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仙灵》极光灵灵

88、第88章

　　洞穴里的尖头蝙蝠也对这个反复无常的入侵者十分警戒，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花绘发觉静坐在这里的时候精神总是不太集中，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紧张，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尖头蝙蝠一直没有出声，她的情绪已经变得相当平静了，脑袋却还是十分不自在。
　　“是不是之前伤狠了还没恢复过来？”她自言自语。话说这些蝙蝠的耐心也太好了，她不动，它们也不动，它们不用吃东西吗？她都有些饿了……不知道烤蝙蝠的味道怎么样，之前用壁炎符烧死的只有焦味。
　　吃颗辟谷丹对付一下吧。
　　她伸手向储物袋，又觉得不甘心，她都还没吃过蝙蝠肉呢。于是手下一转，没掏出辟谷丹，而是掏出妖兽壶，里面装着一只二阶灵蜂后和她的蜂子蜂孙。
　　不知道让灵蜂和蝙蝠玉石俱焚可不可行，只是就算这样可行，她也没达到历练的目的……管他呢，先尝尝鲜，反正这里洞穴那么多，有的是尖头蝙蝠，慢慢来总能有所成效。
　　打定主意，她放出灵蜂，朝灵蜂后打出御兽诀，命令它们向尖头蝙蝠攻击，同时自己转身往外跑。
　　身后很快响起蝙蝠的尖叫，很短促的一阵，便戛然而止。而她的脑袋刹那间无比清醒，灵识也迅速恢复正常。
　　停下脚步，愣愣地转头往后看。
　　忽然明白过来，这些尖头蝙蝠其实一直在对她使用“蝠音”攻击，只是采用的是不那么明显的攻击方式，意图在悄无声息中破坏她的灵识。
　　太阴险了！亏她还以为它们是爱好和平的妖兽，还为自己主动杀它们稍微愧疚了一下，真是活该要进她的肚子。
　　她走回去，将地上的尖头蝙蝠和灵蜂尸体平铺好，准备拿张壁炎符烤一烤，忽然想起师父的仇人还在外面，她必须要谨慎一些。于是拍出两张十蔓符，将身后出路堵得严丝合缝，顿时放心不少，喜滋滋地烤起蝙蝠。
　　香味很快飘出来，她迫不及待地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眼睛一亮，好吃！灵蜂的味道也很好，有点像烤蚱蜢，酥酥脆脆的。她吃得满嘴流油，幸福得不得了，觉得自己这几天受的苦都有了回报。
　　木逯的鼻翼突然抖了抖，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作为一个已经辟谷不知道多少年的人，他几乎丧失了对于美味的判断，乍一闻到烤肉香味，第一反应是花香，但是光秃秃的蝙蝠谷哪来的花？正要去一探究竟，立刻听到有弟子大叫“木长老”，他脚下一转，面无表情地走向声源，心底发誓下次就算掌门把整个飞花斋搬来送他也不会来！
　　花绘吃得肚子浑圆，体内灵气充盈。
　　从储物袋里拿出笔墨和黄符。
　　她刚才在吃东西的时候想到一个办法，如果用上神行符，她或许可以赶在尖头蝙蝠发威前将其解决。她手里的神行符都在临安小会上卖光了，趁现在灵气充盈补充一些，至于没有光线完全不成问题，这些符样早就深深印入她的脑海，不用看就能画出来。
　　在花绘画符期间，木逯又拎了两个弟子出洞穴，已经几乎把所有弟子都拎了个遍。这些家伙不知是不是受到许阳进步飞快的刺激，一个个不是闯进三阶尖头蝙蝠的洞穴就是主动搅乱二阶尖头蝙蝠的蝠群。他今天操的心比他这辈子合起来的都多，已经气到没脾气。
　　来蝙蝠谷的历练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木逯一想到自己未来几个月都要这样度过就觉得接受不能，立刻传信回去给掌门，要么叫丰绥过来接班，要么多派几个结丹的过来，他木逯长老不伺候了！
　　信发出来，他心中舒坦了不少，但再找刚才的香味已经闻不见了。
　　花绘一共制成了两张下品神行符，心中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强求什么，先把历练熬过去再说。
