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海选是不得已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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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往往是美好于现实的存在。
理想就是一种不可实现的形态。
雷老虎老来得女，这颗掌上明珠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掉了。
他的理想是招个上门女婿，女婿不要太精明，上无长辈，下无兄弟姊妹，最重要的是老实忠厚。等他百年之后，再将家产传给女儿。女儿掌家理财，也不怕被她的相公欺负了去。
这一些，是理想。
雷老虎的愿望呢，则是找一个能配得上他女儿，可以包容她并成为她下半辈子依靠的好男人。
这女婿啊，要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金童麒麟儿，才能配玉女。
这女婿啊，要精明能干、圆滑狡黠，算盘打得响，账目算得清。
这女婿啊，要武艺高强、傲立群雄，没有三两下，怎护妻周全。
然，现实是残酷的。
这样能文能武的人中龙凤不是随手可捞到的。
生意场上新结识的好朋友，西门家的大公子——西门潘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但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吗？
高人总是在世外隐居的。
雷老虎对西门潘颇为满意的同时，又有种他的佳婿可能还在江湖的某个角落蹲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困扰了雷老虎很久，寝食不安，患得患失。
“老爷，我们不如海选吧？”
雷家资历最老的管家如是建议。
海选好啊，不设门槛，人人可参加。或许就有那蒙尘的珍珠等着他们捞出海呢？
雷老虎一拍茶几，茶盖嘭地跟着跳起，“好，我们就海选，撒网捕鱼！”
可当雷老虎捧着厚厚一沓的应征者名单，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找出他的佳婿时，又困扰了。既然是比武招亲，那肯定少不了打擂台。但八百来号人啊，这一对一的淘汰赛要打到何年月才能分出个胜负？
“老爷，不如先考验未来姑爷遭遇群殴的能力吧？”
雷家资历最老的管家又建议道。
回想他女儿十三岁后每次外出引发的人山人海，他的佳婿一定要有从人群中护他女儿周全的本事。
雷老虎一拍茶几，一尺高的应诊者名单嘭地跟着跳起，“好，第一轮比赛就考群殴！”
河蟹六年春，雷家千金的比武招亲堪称江湖第一盛事。
参加人数之多，影响范围之广，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比赛的内容也是花样繁陈，新奇有趣。
就拿首轮的预选赛来说吧。
雷家特搭建了二十丈长，二十丈宽的擂台十个，按甲乙丙丁编号排序。
并请应征者们抽签，十人一组，每组最后站在擂台上的胜利者晋级下一轮比赛。
据统计，比武招亲报名者876人。预赛当天实际到场821人，其中34人因各种原因自愿退出，另外21缺席失去资格。剩下的821人，又在天意所向的抽签制度下，公平地分成了83组，开始十个擂台同时进行群P淘汰赛。
何谓群P？
用江湖魔头，『红颜至尊』教教主叶轰的话来说，就是『我们一群挑你一个』。所以当他往甲字号擂台上这么一站，另外的九人很明智地选择了先联手抗敌，再分胜负。
而这九个人中，又有五个跟叶轰结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将招亲守则第八条明文规定：『不得伤人致死。』抛诸脑后，纷纷取出自己的拿手武器，往叶轰的各大要害下死手招呼去。
斗篷头盖的阴影下，叶轰哈哈大笑。
打一个月前他莫明从牟牟山脉生还后，他的宝贝斗篷就从不离身，与此同时，原来嫌气闷并遮盖了他英俊相貌的帽子也时刻戴起。
NND，他的后颈椎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痛。
有刀枪不入可比软猬甲的斗篷——『千夜』护身，叶轰笑得猖狂。
最好的盾也可成为最利的矛。
叶轰乐意杀人，也乐意抢亲，但他的人生信念是『与人为恶』，而非『自寻死路』。藏龙卧虎的招亲现场，他还不想失去『应征者』这个正当又安全的护身符。
所以他动了，『千夜』在内力的催动下，展开蝶翼般的眩目，如重锤敲击，将九人扇出了擂台。
——1组，甲字号擂台，（『红颜至尊』教）叶轰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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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比吗？”
“真的要比。”
“一定要比吗？”
“一定要比。”
“肯定要比吗？”
“肯定要比。”
“确定要比吗？”
“确定要比。”
“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黄妈妈自问自答，一人扮两角，将竹风和冷棋雨的声音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虽出身风尘，又是玉楼春的老鸨，却不过二十有七。是女子，又比竹风年幼，更是冷棋雨未曾言明的红颜知己。
竹风拿她也是没法，忍着她的取笑，消极地玩着手中刻有『三十二』字样的长签。
“三十二组，丙字号擂台——”
“哎～竹大人～轮到您上场呢～”
竹风忍着擦过他脸颊的纱帕挥晃出妩媚的女人香，忽视黄妈妈风情万种的眼角风情洋溢的无限欢欣，在冷棋雨鼓励地在他肩膀后一拍，说出“望竹护卫不负厚望，凯旋而归！”后认命地踏上擂台。
群P啊……难道不知道沙场征战打的就是群P吗？
竹风一人独立擂台中央，神情惆怅，背影萧瑟。
黄妈妈教着小P孩叶辉罗跟他的白虎崽子拍响爪子，欢欣鼓舞地叫着：“风哥哥好帅哦～风哥哥好棒哦～风哥哥一等一～一等一风哥哥～”
瑟瑟的冷风在竹风的身后呼呼地吹着……
——32组，丙字号擂台，（黑马）竹风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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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上次一别，觅欢公子今日可好。”
