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仙灵》极光灵灵

62、第62章

　　花绘是在三天后醒来的。
　　她睁着眼睛打量四周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点像大户人家姑娘的闺阁，有床、有榻、有梳妆台……屋中弥漫着好闻的熏香味。
　　这绝对不是自己在大剑峰的小破茅屋。
　　回过神才发觉全身都在痛，蓦地想起自己困在幻境中无能为力的绝望，心中阵阵后怕。
　　在这里过得太顺遂，她逐渐丧失警惕，变得骄傲自负，忘了在兽渊山那段草木皆兵的艰难日子，那时候哪怕遇见最弱小的一阶妖兽也要避而走之，因为清楚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利爪，不了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反咬一口，那个时候的他们承受不起一点损失。
　　门这时打开，吴照走进来。
　　“师父……”她喃喃。
　　吴照走到她面前，“这次的事情可得到教训？”
　　她又惭又愧，她被师父寄予厚望，到头来却被打得这么惨，还差点连命都丢了，给师父和整个大剑峰蒙羞。“我自负、轻敌、没有给自己准备退路就贸然……”
　　“错！”吴照直视着她，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太弱了！”
　　“三儿，为师告诉过你，咱们剑修没有畏惧，所有失败归根究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不够强！”
　　花绘低下头。道理她都明白，但她没有师父那样的天赋，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强大到不用畏惧的地步。
　　这样想就这样说了。
　　吴照：“其实不畏惧不一定因为强大，像我打不过我师父，但我不怕他，打输了就多打几次，总有一天能熬到他翘辫子，我就比他厉害了。”
　　“……那万一被打死了呢？”
　　吴照卡壳，支吾了两句，生硬转移话题：“你和那人打架怎么会被打得那么惨？”
　　她垮下脸，“因为我看不穿他的幻术。”
　　“看不穿就别看，闭上眼睛，掩住耳朵，用第六感和他打。”
　　“第六感？”她只知道人有五感，分别是视觉、触觉、听觉、嗅觉和味觉。
　　“好像叫……心觉来着。”吴照说完停顿了片刻，然后重重嗯了一声，仿佛这样就能把记不清的答案变成正确答案。“就是前五感的综合感觉。有时候眼睛会骗人，有时候耳朵会骗人，但它们很难同时骗人，把握好五感间的平衡，就能得到第六感……嗯！”
　　花绘听完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虚心求教：“那要怎么把握五感间的平衡？”
　　吴照毫不犹豫：“凭直觉。”
　　“……”
　　这次的恶性斗殴事件在门派内引起极大轰动，毕竟像颜宗这样主打幻术的非暴力门派，在打斗中见点血就够惊天动地了，像这样把人打成血人，还几乎闹出人命的，足够编入门派大事记。
　　大长老亲自出来干涉，施暴方叶豪暂时被软禁在洞府里稳固修为，后期惩罚未知；而作为挑衅方的花绘，在伤好能下床之后就被带到珩峰，由原来的一百二十年惩罚期再延后五十年。
　　一百七十年，对颜宗弟子而言是顶破天的惩罚，毕竟普通炼气修士的寿命也就在一百出头，但因此反面看出大长老对花绘的期望，至少认为她筑基不成问题。
　　花绘经过这次的打斗感悟了不少，究其根本确实如师父所说的不够强，但自负、轻敌也是原因，而且她太依赖榧目了，认为有榧目在，除非遇到掌门幻术那么强的人，普通幻术都能轻易看破。
　　因此这次死里逃生后，她暂时没有向师父学接下来的剑诀，而是回到了珩峰。蒙上眼睛，封闭灵识，无论修炼还是日常都维持目不能视的状态。
　　“诶前面是……”
　　黑蛋阻止不及，花绘撞上了正在温养的灵蜂蛋，上百颗灵蜂蛋微微震动，其中一个脱离凹模要往外滚，被她准确无误地接住。
　　她现在对静止不动的东西仍无法把握，但对灵蜂蛋这样滚动能发出声音的判断就熟练多了。
　　黑蛋泼她冷水，“幻术中的声音也是假的。”
　　基本幻术只迷惑视觉，高阶的幻术才能多感交叉。像那些施术人在幻境中自己发声，但让人辨不清东西南北的还是普通幻术，而那种让人置身森林，既看得见溪水也听得见水声，既感觉得到风也能听到风声的才能算上高阶幻术。
　　“声音是假的，我可以分辨视觉和听觉是否相符，然后从中找到漏洞，破除幻术。”至于那些五感都匹配的厉害幻术，大概只有师父说的心觉可以勘破了。
　　蒙眼练剑、蒙眼制符、蒙眼种药、蒙眼养蜂。
　　制符大约是最容易的，因为每张符篆的模样已经深深刻入她脑海。
　　制符可以锻炼灵力控制水平，也是一种精神力，精神力越高的人越不易被幻术迷惑。而且书爷之前一直骂她好高骛远，总想制新符，旧的有需要时才制作，现在她蒙着眼睛，看不了新符籍，刚好趁这个机会把会的那几样符篆反复练习。
　　习惯了眼前黑暗之后，其他感官相应放大。
　　蜂后和普通灵蜂的声音有所不同、受光不那么充分的灵药叶片更为平滑、灵兽蛋的味道简直是人间至味，以及……黑蛋真tm臭！
　　“你是不是去粪坑里打滚了？”
　　黑蛋瞪大眼睛，“你这是在侮辱鸟！”
　　她十分不情愿地抽动了下鼻翼，仔细分辨了臭味来源，指着它左翅尾梢，“这里特别臭。”
　　黑蛋扭头看翅膀，发现黑色的上面有一点点白，“哦，可能是拉屎的时候蹭到了。你要知道，我现在还是幼兽，和普通飞禽一样不能控制拉屎，一边飞一边拉的时候翅膀难免会蹭到一点。”特意嗅了嗅，“风都吹干了，哪有什么味道，你怎么也变得跟青鸾和鸿鹄一样矫情。”
　　花绘拒绝回应，并往它脑袋上拍了一张时水符，示意它滚远点洗别打扰她用餐。
　　戳碎一颗灵蜂蛋，仰头灌进去。灵蜂蛋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她以此为食，每天至少要吃五六十个，渴了喝灵蜜，偶尔喝点水吃点草换换口味，也算维持荤素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