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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离群落单的家伙身上果然插满了flag ...

  •   幕末,天人强势破开武士之国的大门。吉田松阳因牵涉其中而被投入狱,其门下三子为了夺回恩师毅然踏上战场。活跃在战争后半期的他们迅速地给颓唐的战势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然后攘夷战争就这样一直打到了将近第二十个年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银时他们的名号逐渐被喊得响亮起来。
      那年夏天,高杉身在长洲藩,开始着手拉起一支战斗力剽悍的队伍。

      酷暑时节,阳光晒在发烫的地面热气腾腾的,将周围鲜亮的景色也映得跃动起来。这种时候似乎只有结着青涩果子的树林,才有成片的阴翳。
      银时嘴里叼着根狗尾草躺在草丛里,想着。
      他们扎营的地方离着小树林不远,休息的时候他常来树荫下躺一躺,不时用小指掏掏耳朵,然后懒洋洋地把手臂放到脑后枕回去。
      这是个武士逐渐消亡的时代,他们甚至不能确信自己不会是最后一批。
      将天人驱逐出去,把松阳救回来。这是他们踏上战场以来的夙愿。
      然而银时此刻肯定没有在想这些。
      他只是单纯地在偷懒。
      偶尔头脑里闪过的也是“假发婆妈的程度又升级了……脑内剧场太疯狂是病得治”“高杉那小子很多天都没人影了,这样下去又要在失踪人口名单上添一笔”诸如此类的念头。
      他摇摇头,说起高杉来那家伙真是自我啊,喊了句“武士阶级的家伙们没几个能作战的,要救松阳老师要打退天人,一定要有靠得住的作战部队”也不顾旁人反对跟嘲笑就出去招兵买马了。
      然后一去不回。
      假发总说讨厌高杉讨厌高杉,但是银时听了很不以为然。有多讨厌?最后还不是每天挤在一起过日子,很久看不见对方也还是要惦念。
      “切,幼驯染这种东西它不是……”银时嫌恶地吐掉口里的草茎,撇撇嘴,“又没得选。”
      感到有点烦躁,他翻身坐起来。颇具热力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打到脸上,色彩变得斑斓。光斑移动着移动着,颜色已经变得血红起来。
      诶,太阳要下山了啊?