　　她准备前往下一个洞穴历练，但是师父的仇人在外面她不敢出洞，不过这难不倒她，用寸劲符硬生生“走”出自己的路，顺利进入另一个洞穴。
　　一片安静。
　　她的灵识又变成不稳定的状态，好在脑袋还算清醒，在原地适应了一会儿，抬脚往深处走去。没走两步，突然听到快速奔跑的脚步声，她想也不想往后靠紧墙壁，那脚步声就从她面前跑过去，后面还跟着刺耳的尖叫声，据她判断应该是两三只尖头蝙蝠。
　　跑过去这人的修为也是筑基初期，居然被几只一阶妖兽追着跑，太没出息了吧。
　　跑过去的人是程萬，也就是一开始和花绘进了同一个洞穴，被她连累被“蝠音”直接震昏过去的倒霉鬼。醒来后被木长老狠狠教训了一顿，不敢再冒险，另外找了个二阶尖头蝙蝠的洞穴，选了个差不多的位置，静坐下来慢慢习惯“蝠音”。
　　才刚进入状态，洞穴里突然传来石壁破碎的声音，那些安安静静的尖头蝙蝠突然骚动起来，“蝠音”骤然加强，他的灵识承受不住，匆忙往外跑，却没想到离得那么远尖头蝙蝠居然会追出来，一边追还一边叫，刺伤他的灵识，痛得他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他想向木逯长老求救，但想起木逯长老骂人的模样又不寒而栗，犹豫间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人往前扑倒在地，三只尖头蝙蝠追上来，对着他的耳朵直接发出高强度“蝠音”。
　　“啊——”他捂着脑袋惨叫。
　　花绘看不过去，走上去把三只的尖头蝙蝠“唰唰”几下砍死。
　　程萬惊魂未定地瞪大眼睛。他知道前面有人，但他看不见，灵识也用不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多谢，请问你是哪位师兄？”
　　花绘不吭声，准备撤走。
　　程萬一听她是往里走，急忙扑上去想拉住她，结果刚好抱住她的腰。两个人都懵了一下，程萬吓得连忙松手，“对、对不起，岑师妹，我不是故意的……”一同来的人里，只有岑薇薇一个女的，但她是岑家的大小姐，性格非常高傲，从不拿正眼看人，他和她一起来过蝙蝠谷几次，从来没有说过话。
　　花绘依旧沉默。
　　程萬窘迫地解释：“我是想告诉师妹，里面的尖头蝙蝠不知为何躁动起来，不要进去，很危险。”
　　她咧了咧嘴，一个被几只尖头蝙蝠追得抱头鼠窜的家伙居然为她担心。懒得理他，转身往里走。
　　“师妹……”程萬的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不敢碰她，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只能咬牙跟上去，“师妹，你慢点，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
　　花绘掏了掏耳朵，这男的怎么这么啰嗦。
　　“师妹真的不能再往前了，我们就在这里习惯‘蝠音’吧。”
　　习惯“蝠音”？“蝠音”是用来习惯了的？
　　她有些奇怪，便依言停下来。
　　程萬见她终于肯听话，松了口气，后退两步盘腿坐下来，“师妹你也坐，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她犹豫了一下，盘腿坐下来。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除了灵识受到若有若无的干扰，确实听不见“蝠音”。坐了一会儿就没了耐心，想进去杀尖头蝙蝠，突然听到身边人嘴中溢出压抑的□□，她好奇地等了一会儿，判断他并没有受伤，但却压抑着某种持续不断的痛苦。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程萬回神，“什么？”一直以为岑师妹的声音应该是比较冷淡的，没想到清清脆脆，还带着些可爱的稚气。
　　她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他不好意思地说：“我的精神力不高，能承受的‘蝠音’有限，不像师妹……看师妹的样子，这里的‘蝠音’对你没造成什么影响吧？”
　　她歪头感受了一下，“嗯，没什么。”
