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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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染第二天下班回到家，开了电脑去冰箱拿饮料。回来的时候那些随Windows一起启动的程序都已经启动完毕，周景染看了一眼□□，那个标着“Wynd”的黑乎乎头像是灰的，也没有任何留言。把□□面板最小化，打开浏览器首先看了看新闻头条，再去游戏官网看看公告。公告栏里没什么新鲜事，周景染想起了昨天轻云给他看的“坚贞不渝的爱”，正想去论坛查查，状态栏里在天边的头像跳起来，□□“滴滴滴”地叫得像催命。
在天边：阿染！
在天边：阿染！！
血染：什么事？
在天边：快上线
血染：怎么了？
在天边：小云被人pk掉级了
周景染一惊，想也不想关了浏览器点了桌面上的快捷方式，边等着游戏连接服务器，边打字问地点。登上游戏后，血染直奔法埃东门。东门口门可罗雀，个人仓库NPC孤单地站着。稍远一点的地方在天边和Aaron都在，轻云坐在地上，身上镶着宝石的法袍没了，治愈夹子也没了，那些项链腰带什么的装饰品也都没了，只剩下巫师转职时送的破烂法袍，看起来惨不忍睹。
轻云•术：hi~~红名哥哥~~~
血染：怎么回事？
轻云•术：没什么啦~~~只是被人杀了几次而已~
小巫师的头上飘起一个嘻嘻哈哈的表情，虽然游戏里的表情总是一模一样，但现在周景染觉得那张笑脸非常凄惨。
血染：谁杀你的？为什么杀你？
轻云•术：我没记住那个名字~~~有符号有日文像乱码一样~~~呵呵
小巫师继续很没神经地打哈哈，但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像平时那样嚷嚷着要去练级。在天边密了Aaron几句，很识趣地以去逛街为借口把Aaron一起拖走，安静的东门变得更加空旷，周景染让刺客挨着轻云坐下，把聊天频道换到了私聊。
To 好友 轻云•术：他们为什么杀你？
From 好友 轻云•术：这个嘛~~~~大概也像红名哥哥一样在攒堕落值吧~~
周景染的眉毛动了动，为了攒堕落值而盯着一个人杀得他掉级？这不叫攒堕落值，这叫攒仇家。
To 好友 轻云•术：是因为我？
From 好友 轻云•术：嗯~~~？？跟红名哥哥有什么关系？
小巫师打了个疑问的表情，周景染看着那个像弹簧一样跳着的问号，突然火大起来。
To 好友 轻云•术：别给我装傻！就是因为我吧！
To 好友 轻云•术：那些本来想杀我的人看到你经常和我在一起，巫师一个人也好对付
To 好友 轻云•术：我早就该想到会变成这样
To 好友 轻云•术：说话！装什么哑巴
周景染噼里啪啦地打过去一堆话，然后烦躁地看着画面上的小巫师。轻云那种性格的人会跟人结仇到别人非得杀他几十次？唯一的可能性就出在自己身上。虽然有夜行衣，上线时间又晚，自己杀的大部分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但红名总是会结仇的，有不少玩家就因为你是红名而非要杀你不可。周景染不是没想过轻云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总有一天那些想杀自己的会把轻云一起列近追杀名单，但那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事，所以……
To 好友 轻云•术：轻云•术！你给我说话！
From 好友 轻云•术：是我自己不好~~~要是昨天哥哥下线后我没出城就不会被杀了~~
To 好友 轻云•术：这不是问题所在，因为你和我在一起，他们昨天不杀你，今天明天以后也总会杀你
From 好友 轻云•术：我也没有光被杀啦~~~我也杀他们了~~
周景染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确认了小巫师的名字并没有变红。那边轻云已经发过来了话，似乎找到了个很兴奋的话题。
From 好友 轻云•术：那个刺客对我开pk~~~一下没把我杀掉~~~我就丢了个石化过去~~~然后再丢了个泥沼~~~~然后开火海~~~~没想到他就挂了~~~~~~ ^o^
To 好友 轻云•术：……
From 好友 轻云•术：后来他又来杀我~~~~但是又被我杀了一次~~~~ ^o^
From 好友 轻云•术：不过后来他找来了几个帮手~~~所以我就被杀了~~~