反拱手，“万事顺畅，乔帮主帮务依旧繁忙？”
叹，“是非常繁忙。”
疑，“那，乔帮主此趟是来？”
再叹，“老帮主有令，乔某不敢不从。”
安慰，“乔帮主辛苦了。”
三叹，“不辛苦。帮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丐帮何其有幸，得有三宝。乔某一点都不辛苦，真的。”
与其同叹，“乔帮主能人所不能，乃真英雄也。在下佩服，佩服。在下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乔帮主帮在下完成这个不情之请。”
“觅欢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是乔某能办到的，定竭力相帮。”
“实不相瞒，在下对雷小姐倾心已久，还望乔帮主成全。”
松口气，豪气道：“觅欢公子人品出众，仪表堂堂，跟那第一美人雷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乔某在此祝觅欢公子博得头魁，抱得美人归！”
同豪气回道：“承乔帮主贵言！”
“如此，乔某告辞！”
“乔帮主请！”
一个如释重负地离开，一个纸扇轻摇地留在擂台上，桃花眼儿笑得灿烂。
其他八人？
在丐帮乔帮主和江湖第八觅欢公子出现在擂台上时，就自动弃权了。
——48组，丁字号擂台，（觅欢公子）西门童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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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童轻松胜出后，四下晃荡探察其他对手，然后非常不敢置信地拨开层层人海，趴到乙字号擂台的边缘，对刚塑造了九具人像的青年喊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西门潘闻声回头，一看，擂台下，趴着仰望的少年郎不是他那晃荡江湖的弟弟又是谁？
“弟弟啊！”西门童欣喜地转身喊道，脚步刚动，道了句“等下啊。”又转了回去。
他嘿哟嘿哟地将台上被他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九名对手搬到擂台边上，递了下去。确认他们都双脚沾地，出了擂台了。才扑到西门童所在的擂台边上，双眼泪花地握住他弟弟的双手，喊道：“弟弟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兄弟两这都一百八十秋没见了，想煞哥哥了！”
“哥哥！”
“弟弟！”
“哥哥！”
“弟弟！”
其时，西门童惯例一身素浅棕色的对襟袍衫，束发的绳带拖出长长的穗带，合着衣袂袍袖迎风飘逸，熏染阳光味道的脱跳飞扬。
西门潘双眼凝望着他弟弟的脸部往上头顶偏后束发的绳带间的那点亮银，煦日下折射出令他心口绞痛的泽光。
西门童闯荡江湖前，特意打造的独门武器——八千八百八十八两黄金打造的蛇魂针……
八千八百八十八的蛇魂针……
八千八百八十八……
西门潘每次见到西门童总控制不住自己往他头顶飘的目光，然后心口就跟着一阵绞痛。
八千八百八十八的蛇魂针啊——
“上月十五结帐，弟弟三月份的花费竟然比二月份少了5两银子，哥哥我好高兴！”
“哥哥赚钱不容易，做弟弟当然能省一定省！”
“噢～弟弟！”
“噢～哥哥！”
时隔一百八十秋没见的兄弟两热泪盈眶地拥抱在一起，暖暖的兄弟情谊让观者为之感动，如果你是第一次见到的话。
西门潘，『天下第八』酒楼的老板。一个商人，从不涉足江湖的正经商人。当年西门童晃荡江湖打上江湖排行榜第八时，西门潘十分高兴。
江湖第八，八，发，多吉利的数字啊！
于是西门潘兴高采烈地将自己遍布赵国的酒楼全部改名为『天下第八』，来纪念心爱弟弟的江湖处女游获得巨大的成功。
西门童见哥哥这么高兴，也不往上打榜了，继续保持他江湖第八的地位。
于是乎，西门童『江湖第八』和『觅欢公子』的外号在江湖上是一样一样的响亮。
——76组，乙字号擂台，（黑马）西门潘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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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玥轻拭着剑锋。
这柄跟大剑相似又迥异的兵器她半月不曾离身来习惯它的重量，习惯它的触感，习惯它的用法。
她尝试过，将斗气灌输到剑里，虽不顺畅，但勉强能用，只是斗气金芒灼目的特征却消失了。
似乎……在这个地域的武士使用的斗气都不具备金芒的特征。
梵玥无法通过观察得出结论，只能耐心等待梵上秋的调查结果。
语言，是她的弱项。
身为储君，梵玥曾耗费了极大的心血去掌握除了大陆通用语外的四国母语。
如果可以，她是绝不会再将时间浪费在学习语言上。
寻到机会，她和皇兄就要离开这块地域，返回风月大陆。
对一块不会再回来的土地，对一门不会再使用的语言，梵玥没有兴趣去浪费时间和心力。
“这位朋友，现下场中只剩你我。可否请你回神，与在下一较高低？”
清寒的蓝眸扫向场中唯二剩下的那人。
他很强，至少是让其他人害怕的强悍。
所以才在锣声敲响的开始，就遭受到了联手攻击。
他们联手攻击他时，梵玥没动。
她只是观察，观察着他们的招式，观察着他的招式。
然后在他拱手做请时，剑锋快速地擦过拭剑的巾帕，如虹挟彩，贴上他的颈项。
直接，简洁，没有招式，也就没有了花俏，直取命脉——
——81组，戊字号擂台，（黑马）梵玥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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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组是最后一组，确是第一组决出首位晋级者。
——82组，无擂台，夏斐，不战胜。
这场揭开雷家比武招亲热闹序幕的预选赛，《江湖时事》后来仅以『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寥寥十字带过。
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它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海选是不得已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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