      银时回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场地上来回走动的人影模模糊糊得看不太清楚。他远远见到有人踢了高杉的帐子直直地走出来,看身影大概是桂。
      走近了看,果然是他。银时跟他擦肩而过也不见他停,招呼也不打匆忙得只够银时来了句,假发,高杉帐子不是空着么你去那里干嘛?
      桂的表情说不出的异样,开口又是一脸不快,最后噎了句,不是假发是桂,你自己不会去看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银时搔了搔天然卷,死鱼眼半睁不睁地:“假发受什么刺激了,该不会是……高杉那小子回来了?”
      话出口他自己也被这个随意的揣测给刺激到了。
      一激灵抬眼看了看被高杉遗弃很久的营帐。仍旧是黑的。没有点灯。
      银时鬼使神差地走近前,正打算撩帐子,却听到从里面意外地透出阵细细的喘息声来而收住动作。
      不规律的,有点哽咽的呼吸声,类似……呻yin?
      银时大脑当机了一秒,那感觉像是核爆炸在正头顶,顿时荒芜了。
      随后呼吸声突然停顿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不会是闹鬼了吧?银时手指抽搐着,嘴巴的弧度像是勉强自己在笑可是又笑得实在难看。
      “谁?”
      一截刀尖倏地刺破帐子直接插到银时胁下,要不是他躲的快,现在肯定被戳个正着。
      “靠!死矮子你在啊!干什么突然拔刀?”银时跳起来撩了帐门。
      对面的黑暗中一双碧绿的眼睛瞪大着,惊讶道:“银时?”
      然后这个不告而归的狼崽子缓过神来就把头撇过去一声不吭地收起刀。语气寡淡地:“切,没有砍中么?”
      银时:“喂喂,没有砍到让你很失望了吗那还真是抱歉啊……你这魂淡!”
      “……”
      然而银时终归不是来被他一贯挑衅的言论挑唆着陪吵架的。他熟稔地摸到桌边点了灯,端着回过头来打量对方。眸光机敏地上下扫了扫,就知道那些呻yin声来自何处了。
      伤了?他笑的贱贱的。
      啊。高杉扶着刀边往里走边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刚刚在外面鬼鬼祟祟干什么,怎么不进来?他到桌边坐下来往杯里倒茶。
      银时扶着腰里的锁子甲对他笑着讥讽:“高杉大少爷的帐子我怎么敢随便进,否则还不是像对假发一样没个好脸色。”
      “假发那不是因为……”高杉皱着眉想反驳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算了。”他轻声地。
      茶水倒满了,沉默地端起来饮着。
      “舍得回来了怎么都不点灯?”银时瞟了眼他这副心事很重的样子,装作不经意地问。
      “不想。”他简单的敷衍道。
      “哦,那就更不能怪我了……”银时不怀好意地,“刚刚在外面听你喘得厉害还黑着灯,哪儿敢造次……万一你正跟哪儿的女人来一发~”
      噗,高杉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拿袖子用力擦了擦嘴角手不着痕迹地按上了刀柄,眼神冷冷地:“我今天非砍了你不可!”
      一刀劈过来快得不见影。
      银时侧着半个身子险险躲过,眼睁睁看着高杉的刀将身旁的桌子劈了个翻。这代入感太强了,他立刻嘴角抽搐着抬手摇晃:“嘛嘛,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啊高杉君~”
      “去死!”
      又一刀劈过来。
      银时脚下一滑错步闪了开,被连砍两刀他也恼了,回身立刻捉住对方持刀的手腕。
      高杉往回抽手不动,只见银时捏得紧紧地表情也冷漠得不对劲了。他固然不认输只咬紧牙关僵持着。于是银时加了力气把他手腕往后掰去,这下五指立刻挛劲地抽搐开了,刀也随之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高杉垂着发疼的手腕后撤一步,轻微地缓着气,银时见状以为他吃了苦头该安分了便大意起来。哪知高杉只是为了施展得开,当即一脚踹在银时小腹,又猛扑过去把他按在地上用膝盖压着跪伏住就冲脸上揍。银时也不是省油的灯,揪着他的衣领用力又蹬又踹地把他掼倒在一旁翻身骑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开始互相翻滚着扭打起来,谁也不出声谁也不肯让步,只听得到压抑着的情感外化为野兽般愤怒的声音。
      ——他们之间的互相殴打显然不是出于多大的仇怨,那只是借机发泄着这么多天来彼此担惊受怕的不满。
      正当不遗余力地收拾对方,桂抱着满怀的东西撩了帐子一步踏进来了。然而正在打架的两个家伙谁也没有因为他的突然到访而住手。
      桂:“这是……军中斗殴?”
      片刻怔忡过后他把刚从军医那里拿过来的纱布跟药水往床上一摔忿忿地坐下来看着他们胡闹。左腿叠在右膝盖上又烦躁地换了几次位置最后还是忍不住站起来,全身笼着低气压地:“够了!你们要互相揍到什么时候!”
      闻言,抱着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揪起对方的衣领恶狠狠地:
      “揍到他哭!”
      “揍到他求饶!”
      桂扶着额头坐回去:“喂喂,明显是都没见过对方那样子才这么说的吧……就这么想看同伴的挫样?好留把柄以后损起来更方便?”
      “等等……”桂突然抬起眼,对照着银时和高杉臭着的两张脸遐想了一下,“什么嘛,这种反差萌,意外得蛮可爱啊。”他像是突然发现了粉红色肉球一般,刚刚的恼火立刻就被平复掉。
      银时和高杉瞬间清醒了,扑过去一个抱着大腿一个摇晃着他肩膀:“假发你个天然呆又在脑补什么糟糕的东西?快给我住手!!!”
      “嘛,高杉整天臭着脸,银时你也是死鱼眼完全没干劲没干劲~的样子。”桂抱怨着,“要是肯流露出真性情来人缘都会好的多了。”
      “去死!谁要讨好别人!”
      “假发你的一头假发已经在剥夺你的智商了……快去给我剪了!”
      ……
      折腾了半天,银时坐在地板上懒懒地擦着刀。桂开始按着高杉给他缠绷带。
      “说真的,队伍带起来了吗?”桂边缠边问他。
      “嗯。”高杉有点心不在焉。
      桂知道他这种脾气的人,肯定不会主动说起难处。
      但是受了伤也不讲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去军医那里治疗……也许他是有什么想法,但是对于偶然过来就看到他一声不吭地回来趴在桌上咬牙处理伤口的桂来说,太刺激了。
      你当我们这些同伴都是死的么?
      所以说我才讨厌你啊,高杉。
      默了半晌,银时清了清嗓子:“名字呢?”
      桂跟高杉同时抬头看他。
      银时理直气壮地,补充道:“我问你队伍的名字啊。”
      高杉看他少有的认真,嘴角略有上移:“就叫鬼兵队。”