周景染无言以对，他有点理解甚至同情那个刺客了。刺客顾名思义就是擅长杀人的职业，而巫师自从那个传说的魔法时代起就是敌进我退的体弱代表，被一个巫师的正当防卫（注1）连杀两次，任何有尊严的刺客恐怕都要冒出把那个巫师碎尸万段的念头了。
（注1：正当防卫就是对方先强制开了pk，这种情况下把那人杀了不会红名。）
但是，事情还有不对的地方。游戏里白名死一次掉1%的经验，周景染不是不相信有人会连杀一个玩家几十次，但是他绝对不相信有人会傻到躺着让人连杀几十次。谁不知道死了就可以选择在禁止PK的城内复活？就算牧师能原地复活，但复活术也是有吟唱时间的，凭轻云那种孤身杀得了刺客的身手会来不及在被复活之前回城？再不济也可以开任务管理器强制关了客户端，那样三十秒后人物也就自动下线了。
To 好友 轻云•术：你干嘛不回城？被人不停杀好玩？
From 好友 轻云•术：呵呵~~~~这个么~~~我卡了……
To 好友 轻云•术：大半夜网络卡！你骗鬼去！
From 好友 轻云•术：啊~~被戳穿了~~~ @o@
To 好友 轻云•术：你当我白痴啊？
From 好友 轻云•术：~~~~
From 好友 轻云•术：其实我去找纸笔了~~~
To 好友 轻云•术：什么？
From 好友 轻云•术：找纸笔把杀我的人的名字记下来啊~~~以后哪天碰到了红名哥哥可以替我报仇~~~
To 好友 轻云•术：那名字呢？
From 好友 轻云•术：没记完~~~
周景染想砸桌子，亏他刚刚还真心感叹了一下轻云有脑子，打不来那些乱码名字就用纸笔，结果他就告诉他没记完？！
From 好友 轻云•术：因为有人把他们杀了~~~把我救起来了~~~
小巫师头上飘起高兴的音符。
To 好友 轻云•术：真是好人哦
周景染半赞叹半嘲讽。
From 好友 轻云•术：嗯嗯~~~~救我的一个骑士一个牧师真是好人~~~而且很厉害哦~~~
From 好友 轻云•术：对了~~~那个牧师好像就是红名哥哥认识的那个什么风~~~
周景染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震，头脑空白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指已经开始打字了。
To 好友 轻云•术：神疾风？你没看错？
From 好友 轻云•术：没~~~~我还截了图呢~~~
From 好友 轻云•术：红名哥哥在Q上吧~~
□□的声音很快混杂进了游戏的背景音乐中，周景染切过去点开那个跳动着的黑乎乎头像，接收图片的沙漏来回倒了几次，一张截图显示出来。可怜的小巫师躺在正中，隔开几步的地方五个人在混战。周景染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银白色神袍的男牧师，手里是那把传说中的魔月杖，周景染在这个游戏里玩了那么就也没有听说过除了神疾风还有谁有这把美丽而可怕的神杖。离他两步的距离还有一个黑铠骑士，虽然图里没有名字，但周景染认得那身装备，正是过去和神疾风搭档的那个骑士的。
他回来了。神疾风真的回来了。
隔在键盘上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右手快速移动着鼠标，开浏览器，进游戏论坛，寻找和神疾风有关的帖子，直到轻云的□□窗口又闪起来周景染切回游戏才发现小巫师已经叫了自己好几声了。
From 好友 轻云•术：我还以为哥哥掉线了呢~~~
To 好友 轻云•术：我去看了些东西
From 好友 轻云•术：哦~~`
From 好友 轻云•术：关于那个牧师的~~？
To 好友 轻云•术：……嗯
周景染回答得有点迟疑，心里有种若有若无的对不起轻云的感觉。
From 好友 轻云•术：红名哥哥难道喜欢那个牧师~~？
轻云用表情眨了眨眼。喜欢有很多意思，周景染不知道轻云想的问什么，经过那个变态的任务，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看起来小白的巫师的心思其实不简单。想了想，手指很慎重地在按在E和N上。
From 好友 轻云•术：哇~~~哥哥难道是gay~~？？
那个眼睛水汪汪嘴角淌着口水的表情又飘了起来，周景染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最初遇上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难道他把自己当成稀有动物来看了？
To 好友 轻云•术：gay怎么了？难道你歧视？
