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谭》白鱼登舟

61、喜欢

　　“方洲叔叔！”肖恩一进屋，就给了方洲一个热情的拥抱。
　　“又瘦了，”方洲亲了亲他的侧脸，“幸亏司夏阿姨不知道，否则，她还不心疼死。”
　　“医院的饭菜不好吃，”肖恩亲昵地蹭着方洲，无视了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的查理斯，“所以我又来叔叔这里蹭饭了。”
　　“不如以后和伊利亚一起回来吃饭？”方洲认为这是不错的办法。
　　“离学校太远，”肖恩绝对不想和伊利亚经常来往，“每天往返太麻烦。”
　　“让伊利亚在学校附近买个房子，让他每天给你做饭，”方洲喜欢孩子，尤其是像肖恩这样 “乖巧”的孩子，“他每天往返也不便，你们住一起也不会觉得孤单。”
　　“我还有室友，他们对我很好，我不能抛下他们。”肖恩想象每天和伊利亚独处的气氛，他担心哪天一时冲动，杀了方洲叔叔的宝贝儿子就完了。
　　“好吧。”方洲的想法是，伊利亚去学校周边买房，肖恩可以随时找他。方洲拉着肖恩各种叮嘱，亲密得更像一对亲父子。
　　晚餐，由伊利亚全权负责。烧的都是大家最爱吃的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前提是无视查理斯带着阴沉的脸色看方洲和肖恩“父子情深”。令肖恩感到遗憾的是，他亲爱的韩汀叔叔没来，原因是身体不适。一向注重养生的韩汀叔叔身体不适，肖恩不用想就能知道真相。庄宴为了不让韩汀叔叔见自己，又欺负他了。
　　肖恩沐浴后回到卧室，伊利亚早已坐在床上等候多时了。肖恩淡然走到床的另一边，缩进被窝。伊利亚凑近一些，肖恩便敏锐地避开几寸。“请保持距离。”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会有晚安吻。”
　　肖恩没有接话，反而静静看着伊利亚，看得伊利亚分外困惑。沉默的气氛格外暧昧，最后是伊利亚忍不住先开了口。“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肖恩一字一顿地说，就像初学中文的幼儿。或者他担心伊利亚听不懂。
　　“你觉得呢。”相比肖恩的严肃，伊利亚笑得漫不经心。
　　“你的小情人呢，”肖恩好奇问道，神情认真，“如果你欲求不满，可以找他，而不是一个未成年。”
　　“小情人？”肖恩的话令伊利亚疑惑，“我何时有过情人？”
　　“去年我们去美国给你庆生，我看到了一个黑发男子，”肖恩解释，缓慢的语速应该在回忆往事，“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大致模样还能看清。很漂亮的亚裔，拥有东方神秘的魅力。”
　　肖恩显然不知道自己的话在伊利亚内心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如果再遇见，你能认出他吗。”
　　“应该可以。”
　　“他不是我的情人。”伊利亚严肃纠正，他不希望肖恩误会，更不希望有人误会，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看到了你们亲密的举动。”
　　“他是父亲的朋友，我的长辈。”
　　“长辈？”
　　“长辈。”
　　“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他，”肖恩追问，全然不信伊利亚的解释，“况且，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见他？这个长辈不能见人吗？”
　　“这算吃醋么。”伊利亚突然笑道，邪肆的气息在房间扩散。
　　“中国有句古话，‘兔子不吃窝边草’。”
　　“中国还有一句古话，‘肥水不流外人田’。”
　　肖恩惊怔。伊利亚的意思是，他真的喜欢自己？这个认知令肖恩感到恐怖。“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
　　“你的喜欢是单纯地想和我做/爱？”肖恩浅笑，语气那么随意。
　　“你不想尝试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伊利亚回以微笑。
　　“我不想和你一起尝试。”肖恩侧身关灯，才躺平就被伊利亚突袭。伊利亚整个人压在了肖恩身上。黑暗中的激吻。肖恩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大脑瞬间空白，忘了反抗。如果不是呼吸困难激起求生本能，肖恩绝对没这么快回神，而伊利亚感知到来自肖恩的危险，率先放开了他，尽管不舍。
　　“你疯了！”肖恩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无常的“病人”。
　　“你喜欢这种感觉，对么。”伊利亚的笑意荡漾在黑暗的房间，慵懒的语调听着分外诡异。
　　“你的自我感觉真好。”肖恩需要冷静，他安慰自己这只是普通的晚安吻。但是，晚安吻会伸舌头？晚安吻能把自己吻到窒息？
　　“反正我们足够熟悉，”伊利亚知道此刻的肖恩在隐忍怒火，如果这里不是他家，肖恩绝对会捅自己几刀，“互相解决生理需求不是更好？”
　　“不需要。”肖恩侧了个身，用后背表示不想理会。
　　“我以为你会把我踹下床。”伊利亚的语气格外轻快。
　　“有用么，你还不是会爬上来，除非……”你死了。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别人，你会杀我吗。”伊利亚不再逗弄肖恩，因为他知道，如果触碰到肖恩的忍耐底线，肖恩绝对会做出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别人？”
　　“晚安，亲爱的，”伊利亚结束了话题，“肖恩。”
　　沉默的黑暗格外压抑。“只要你不伤害我在乎的人，我们就不会成为敌人。”良久，肖恩低沉的声音打碎了静谧，却又马上陷入寂静。
　　这个夜晚，或许会安眠。
　　肖恩的清晨从被伊利亚掀了被子开始，伊利亚绝对是肖恩最合格的闹钟。尽管肖恩的课程是三四节，但这里离学校有些距离，况且伊利亚是老师，有事处理，依旧需要早起。无奈的肖恩只能占了伊利亚办公室的座位，补觉。
　　数学课，两人同时出现在教室，引起了低声议论。两人都没有在意，肖恩再次被迫坐在前排，做一个认真上课的好学生。铃声一响，肖恩还没起身，李世瀚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三儿，你的身体没事了吧，怎么出院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可以去接你。”李世瀚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一大串话。
　　“我没事了。”
　　“一起吃午饭吧，”李世瀚觉得他们很久没一同行动，感觉生疏了，“就当庆祝你康复。”
　　“我已经答应陪科林吃饭了。”李世瀚的好意肖恩心领，但对肖恩来说，科林比他们重要。
　　“叫上他一起啊，人多热闹，”李世瀚语速很快，生怕肖恩再说些借口拒绝，“爱德华同学就交给你了，我们在校门口集合，我带你们去餐厅。”
　　“我问问科林的意见，……”
　　“三儿，保持联系。”李世瀚匆匆离开，走向了柏珝和戴颙。肖恩无奈笑了笑，为什么这种“被强制”的感觉也不坏？他还是联系了科林。
　　“下午我们去看房。”肖恩前脚刚踏出教室，伊利亚后脚跟了出来。
　　“看房？”肖恩一怔，有些惊讶，“你想买房？”
　　“打算在学校附近购置一套房子。”大庭广众之下，伊利亚保持着他冷淡的表情。
　　“我没空。”
　　“你下午没课。”
　　“我陪科林上课。”
　　“据我所知，你并不好学。”
　　“你的房子，取决于你。”肖恩一点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尤其是这种暧昧又亲近的关系。
　　“肖恩，……”
　　“我赶时间，再见，亲爱的伊利亚哥哥。”肖恩加快步子，离开在伊利亚的视线。

　　今天高中室友聚会，出去浪了回来发得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