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到此为止》那日良辰

39、噩梦

　　孙杏枝听见二儿子也反驳她，登时气炸了，“你也叫那个狐狸精迷了眼是不是，打小我就看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冲这个笑，对那个乐的，肯定是在外面不检点，才叫人家盯上的！”

　　“妈，你别说了。”李启毓白着一张脸，起身都有些踉跄。

　　事情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当年李承毓一意孤行，夏禾只好只身赶赴外地，却没想到飞来横祸。

　　其实，如果夏禾心中有一丁点自私，偷偷打掉孩子，嫁给他，除了他，谁又会知道这件事呢？

　　可是她没有，只想退婚，让这件事情就一了百了，却没想到还要被母亲要挟，真正的一无所有。

　　李启毓想到的事情，李承毓又怎么会想不到呢？他脸色涨红，胸口咯咯作响，猛地一起身，朝着门外大步离去。

　　“老二！”孙杏枝刚要去拦李承毓，却被李启毓拦住，“妈，你让她好好静一静吧，是我们对不起夏禾。”

　　孙杏枝完全不理解李启毓的想法，嗷嗷的叫唤起来，“我养了她七八年，最后还成了我对不起她了，她给我们老李家戴了绿帽子，我还没说她对不起我呢……”

　　李承毓听着母亲理直气壮的说辞，心中无奈，拖着有些错位的假肢，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

　　孙杏枝看看儿子苍寥的背影，一愣，讪讪的闭嘴，停下口里肆无忌惮的谩骂。

　　李启毓回房间的时候，文媛正坐在李启毓的书桌前翻看一张照片，她扭头看她，眼里有隐隐的泪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走，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家人，当做你的女朋友，明明我们都要结婚了，为什么？”

　　李启毓谈了口气，坐在文媛身边，“我以为你知道的。”

　　文媛笑了起来，“对，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陆夏禾遭遇的那些事情嘛……不想伤了她的面子，顾忌她的尊严，但是你考虑过我离开时候的感受么，她给你当了两年的未婚妻，你看着这张照片，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吗？”

　　李启毓的目光落在那张一直夹在本子里的照片上，那是一张他夏禾的合照，那时候是夏天，他们三个人一起出门，夏禾淘气的编了个狗尾巴草插在他头发里，承毓拿着手机在拍照，他伸手去拦，夏禾抱着他的胳膊，笑得阳光灿烂。

　　李启毓默默闭上眼睛，“没有，从来没有，我只拿她当妹妹的。”

　　文媛的声音哽咽起来，“真的吗？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怎么可能让她当你的未婚妻，如果不是陆夏禾主动退婚，你们这会儿孩子都有了吧！”

　　“文媛！”李启毓皱眉，不知为何恼怒起来。

　　文媛没有停，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是看出承毓也喜欢她，当年你出国的时候，是不是就带她一起去了，是不是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你真是这么觉得的吗？”李启毓怔了一下，忽然没有反驳的力气，他也觉得很累，一对难以沟通的父母，一个永远操心的弟弟，一个不能理解他的伴侣，还有那个……

　　永远梗在心头的夏禾。

　　“不管怎么样，夏禾的事情我一定会管到底。”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看文媛煞白的脸色，“你如果不能忍受，凭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选？”

　　文媛脸色一僵，“你为了陆夏禾，要和我分手？”

　　“……”正当李启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蹬蹬蹬蹬的脚步声忽然靠近，孙杏枝狼狈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老大，你弟弟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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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一声惊呼乍起，夏禾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沁透了衣服。

　　许为止也被惊醒，迷蒙中看着夏禾全无血色的脸，一双眼登时清明起来，“怎么了？”许为止伸手去擦夏禾额头上的汗，夏禾一歪头躲了过去，“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许为止一手扣住夏禾的肩膀，另一手擦去她额头的汗。

　　夏禾也懵懵懂懂的，“记不起来了。”

　　许为止最喜欢夏禾这幅迷迷糊糊的样子，少了几分敌意，多了些少女的娇憨，轻笑着，“记不得也能叫你吓成这样？”

　　此时夏禾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只是心里仍是咚咚的跳个不停，这也睡不了了，夏禾掀开被子，拖着两条打颤的腿下床。

　　“你要干什么？”许为止一看表，才4点钟，难不成这个点儿就要走？

　　夏禾套上衣服，“做早饭。”许为止一愣，看着正在拢头发的夏禾，目光灼热，“我要吃蛋炒饭和玉米粥。”

　　“恩。”夏禾也没看许为止，应了一声就下楼了。

　　许为止美滋滋的躺下，睡一个回笼觉，就有早饭吃了，一想到这里，眼角都挂着笑。

　　只是这笑容在看见桌上的早饭摆桌的时候，咣当一声就掉下来了。

　　小米粥，鸡蛋羹，切得细细的咸菜丝用清水烫过，拌上一点香醋和橄榄油清爽可口，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可这压根就是不许为止刚刚要的早饭！

　　许为止再傻，看着流理台上打包的饭盒也明白了，这哪是给他准备早饭啊，他分明就是吃的两个孩子的剩饭！

　　“我要的蛋炒饭呢？”许为止挂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夏禾一愣，“什么蛋炒饭？”

　　合着压根就没听见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还是说就算说了也没有往心里去，一想到这里，许为止更生气了，把杯子一推，“我不吃了。”

　　“好。”夏禾也没有多想，主要是她现在心里乱哄哄的，总是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夏禾连问都不问自己不吃早餐的原因，许为止觉得自己肺管子都疼，一把按住夏禾收拾盘子的手，“我吃！”

　　夏禾去厨房继续端菜，转身的时候默默翻了个白眼。

　　事儿大爷！

　　做完早饭，夏禾原本就要走的，可是许为止不让，夏禾实在是怕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儿，只好坐下来一起吃饭。

　　许为止吃着蛋羹，心里还是憋屈，扭头问夏禾，“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这么瞪鼻子上脸？

　　“哈？”夏禾怔了一下，抬手撸袖子，她穿的是一件宽松样式喇叭袖的上衣，一把就把袖子撸到肩膀的位置，露出青紫的指印，语气讥讽，“您对我可真好……”

　　许为止看着那几痕指印，脑海里忽然闪过昏暗中她时而隐忍，时而难耐的表情，人都是他的了，他跟个孩子吃较什么劲，这么想着，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夹了一筷子小菜，语气得意，“嗯，辛苦你了，多吃点儿补补。”

　　夏禾筷子一颤，她就知道，许为止就是个狗一阵猫一阵，没法儿伺候的大少爷。

　　两人正吃着，许为止忽然电话响了。

　　“丸子发烧了，小姚已经把他送到医院了。”

　　夏禾猛地站起来就往外冲，被许为止一把拉住，“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