From 好友 轻云•术：当然不是~~~
From 好友 轻云•术：那那个牧师知道哥哥喜欢他吗~~~
轻云一幅八卦记者的模样，周景染有种想敲他一个栗子的冲动，但找遍了表情，没发现有类似的，只好斜了斜眼。
To 好友 轻云•术：我是单相思，他已经有恋人了
轻云惊讶了一下。
From 好友 轻云•术：那哥哥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就因为他救了哥哥一次~~？
周景染的手指静止着，他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小巫师很不屈不挠地看着他。周景染暗暗叹了口气，拿起桌边的饮料，猛灌一口。
To 好友 轻云•术：有一天无意中知道他是gay，后来聊了很多
To 好友 轻云•术：那个时候我刚因为性向的问题和家里闹翻，他安慰了我很多
To 好友 轻云•术：他人很好，那个牧师号又是服里最厉害的，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
To 好友 轻云•术：他的牧师号能杀人的，有一次他开玩笑说干脆争取当全服第一杀手，不过没多久后他就突然走了
From 好友 轻云•术：那哥哥练这个红名号难道就是因为他~~~？
To 好友 轻云•术：算是吧，他说他会回来的
聊天频道安静了一会儿，轻云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分多钟，频道里才跳出了下一句话。
From 好友 轻云•术：那如果我说我也是gay，哥哥会喜欢我吗
周景染一下子懵住了。没有表情也没有那些长串的符号，轻云是认真的。周景染这么告诉自己，但越是这么想，就越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To 好友 轻云•术：你喜欢我？
From 好友 轻云•术：嗯~~~~
From 好友 轻云•术：哥哥呢？
周景染沉默着，轻云很活泼很让人喜欢，但是那样的话自己等待了那么久的神疾风怎么办？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告诉轻云他喜欢神疾风，难道就因为轻云的一句话就把这些全部抹煞？
To 好友 轻云•术：我不知道……
From 好友 轻云•术：那如果我比那个牧师先遇到哥哥呢？哥哥会不会喜欢我？
一个巫师从他们身边走过，周景染看着他走出东门，视线再回到和那个巫师长得没什么区别的轻云身上，嘴角却突然温柔地弯了弯。
To 好友 轻云•术：会
小巫师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头上一会儿飘音符一会儿飘笑脸，似乎自己被杀了几十次，身上的装备掉了那么多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电脑前的周景染轻笑了一下，打了一个摸头的表情，小巫师立刻抓住机会，发了一个依偎。周景染思索了一会儿，回了一个搂抱。
他可以预想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会被神疾风和轻云之间的选择问题困扰，所以至少现在就让他暂时活在只认识轻云的世界里吧。
桌边的饮料罐头已经空了，周景染想拿去厨房扔了再拿一罐回来，才站起来，突然想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To 好友 轻云•术：轻云，你知道给神疾风截图，怎么就不知道把那几个杀你的人的名字截下来？！！
From 好友 轻云•术：……
From 好友 轻云•术：呵呵……呵呵呵~~~
From 好友 轻云•术：哥哥真聪明~~~~~
小巫师傻笑着，周景染看得咬牙切齿，蹭地站起来。
To 好友 轻云•术：你给我下线反省去吧！
From 好友 轻云•术：55555555555~~~~~~~~~~
From 好友 轻云•术：我错了~~~~~~~~~~~~~~~~~
From 好友 轻云•术：哥哥~~~~~~~~~~~~~~~
To 好友 轻云•术：行了行了，今天下线，明天找天边一起给你去打装备
From 好友 轻云•术：嗯~~~~~~~~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12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