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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   “噗通”一声,旁边跳进一具白花花的小身体。
      大约五岁孩童的高度,肤若凝脂,黑发如瀑,一张脸是无法用言语描绘的仙姿玉貌,一对幽碧色的眼眸更为她增添一抹魅惑之色。
      唯一的缺憾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正是一年前的小婴儿。
      “哎呀!”花绘连忙把被水溅湿的符籍收起来,不高兴道:“说了多少遍不要突然跳进来,没轻没重的,一眼就被人看出你不是人类。”
      小美人置若罔闻,两手捧起水往身上泼。
      “泼有什么用?要搓,背过身去!”
      小美人十分听话地转了身,花绘拿搓澡布哼哧哼哧地给她搓背,“我三岁的时候就会自己洗澡了,你看看你,连句话都不肯说,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不?花璎!”
      搓完身子把人推到一边,花绘自己快速洗了个战斗澡,转身靠在岸边研究新出现的壁炎符。
      一听名字就是火属性的,没有十蔓符那么复杂,但对灵力量要求很大,以花绘炼气四层的灵力,一次最多支持画一张。
      身子还泡在水里,她捡了一根树枝,悠哉地在岸边画图,很快把符篆的图样画得七七八八,手痒想来真的。
      “哗啦”一声,花璎从水里爬起来,一道绿光闪过,身上多了一件藤蔓和树叶织成的小绿裙。
      “喂等等我!”花绘连忙穿上衣服跟上去。
      两人回到住处,也就是一座简易搭建的小木屋,花濂正好摘了野果过来,招呼她们过来吃。
      花璎立刻蹬蹬蹬跑上去,靠着他坐下来,幽碧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花绘十分不满,这个白眼狼,除了烤肉和洗澡的时候跟自己亲近些,其他时候都跟屁虫似的黏着哥哥。
      大步走过去,把花璎硬从哥哥身边挤开,花璎愣了一下,跑到花濂另一边坐下。
      看着这一幕,花濂十分唏嘘。
      妹妹从小顽皮,才学会走路就满山乱跑,别人家妹妹跟着哥哥被哥哥嫌烦,到他这里就变成被妹妹嫌弃,后来自己去隔壁村读书,妹妹更是疯得没边,小小年纪竟然独自拖回一只熊瞎子,把一家人都吓坏了,他更是气得把她吊起来打。
      这样无法无天的妹妹现在居然因为花璎知道争宠了。
      心里欣慰,面上半点不露,敲了下妹妹的脑袋:“花璎比你小,你让着点她。”
      “不要,就她这长法,明年就跟我一样大了。”瞪了一眼一无所觉,捧着野果小口小口啃着的花璎,“说话,不然以后不给你烤肉了!”
      花璎果然停下动作,看着她,良久,“嗯。”
      “……”她气得跑到一边去烤肉。花璎这个一点没有乖觉的,三两口把手上的野果吃完,跟到花绘旁边坐下。
      花绘可悲得居然感到有点得意,都怪花璎长得太过分了,她又特别喜欢长得这么过分的人。
      饭后,花绘腆着脸去找哥哥要黄符。
      鉴于她常常画符画到忘记修炼,哥哥就把黄符管制了,三天只给她一张。昨天刚刚领取了未来三天的份例,所以这次毫不留情地被哥哥拒绝了,哪怕信誓旦旦地保证这和突破炼气五层有关,也没得到哥哥的信任,“不能突破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修炼,赶紧修炼去。”
      她十分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哥哥半点没有收回决定的意思,她赌气地跑到另一边小山上,找到一块巨大又相对平坦的石头。不给就不给,反正练手的话哪里不能练?
      最初的毛笔早就开叉掉毛了,后来缠了哥哥好几天,才用别的妖兽毛给她做了支新笔,别看是四五阶的妖兽毛,没用对地方还不如普通毛笔,又粗又硬,害她画废好几张本来轻松就能画好的符。
      朱墨也早就用完了,哥哥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攒了很多朱墨,她用的其实一直是哥哥另一个不许。
      左手向上一张,五行珠浮现在掌心,缓缓旋转着,闪着暗黑色的哑光,邪气四溢。
      五行珠刚到手的时候还没有这么重的邪气,大概是原来吸收的都是凡人的血液,跟着她以后,修士和妖兽的血也收了不少,慢慢变得邪性,不过不是五行珠本身,邪气的源头是珠里面的血。哥哥发觉后不让她再给五行珠吸血,但她在处理妖兽尸体的时候都偷偷把五行珠放出来,把血吸光了才若无其事地开始烤肉。
      开玩笑,不用五行珠攒血,她用什么画符?
