘲的面容，他僵立在原地，心脏被无形的东西紧紧束缚，让他几乎忘了呼吸。
宋皎本来想给叶修解释一切，想说他知道喝酒和打架对电竞选手的伤害，这些阴差阳错的结果都不是他的本意。
想说他清楚地明白叶修出现在警局是为了什么，也明白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会给刚刚夺冠，本就在风声当口的俱乐部带来多大的动荡。
但他只是颤抖着，不自觉地收拢手指，那些话压在胸口，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是个动作敏捷又实力强劲的全息职业选手，但叶修只是这样看他一眼，宋皎就像第一次站上职业赛场的菜鸟新手一样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傻站着一动不动。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叶修看了他半晌，看见那个永远尖锐又傲慢的少年露出罕见的模样，缓缓叹了口气，那些负面情绪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随之消散。
手放在宋皎头顶，迟疑了片刻还是放了上去，叶修苦笑着，动作小心地抬起宋皎受伤的手，深夜的路边寒风凛冽，担忧和责备的话还是咽回去了，最后出口的话是：“严重吗？”
“还好，不深。”话一出口，宋皎都讶异自己过于平淡的语气，但这句话让他烦躁不安了整天的心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页在叶修这里揭过去了。
宋皎松了口气，脑海里的系统也敢继续絮絮叨叨了，但宋皎显然恢复得很快，他立刻按捺不住本性，开始得寸进尺了。
“叶秋，你是……怎么想的？”
叶修还在思考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地点，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身形顿在原地，掏手机的动作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问到这个问题，刚刚的局面仿佛完全翻转。
宋皎看过去，叶修脸上一瞬间有犹疑和不知所措，比视频里见到的模样青涩得多。只是转瞬即逝的情绪，却像让一个出现在记忆里不熟悉的人鲜活起来，那个不断出现在别人口中的名字，在宋皎眼底真正真实起来。
反倒是宋皎此刻显得咄咄逼人，他冷静的追问:“你在害怕吗？”
“不是……你得，让我缓缓吧？”叶修揉揉太阳穴，将打火机塞回口袋，嘴里没点燃的烟随着他嘴唇开合而一抖一抖的，他哭笑不得:“这一天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脑子很乱。”
宋皎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应该给他时间缓冲的。
第二天宋皎当做无事发生，捧着自己被绷带包扎整齐的手，一如既往去训练室找叶修。
熟悉的战队成员凑过来，看见他的伤势后关心了他几句，随口道:“找叶哥吗？和苏沐橙在一起呢。”
宋皎:哦，这就是他的缓缓。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去警局捞人叶修是生平第一次【抓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