      很多年后,银时和桂仍旧记得,那时意气风发的鬼兵队总督,翘起嘴角来微笑的样子。
      当时的他们谁也不会料到,这支后来立下不俗战绩的鬼兵队,最后会成为高杉晋助一生无法舍弃之名。
      他自分欠这些人的。

      九月,会战。
      高杉率鬼兵队奇袭,银时和桂在大部队作战。
      两兵交接,砍杀正酣。银时不断地重复着刺入与抽刀的姿势,刀法略有变化,但总是精准地划过敌人要害。
      一会儿桂凑过来:“银时你这样,白光简直晃得刺眼!”
      “什么?!!我听不清假发你再说一遍!”银时挥舞着刀冲他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飞溅的血水全朝桂那边送过去。
      “我说你这一身!”桂费力地吼回去,“还有不是假发是桂!”
      银时手上的刀一挥,又倒下一个天人。他说:“假发你真啰嗦。”
      两个人在战场上互相挖苦吐槽着。
      然而这只是一开始。很快敌人攻势迅猛起来他们再也顾不上多一句废话。
      鲜血顺着刀刃挥动的弧线流泻而出,生死之别,全压在刀尖。
      不知是第几次挑断天人的咽候,一阵风刮过,战场上炽热的沙尘舞动起来,银时被迷了眼睛,抬手去揉的时候额头绑着的武士带突然就散了开。
      他立刻伸手去抓,可是那抹象征着抱定必死之心的白色还是错指而过,最后飘远绞进挥扬的刀刃里被削成了碎片。
      银时愣了片刻,总觉得这好像有点晦气。
      不过他很快恢复如常,反觉自己刚才莫名的动摇很好笑。
      直到这一仗结束,他们险胜回营,鬼兵队的战友们焦急地来报告,银时才意识到那时在心中一闪而过的不安意味着什么。
      高杉没有回来。

      据鬼兵队的家伙说,高杉平日与他们都是坐在一起进食,队内不分高低贵贱,只要有能力的家伙都会受人尊敬。他立军规不得扰民……每次试练,亲自扛刀指挥,教他们如何成为一个强者,杀出去,活下来。
      这次战斗,他们的总督一样带队冲在最前头。直到战斗结束前不久一个队员还被他拉了一把,那时总督锋利的刀刃从头顶一闪而过,以快得离谱的速度削掉了偷袭的天人的脑袋。然后面无表情地叫他不想死就放机灵点,转身又杀到天人堆里去了。
      就是这样的总督,这样强的家伙。
      却在这场战斗收尾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桂听完一把抓起桌上的刀,带人头也不回地冲出去到战场上刨尸体。
      银时肩膀抖了抖,居然第一在想,这还真是应了晦气。
      然后整个下午,他们都在清扫积尸如山的战场,把同伴拖出来安葬,同时搜寻着高杉的踪迹。
      头顶盘旋着的乌鸦吵闹地聒噪着,那些畜生的眼神太露骨,桂有点不忍抬头看。
      银时沉默地拨弄着脚下的死尸,把他们逐个翻过面儿来,露出死前狰狞的表情。
      他想高杉力排众议成立鬼兵队,肯定遇到很多困难。
      所以……他的队伍才刚刚起来,怎么可能舍得丢下?这只恶鬼修罗,一向精明得只有他盘剥别人的份儿。
      大概是跑去了什么地方喝花酒,晚上就会回来了吧。
      他这样猜测着。
      然而高杉当夜并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没有……

      [现代·江户]
      暴雨冲刷着街道,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扶着肩膀摇摇晃晃地走在密集的雨水中。
      周围是完全陌生的场景。很多不合记忆的建筑拔地而起,让他恍惚起来。
      电光一闪间可以清晰地看到密集的雨水从眼前降落,纷踏过街道,去连接那自混沌初开后就再也无法接触的天与地。
      这是哪里?
      我这是在哪里?
      他在战场上遇到了棘手的敌人,一番抗衡后横斩下了那人的首级。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肩膀负了伤沿着下坡一路翻滚直到头撞上了什么硬物闷哼一声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一切都变得诡异,只有插在腰间的刀还算熟悉。
      于是他搭在刀柄上的手指收得更紧了。
      伤口开始迸裂,血透过里衣在他黑色的总督装上晕出了更深的色泽。
      切齿。
      到此为止了吗?
      黑暗中,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只黑色的野兽在狂躁中挣扎。
      越是焦躁眩晕感来得越快,但他很难保持清醒。记忆里战斗还没有结束,他还没有把鬼兵队从战场上带回去。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最后一眼好像看到了附近二楼上有被雨水模糊的几个大字,是什么来着——
      万事屋阿银……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离群落单的家伙身上果然插满了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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