      从五行珠引出一些血到小石砚中,她沾了沾笔尖,就在石头上画起来。直接用血画符,威力比朱墨强一些,但比之血墨就差了很远。这样画成的符面上会有一层淡淡的邪气,所以她现在画好了符都自己攒着,不敢分给哥哥,用的时候速度快一点,邪气不怎么明显,哥哥就察觉不到了。
      一分神,刚开始画的符纹就断了。
      掂量一下剩余的灵力,觉得大概还够画一张,重新找了一块石头开始画符。
      花濂修炼到半夜,睁开眼发现妹妹并不在周围,只有花璎盯着月亮在发呆。
      “花璎,有没有看到小绘?”
      花璎慢腾腾地指了一个方向。
      他眯起眼睛,大步走过去,花璎也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月光淡淡地洒在女孩身上,她蜷缩成一团,背后靠着一棵大树,睡得正香。
      花濂见状叹了口气,忘记了兴师问罪的目的,把妹妹抱回木屋,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出去。
      他才出去,花绘就睁开眼,劫后余生般呼出一口气。
      壁炎符自然是失败了,灵力被榨干后,她就在原地修炼恢复灵力,还没过多久,被她派去盯着哥哥的小鸟就飞回来了,她忍痛用一张寸劲符将石头毁尸灭迹,然后倒地装睡。
      这时候没什么睡意,她干脆盘腿坐起来修炼。
      她也知道修炼才是修士的基础,把画符放在第一位是本末倒置。但人性如此,对不擅长的东西变得懈怠,全神贯注在擅长的事情上,希望获得更多认可。
      哥哥聪明、厉害,她崇拜的同时也暗暗产生比较的心里,思来想去,她也只有画符比哥哥厉害,嗯,厉害得不止一点点。
      甩甩头,修炼!修炼!
      大山里灵气充裕,是她以前在血符门不能比,才能在短短半年内升到炼气四层,炼气五层的灵力如今也攒够了,只等着突破瓶颈。
      一边修炼,一边回忆着壁炎符的图样,三个时辰过去,天亮了。
      “吼!”
      花濂和花绘被吼叫声震得立刻睁开眼。
      花绘快速跑出木屋,看见蠢熊用来围成家园的小山之间趴着一只通体黑色的巨大妖兽,看个头足有蠢熊的十倍,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看到兄妹俩,眼珠就定住不动了。
      糟了,蠢熊还睡着,这时候别的妖兽来踢场子,他们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黑色的妖兽从山间飞进来,原来是一只巨禽,翅膀大张的时候铺天盖地,投下大片浓浓的黑影,伴着它飞行,黑色细屑洋洋洒洒地飘落。
      一片细屑随风落到花绘手上,她不由自主凑近嗅了嗅,怎么好像东西烧焦了味道。再抬头看这只妖兽,那一身黑色似乎并不是漆黑发亮的皮毛,而是坑坑洼洼的炭黑色,活像一只巨大的叫花鸡。
      “嘭!”叫花鸡突然直线坠地,就趴在蠢熊不远处,一动不动了。
      兄妹俩等了半天见没有动静,胆子很肥地跑上去。要是这只妖兽是被别的妖兽打伤,勉强逃到这里死了,那就便宜他们了。
      花绘这时候跑得贼快,冲到巨禽的翅膀边,用手轻轻戳了一下,那还有羽毛形状的翅膀瞬间碎成黑屑,簌簌下落,露出一小截白嫩白嫩的无毛鸡翅。
      花濂仔细查看后,发现巨禽没死,而且情况和蠢熊有几分相像。他面色沉重地思考对策,这么个妖兽摆在这里,一动不动地让他们打都死不了,但不弄死它,等它醒来,倒霉的就是他们。
      有哥哥想办法,花绘就不管了,新奇又兴奋地往巨禽身上到处戳,每戳一处,就连带周围龟裂掉下黑屑。在她持之以恒的努力下,巨禽半边翅膀完全秃了,她随之将战场转移到巨禽脑袋。
      花濂从储物袋拿出一壳毒液,也不记得是从哪个妖兽身上取下来的,一股脑倒进巨禽嘴里。
      没有反应。
      想着可能毒液没喝下去起不到效果,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巨禽的鸟喙抬高些,毒液缓缓流进巨禽的喉咙。
      等了好一会儿,巨禽突然全身剧烈一抖,把脑袋上的花绘都震了下来。她发懵地瞅着哥哥,花濂则紧张地盯着巨禽。
      半个时辰过去,巨禽再没有别的反应,十分稳定自然地呼吸起伏着。
      花绘明白了哥哥的意图,拿出一张寸劲符贴在巨禽身上,尽管早知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看着寸劲符使用后反而越发光洁如新的鸟翅,她还是郁闷了。
      法器匕首划不破巨禽的皮肤,开一个口子让五行珠吸血的法子也破灭了。
      折腾了一天,除了把它一身炭毛戳光了,没造成半点伤害。
