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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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涗，你觉得刚才那个林泰怎么样？”九九在心里拨起了小算盘。
“什么林泰怎么样？”夜风有点凉，汤涗加快了脚步，“你说那只鹦鹉？”
九九的下巴惊掉了一半：“汤涗~想不到你口味这么重，你就不能看上个人类吗？非要来场跨越种族的爱恋？”
“……”汤涗走得气喘吁吁，懒得跟她废话，“闭嘴。”到家关门，九九从她怀里一跃而下，歪歪扭扭地伸着懒腰，嘴里还咿咿呀呀：“啊~可算是回来了。”
汤涗简直想一脚把她踹出去：“走路受累的明明是我。”
“可是我拗在你怀里也很累啊，你的胸戳地我腰子疼……哎呀！”
汤涗一脚踩在她身上走了过去。
“你是不是就是不看路的啊？”九九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我跟你说，你下次再这样，我就……”
汤涗拎着肯德基的袋子在她面前晃了一下，九九的目光马上被吸引了过去：“我~~~也不会跟你计较的，给我、给我、给我。”
汤涗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人顺势坐在沙发上休息。九九跳上桌，抱着全家桶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开吃。汤涗静静地看着她，双爪捧着鸡块圈坐在茶几上的样子十分拟人，小细牙撕咬鸡肉也是熬不费力，还挺节俭，鸡翅骨缝里的肉都抠得干干净净，偶尔鼻尖胡梢沾了酱汁，小舌头一卷就没了，眼睛美滋滋地眯成了一条缝，看她一眼就能感觉到她满溢而出的幸福感。要不是嘴太欠，从宠物的角度来看，她还是蛮可爱的，想到这里，汤涗不禁莞尔，放松了身子让自己窝在沙发里更深一些。
“咦？”九九忽然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你为什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笑？”
汤涗把眼一闭：“谁看你了。”
“呐呐呐~你都心虚地不敢睁眼了，还不承认？”
“我这是累了闭目养神。”
“想对我三笑留情啊？”九九一脸了然的表情，“虽然我是不会看上你的，不过我也不能阻止你爱我，毕竟我魅力那么大，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我真好奇，你一个兽类，哪来那么大的自信？”汤涗都想笑了，看她吃得差不多了，开始说正题，“鸡好吃吗？”
“嗯，好吃！”九九毫无防备地点头。
汤涗微微一笑：“以后还想吃吗？”
“想啊想啊。”九九满脸期待，“汤涗，明天你还会买给我吃的，对不对？”
“明天啊~~”汤涗拖了个长音，侧过身子一把揪住了九九的脖子，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我告诉你，想要以后继续有鸡吃，就乖乖闭嘴，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眼瞎、暴力、嫁不出去之类的话，你这辈子跟鸡，就像那堆骨头和原来在上面的肉一样，永世别想再见了。”
“呵……”九九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恐吓我？你刚才还在对我暗送秋波，一转眼就恶狠狠地恐吓我？大家都是母的，你的情绪变化怎么能那么大？”
汤涗无所谓地撒开她：“鸡好吃吗？”
“唔……好吃~”说得很憋屈。
“以后还想吃吗？”
“嗯……想~~”说得很屈辱。
“那你闭不闭嘴？”
“我……你，”九九一口气闷在胸口，“你是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买来先让你尝个甜头，等你欲罢不能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理直气壮地嘴欠。”汤涗得意地窝回沙发，“一个全家桶加两个汉堡，一百多块钱呢，你以为我多爱你啊，花这样的血本。”
“想不到你是这么有心机的老……”九九跳起来，汤涗手一抬对她轻轻一指，她就如同被点了哑穴一般，什么都骂不出口了，嘴巴憋成了馒头褶，腮帮子里全是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吃人的嘴软吗？简直惨无人道啊啊啊！
汤涗看着她跳脚的样子，两天的郁闷一扫而光，心情无比畅快：“哦，还有，把那些人脸上的怪字给我去了，看得我不忍直视，太难受了。”
“呼~~呼~~~”九九只剩喘粗气声了。
“没让你装哑巴，正常的话你可以讲。”
九九撇过头，不开心地说：“你红鸾星已动，有缘人出现了，我给你开的文字天眼会自动关闭广撒网功能。你没发现刚才遇到的人，脸上都没有字了吗？”
汤涗想了一下：“也对，想不到你的法力还是智能的，比你聪明。”
“哼！”九九瞪她。
“啊~今天真是愉快，”汤涗伸了个懒腰，“睡觉去喽。”
