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白玉来客 ...
-
众人一听都面色古怪，樵夫却是脸上一喜，忙不迭道：“正是，正是。这位水丰道友本该带着他的小姐姐和他们的爱宠一起从白玉城山海楼进入十里青青原就餐，却不料进入后，却发现小姐姐和爱宠都不见了。这位小姑娘和水丰道友描述的小姐姐看起来正是一人啊。这是我山海楼的失误，如今正在各地大力找人呢？”
九章迟疑了一下，问道：“那真的是你弟弟？”
小女孩歪了歪脑袋，一字一顿道：“弟弟，好！”
九章摸了摸她的头，向樵夫问道：“如此倒好，只是不知道如何将这小姑娘送回到她弟弟身边？”
不等樵夫回答，小姑娘却又艰难地开口，“不，不弟弟。”
九章默然，拉着她的手紧了两分。
小姑娘始终牢牢闭着眼睛，樵夫有些奇怪，但并未多问，道：“不如，我们请那位水丰道友过来相认，之后去向如何，则不是我们山海楼力所能及的了。”
九章沉吟半晌，蹲下来问她：“白玉城，喜欢吗？”
小女孩愣愣地站着，没什么反应。
九章放下心来，道：“这样吧。你和那位道友说一声，告诉他这小姑娘已经找到了，让他不必心忧。正巧我们一行也要过去白玉城，顺路把她送回去也就是了。”
樵夫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笑容，道：“有劳客人了。且待小的问问那位道友的意思。”说罢手中又变出一根树枝来，在画轴上迅速地画了一些新的东西，很快他们就看到，画轴另一边，一位和樵夫一般打扮的男子走到水丰面前低语，水丰放下茶水，朝九章这边望了过来。九章把小姑娘也抱起来，向他点头示意。那边也回了个礼。就在这时，小八卦伸出短手臂拽着小姑娘的头发不撒手，那边水丰看见了，见怪不怪地笑了笑，回头向那边的伙计说了什么。伙计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这边的画轴上也出现了一些新的纹路，樵夫见后微微一笑，道：“那边的道友已经答应了。他说此次路途费用皆由他承担，他会在白玉城城门处相迎，另有厚礼相赠以表谢意。”
女蔡本来恹恹的，一听这话急忙道：“这还像样子，知道给我们填了麻烦。还算有点诚意。”
樵夫笑脸不变，鞠了个躬，拿出一堆灵玉和一个浅白色的令牌，“客人说的是。这次也是我们山海楼给我们填了麻烦。这是客人这次所花费的灵玉，如今物归原主。此令可以免费在山海楼吃喝九次。还望客人笑纳。”
女蔡欢天喜地地接过了令牌，拿到灵玉时，眼泪却又下来了，嘴里“心肝啊，宝贝啊”念叨个不停。
一伙人离开时已是下午。因小姑娘和小八卦行走不便，又得了水丰承担费用的保证，九章也大方地托山海楼帮其租了一辆飞车。
飞车耗用颇大，但速度费飞快，还是令众人非常满意。一路上，小姑娘始终闭着眼睛，任凭其他人怎么搭讪都不开口。小八卦却对大家的逗弄反应灵敏。周饶几次投喂之后，发现八卦对肉类敬谢不敏，对瓜果倒还能接受，尤其喜欢青竹笋，便频频拿竹笋逗它，很快玩作一团。
黎生多次欲言又止，九章全当没看出来，只一心驱着飞车往前走。如此，一天一夜之后，众人才终于赶到了白玉城前。
阳山清水地，城池起白玉。
咸歌太平日，共乐建仙池。
雪尽青山树，冰开飞河滨。
草迎金埒马，花伴玉楼人。
鸿蒙看无数，仙歌听欲频。
孤云随杀气，飞鹤避辕门。
竟日留欢乐，城池未觉喧。
飞棹越溟波，维舟恣攀陟。
窈窕入云步，崎岖倚松息。
岩坛有青鸟，古字犹可识。
滴石香乳溜，垂崖灵草植。
玩幽轻雾阻，讨异忘曛逼。
寒沙际水平，霜树笼烟直。
空宫闻莫睹，地道窥难测。
此处学金丹，何人生羽翼。
谁传九光要，几拜三仙职。
紫气徒想像，清潭长眇默。
霓裳若有来，觏我云峰侧。
无可愿，愿城池永与，公寿无穷。
黎生呆呆地站在城门前，喃喃道：“人至城门，方知诗豪亦不能尽貌其状。”
白玉城北依阳山地万壑峰，南临清水地千眼湖，西起屠仙峡，东至福天海，占域之广，物产之丰，称为一大国也毫不为过。城墙高数十丈，通体洁白，法阵攒聚，可隔绝一切偷窥，坚不可摧。此时正是夕阳斜下，白玉城的城墙上映着晚霞，流光溢彩。
周饶感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城！”
城门共四面，取四象之名，分为玄武、青龙、朱雀、白虎，敞开迎客，极少关闭。他们如今所在乃是南城门，也就是朱雀门。城门上寥寥几笔，绘着一只极为简单的朱雀。雀首是一高三十丈、宽四十丈的大门，可供车船巨兽通行。两翼下各有两扇高十五丈、宽二十丈的大门，供修行者往来。