      不速之客到来的三天之中,兄妹俩尝试各种办法都没能弄死它。也曾想过拿蠢熊的利爪来刺伤它,理论似乎可行,但他们压根抬不起蠢熊那厚重的脚掌。
      自从逃进这大山,和蠢熊为伴后,兄妹俩的神经都粗了不少,见弄不死这巨禽,又对比外面的世界更危险后,就恢复了之前的生活,只是偶尔突发奇想到杀鸟大法时跑去尝试一下。
      花绘经过连日观察,见哥哥没事很少跑到巨禽这里来,而巨禽躺着的位置和他们搭建的木屋只见隔了一座偌大的“熊山”,没法一眼看清巨禽的情况,就安心地占据了巨禽半只秃翅膀,在上面练习壁炎符。
      画废了就拿水冲掉,马上光洁如新,重新再画。
      壁炎符耗费的灵力居大,她不得不花上大量时间打坐修炼来恢复灵气,炼气四层的修为已达到饱和状态,只差临门一脚便能升到炼气五层,而这种感觉在绘制壁炎符的时候越发明显。
      这一次难得顺畅的绘制却以灵力告罄结尾,她恼怒得一拍翅膀,却不可奈何,擦了一把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直接往翅膀上一趟,闭上眼打盹。
      累得完全不想动弹,别说坐起来修炼了。以前会因为灵力耗光的痛楚逼着自己修炼,这么多次下来,她的身体似乎已经适应这种疼痛,或者对这种程度的痛感已经麻木了。
      小鸟飞到她头顶急促叫了两声,表达的意思是哥哥在快速往这里靠近。她立刻惊坐起来,来不及提水来冲洗残符,飞快拿出一块灵石,将灵石内的灵气吸收,同时催动时水符,往上一扔。
      花濂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妹妹一身湿漉漉地坐在鸟翅膀上,有些傻傻地看着自己,喊道:“哥哥?”
      他不言语,皱着眉头打量四周,除了妹妹用过时水符后遗留在地上的大滩大滩水迹,并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为什么突然用符?”
      她眨眨眼,道:“天气好热,懒得去溪边,就在这里淋淋水。”
      “下来。”
      她不情不愿地从翅膀上跳下来,“干嘛?”
      他一把提起她的后衣领,一路拎着往回走,“回去修炼,不准再来这里。”
      “不要,我就喜欢在这里修炼,效率特别高。”她挣扎。
      “整天不知道在折腾什么,老实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不然一张黄符都别想要。”
      “不要就不要。”她一口咬在哥哥手上,趁机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回跑,边跑边喊:“不许过来,再过来以后就不理你了!”
      他哑然,越发肯定妹妹在偷偷鼓捣什么他不允许的东西,但她就像泥鳅一样滑手,他逮不到证据,还真拿她没办法。
      叹了口气,还说以后都会好好听他的话,逃出血符门就翻脸不认账了。
      花绘趴在翅膀上,心虚又兴奋地大口喘气,幸好哥哥没动真格。
      书爷慢腾腾的飘出来,“我说你怎么回事,一张壁炎符到现在还没做出来,没天赋就给我加倍努力,一天画一百张!”
      她无语道:“我就是有那个恒心毅力,也没那个时间灵力啊,画一次就把我榨干了。”
      “蠢死了你,都过去几年了还在炼气四层,我看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画二阶符了!”
      又戳她痛处。
      “果然还是学炼丹比较好吧,修炼、受伤都能用上,不像符篆,除了逃命,对我的修为一点帮助没有。”她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悄悄打量它。
      它果然恼羞成怒,“啪啪啪”狂乱翻着书页,“不就是修炼吗?符篆有什么做不到的?睁大你愚蠢的双眼看着!”
      她连忙睁大眼睛,刚才还空白的书页上突然多了一张新符图,但还没看清,图样就消失了。
      “什么?”
      “二阶聚灵符。聚拢灵气在施符者一尺内,浓度至少周围五倍以上。不过你这个壁炎符都画不出来的渣渣还早一百年呢!”
      众所周知,灵气越浓,修炼越快,是以花绘进入灵气浓郁的兽渊山后,修炼速度比在血符门蹭蹭涨了数倍。
      她咂咂嘴,想要聚灵符的欲望瞬间大过一切,坐正了身子,从储物袋抓出大把灵石堆在身边。她决定了,就算用这种奢侈的补充灵力方式也非把壁炎符画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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