　　他叹息一声，不愧是岑家大小姐，不仅天赋高修炼快，连精神力的提升也快于旁人。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你痛苦吗？有多痛苦？”
　　他哑然，“就是一般的灵识刺痛。”
　　这种程度就会痛？她诧异极了，难道他天赋很差？“你是什么灵根？”
　　他讪讪道：“不比师妹天水灵根，我只是普通土灵根。”
　　“那不就是单灵根了？”她直接忽略他的前一句，“这是好天赋呀。天赋这么好，精神力却不好吗？”
　　他解释：“天赋和精神力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但是我见过的天赋好的人精神力也高。”就比如岑苒儿，再比如她自己，修为和精神力都比一同进来的同门高出许多。所以她一直认为这两者虽然说是不同体系，但应该能在某方面能挂上钩，至少大部分人是这样。“那你精神力这么差怎么也跑来历练？”
　　程萬愕然，他的精神力或许比不上岑薇薇，但在门派内绝对能排进第一梯度，不然也没法坚持修炼《无心剑诀》到现在。结果在她眼里居然是“这么差”，一时间自信心大受打击，沮丧地说不出话。
　　花绘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就把眼前的人打击惨了，还想着他这样逃都逃不掉的人拿什么来杀尖头蝙蝠，于是问：“你有什么秘密武器吗？还是你知道尖头蝙蝠的什么弱点？”
　　他张了张嘴，“不……”
　　她怜悯地看向他，居然是个只凭热血就出来闯荡的愣头青，这种人真是死在什么地方都不奇怪。
　　“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我进去了。”
　　“岑师妹……”他张了张嘴，但发觉自己没有理由阻止她，只好道：“小心点。”
　　“嗯。”
　　花绘走到洞穴深处的时候，听到尖头蝙蝠发出的低低的嗡鸣，似乎有警告的意思。心道这个洞穴的尖头蝙蝠可比她刚才那个暴躁多了。
　　擒贼先擒王，她要先确定蝠群中领头的二阶尖头蝙蝠所在。
　　盘腿坐下。
　　因为她的动作，蝠群一阵骚动，不知为何似乎对她很忌惮。
　　脑袋忽然有些晕，这些阴险的小家伙们肯定在暗中加重“蝠音”了。但这种程度对她没有什么大影响，她尝试摒弃杂念，静静感受四周，试着用心觉找到最危险的那只尖头蝙蝠。
　　不行，感觉太淡了，要是它们都冲过来向她攻击，感觉或许能明显一点。
　　要不然学那个愣头青把尖头蝙蝠引出去分批杀了？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她原来进进出出那么多趟，也不见有一只尖头蝙蝠追出来。
　　跑回去问程萬。
　　“啊？妖兽不都这样，一旦开始攻击，不把猎物杀死不罢休，逃的话也会追上来。”只是今天明明没在它们的攻击范围，还主动跑出来攻击他，真是太倒霉了。
　　确实是，那尖头蝙蝠为什么会区别待遇呢？花绘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结论：柿子挑软的捏，这些尖头蝙蝠觉得她很危险，所以不敢追上来，甚至不敢发出明显攻击，怕激怒她。
　　这就麻烦了。
　　“这位师兄……嗯，贵姓？”
　　原来岑师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程萬失落了片刻，回答：“我姓程，单名萬，比师妹早两届入门。”
　　“哦，程师兄。”花绘蹲在他面前，语重心长道：“你不觉得坐在这里慢慢习惯‘蝠音’很痛苦吗？”
　　他愣了愣，道：“是有一点，可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他是知道其他人怎么做的，尤其是那个许阳，根本是豁出命去提高精神力，相比他们，自己已经是最轻松最稳妥的方式了，虽然见效缓慢。
　　花绘于是跟他讲道理：“你看，比方说，当我们肚子痛的时候，一直躺在那里休息，只会感觉越来越痛，但要是去做其他事分散注意力，就不会感觉那么痛了。”
　　“……那师妹的意思是？”
　　她按住他的肩膀，鼓励道：“程师兄，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