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干行》郁孤子

7、刑部孙黄

　　第二日，许子猷来到刑部，见到了孙黄二人。大理寺与刑部时有交错，若案件重大，则二者配合审理。
　　那孙捕头形容冷峻，身材劲瘦，腰际悬了一柄单手刀；那黄仵作是许子猷的旧识，人生得矮胖敦实，天生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二人同许子猷拱手致意，其中那孙捕头寒暄道：“早先听闻许少卿破案如神，尤其是十年前成都府尹一家的陈年旧案，实在让吾辈敬佩不已。”
　　许子猷淡淡一笑：“孙捕头客气了，许某如今只是一介布衣，二位唤我‘崇徽’便是。”
　　孙捕头也不客气，朝他微微颔首：“听珲王说，许公子这次回京，其实是打算协助王爷调查王五公子一案？”
　　许子猷微微点头，朝黄仵作道：“听说王五公子身上多处刺伤，其中致命伤是胸口的一刺。”
　　黄仵作道：“不错，那王五公子胸口刺了一道，身上其他伤口又流血不止，自然过不了多久就一命呜呼了。只是……”他面色犹疑，“只是那伤口的朝向，有些奇怪……”
　　许子猷沉声道：“说来听听。”
　　黄仵作犹豫了一瞬，终是开口道：“尸体经过校验，胸口的那一刺的确为致命伤，但伤口的朝向却是向下的。除非凶手身形高大，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见过那霞云，女子通常身量玲珑娇小，霞云自然也不例外。若她是真凶，那么胸前的致命伤朝向应当是向上或者是水平，绝无可能是向下的。”
　　孙捕头插嘴道：“有没有可能是霞云脚下垫了什么，譬如矮凳？”
　　许子猷摇摇头：“没必要多此一举。”
　　孙捕头又道：“会不会是霞云趁那王五公子摔倒在地，趁机扑上去将他刺杀？”
　　黄仵作正色道：“如此，那王五公子背后的伤又如何解释？”
　　孙捕头哑然。许子猷温言道：“想必黄仵作心中已有定夺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