小李妹妹掩在电脑屏幕后面，隔段时间就往汤涗这边偷瞄一眼：啧啧~冰山今天一早不仅满面春风地主动跟大家打招呼，而且还在最繁忙的上午抽空打私人电话，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可是却能看到她全程嘴角带笑的样子。太不正常了！小李的八卦雷达嗡嗡转响，一定有什么有趣的料等着她去挖。
“汤姐，到点吃饭啦，”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小李马上飘了过来，“今天帮你带点什么？”
汤涗停下笔，看了一眼电脑：“又到中午了，时间真快。帮我带一份鱼香肉丝饭吧，谢谢。”
“嗨，跟我还这么客气~”小李看了一圈她的桌面，瞧不出什么异常，笑笑地飘走了。
汤涗又提笔写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想起了九九，拿起手机往家里拨电话。
“喂~~”电话那头九九的声音有气无力。
“怎么样？”汤涗听着就想笑，“地板都擦干净了吗？”
“已经擦好了。”九九瘫在沙发上，这一早上，从汤涗临走前交代她洗衣服开始，到后来一个个电话让她擦桌椅、擦门窗、擦地板……我是个神仙啊，为什么沦落到了菲佣的地步？
“嗯，不错。”汤涗的眼角眉梢带了笑，听声音都能想象出她累倒在地的样子。
“你晚上回来会给我带鸡吗？”一切的一切，只为了能吃鸡。
“我先要回来检查一下你打扫得干不干净，再决定给不给你买。”
“啊？”九九一阵哀嚎，“还要检查？”
“交代你的事情，自然要做到我满意，才能得到你的报酬。”
“不是说好只要我不说你瞎不说你暴力不说你嫁不出去，就给我吃鸡的吗？”
“哪有一劳永逸的事情，你每天都要吃鸡，当然要不断提升你自身的价值，不然凭什么让我一直为你买单。”
“你简直比周扒皮还狠。”
“嫌我狠？那你自己买呗，你作为一个神仙，什么移形换影、腾云驾雾应该都不在话下吧，何况是在凡尘吃鸡这种小事，”汤涗得意地扬起了嘴角，“哦，忘了，你还在实习期，连变身都不会，呵呵呵~”
“呼~呼……”九九只剩下喘粗气。
“好啦，”汤涗见逗得差不多了，想着应该以一个鼓励结尾，“知道你今天辛苦了，继续努力，时刻劳动着，为你的吃鸡事业而奋斗！”
“哇呜呜呜~~~”九九在那头伤心地哭了。
汤涗愉快地挂上电话，一转身发现小李提着外卖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汤姐，鱼香肉丝。”
“谢谢。”汤涗面容平静地拿钱给她。
“汤姐，刚才电话里是谁呀？”小李试探着问，“看你聊的这么开心，我都不敢打断你。”
“聊得开心吗？”汤涗想了一下，好像她吃瘪的样子是挺让自己开心的，“是我家一个亲戚。”
“男的？”小李才不信什么鬼亲戚。
“女的。”汤涗看出了她八卦的意图，索性灭了她的心思，“是亲戚家的一个妹妹，最近住在我那儿，智商不太高，所以做点家务事都要打电话来问。”
“哦，这样啊~”小李有些失望，却没有挪步。
“嗯，就是这样。”汤涗看她似乎还不甘心，转了话题，“下午我们要去六院，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小李顿时一激灵：“都准备好了，汤姐你先吃饭，咱们到点出发，没问题。”
“好。”
六院是市区的老医院了，地处市中心，交通便利，来瞧病的人终年络绎不绝，虽然也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限制了它的发展，医院的级别不高，但是凭着老字号的人脉根基，真有个什么疑难杂症，天南海北的专家都能请过来。也因此吸引了一批有野心的青年医生来这里过水，邵杰就是其中之一。海龟博士，有文凭有水平，怎么看都是闪闪发光的有为青年。可是那又如何，三甲医院从来不缺有为青年。是去挤独木桥和大军厮杀？还是另辟蹊径，曲线救国？邵杰选择了后者。
他觉得自己是明智的，父亲当了一辈子的医生，虽然受人尊重，可是医生一辈子能挣多少钱？他闭着眼睛都能算出来。如果不是还有从商的母亲，他们又怎么能住得起市区最好的洋房别墅，开得了百万级的SUV。他想受人尊敬，也想要一掷千金的快感，所以他首先要做个出色的医生，然后又不仅仅只局限于是个医生。这次的收购项目，是他亲自牵线搭桥，如果成功了，那他能从中得到的……邵杰微笑着，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汤涗一行人从车里出来，由助理带着进了办公大楼。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刻意多坐了半个小时，才起身到穿衣镜前整理领带和头发：饱满而轮廓分明的脸，宽厚的肩膀，挺拔的身姿。长期坚持锻炼，让他保持了良好的体态，没有像大多数忙于应酬的男人那样，早早地挺着大肚腩。邵杰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身上的白大褂让他的笑容显得亲切而儒雅，以这样的姿态去见谁应该都是可以加分的吧，他这样想着。搭上电梯下了两层楼，穿过走廊来到会议室门口，轻敲了两下门，用他好听的男中音和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望向他，汤涗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汤涗就恨不得自戳双目：他脸上密密麻麻的，密密麻麻的！密密麻麻整篇的——《长恨歌》！！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