被抱出车辆后，小女孩似有所感，侧了侧头。九章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远远看见一对中年男女带着四个青年正等在那里，便招呼众人过去。那边的一群人看到他们，也迎了过来。
“初浅！”双方刚一接近，未曾寒暄，那中年女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小女孩伸手接过。
小女孩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四个青年非常习惯性地紧闭上眼睛。中年女子却不为所动，声音里有些恼意，“初浅，莫要胡闹了！”
小女孩重新闭上眼睛，转而回抱住九章不撒手。
“小姐姐！你也不理我了吗？”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凑到小女孩面前笑嘻嘻道。
小女孩似乎有些犹豫，略略松开了一下九章。小八卦则是很开心地朝他扑了过去。
中年男子面容严肃，脾气看起来却是出奇地好，笑眯眯道对九章道：“这位道友不知怎么称呼？在下水丰，这是吾妻红英，大恩大德，我们夫妻二人没齿难忘。”
九章仍旧抱着小姑娘，点头示意道：“举手之劳，道友不必客气。在下章九，这些是我的朋友黎生、周饶、女蔡和小宠。”
水丰一一问好，又道：“几位不知在白玉城是否定好居住之地了？若不嫌弃的话，我们夫妻二人已在寒舍收拾出几件雅室。不如几位前去坐坐，也让我们表示谢意。”
九章没有多做犹豫，摇摇头，“多谢道友好意。白玉城内有位前辈，是家父故友，已经安排妥当。在下不敢忤了长者好意。”
水丰笑了笑，道：“原来如此。那不知几位住在何处？在下改日再登门拜谢。”
九章自然地回答道：“前辈好清静，暂将我们安排在守成街上的渡人客栈里。”
女蔡忍不住插口道：“依妾身看，何必改日那么麻烦，有什么谢礼，现在就拿出来吧。”
黎生无可忍受地捂了捂脸。
水丰倒并不介意，拿出一个乾坤袋来，笑笑道：“那便依……”
小女孩却突然开了口，仍旧很费力的样子，“章，说，天，痴。”
红英猛地抬头，一双秀目如鹰一样盯住了九章。九章突然觉得自己被看了个透心凉，退后一步，把仍在怀里的小女孩放在了地上。
小女孩呆呆地，慌乱地开口：“不，不。”
红英蹲下来把小女孩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抱抱。”
水丰恢复正常，将乾坤袋双手奉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章道友，还请到城中一叙。”
九章有些头疼，回头看了看傻愣愣的三人一鸟，回道：“现下实在不便，不如在下三日后再登门拜访。”
水丰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也罢，也不急于这一时。”说着拿出一颗小球来，道：“这是白玉城最全的地图了，寒舍已经标注好了。还望道友定要赴约啊！”
九章点头应诺。
待水丰等一行人离开，九章才带着三人一鸟从另一个门中进城。巫鸦哀哀地叫了两声，便停在九章肩头不动了。
黎生自动翻译道：“它说那小姑娘情况不好，会不会连累了可爱的小八卦。”
“嘎嘎嘎嘎。”
“它又说，算了不管了，说不定我们自己的事儿都会遇到麻烦呢！”
“我要去封了它的嘴。”
白玉城是外送内严，进城的过程很顺利，每人只需交一块灵玉即可。
周饶嘟囔道：“他们也不怕混进来什么邪魔外道。”
“白玉城内并无什么正道魔道之分。里面还有个娶嫁街，就在城中心不远。”
“娶嫁姐是什么，听起来很喜庆啊？”
“就是常年血红不断的意思。”
“呜呜呜，我好害怕。”
还是黎生又扯回正题，问道：“我们真的要去那个什么渡人客栈吗？”
九章点点头，“那里是佛家之地，严禁斗恶，且离清净寺颇近。我们休整一下，明日便去清静寺拜访。”
周饶嘟囔道：“一听就是很无聊的地方。”
九章突然停下脚步，周饶差点撞上去，正要再抱怨两句，便听九章道：“话说回来，你们几人想进往生池吗？”
一片寂静。
九章甩了甩衣袖，“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白玉来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