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睡到渠成

5、Part4

　　童年，只有在回忆中才是最美好的。
　　又是夏天，艳阳洒落在树叶上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暖热的空气好像一口大蒸笼热的人喘不过气来。苗淼顶着那大太阳在院子里较着劲，稚嫩的脸上布满了倔强，紧咬着嘴唇。
　　“你说，为什么要跟别人打架，你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啊，你看看你那儿有一点女孩的样子。”常笙严厉的声音。
　　“...”苗淼绷紧了腮帮子，就是不吭声儿。
　　“不说话是吧，不说话就站着，晚饭也别吃了！”常笙真是气的狠了，从来温柔的他这次竟然疾言厉色的。
　　常笙走在街巷里，家里没有醋了准备去东头的小卖部买。路过村里的大槐树，坐了几个乘凉闲聊的妇人和嬉笑打骂的孩童。也许是看到路过的常笙，有意无意大声地议论。
　　“听说那家的女儿做了小三，生下来的野种人家不认，跳河自杀啦，唉，你说这人怎么能为了点钱昧了良心啊！”
　　“是啊是啊，那个野种还真成野种了，没人要，讨嫌~”
　　“...”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真是最毒妇人心，这般恶毒的话层出不穷。
　　常笙本以为只是无知妇人的嘴碎，可越听越不对！
　　“那家如何碍着你们什么了，小三又如何，总归没做你家小三分你家钱财，那家有奶奶有舅舅，怎的是你说的野种，你们这样满嘴恶言，你们的孩子见识你们这张张的恶嘴才是倒了血霉了！”常笙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说完再未看一眼，仿佛那些人是什么脏污。
　　苗淼感觉委屈极了，明明是他们说舅舅是来路不明的野孩子，她听不得这样污蔑舅舅的话，忍不住就冲上去了，可是，舅舅连问也不问就先骂她，臭舅舅，恨死舅舅了！！
　　常笙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小脑袋在墙边拱啊拱，一腔恶气也化作了满腔心疼。走上前摸了摸那个小脑袋。
　　苗淼一转头看见舅舅，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都只剩一声可怜兮兮的“舅舅”抓着舅舅的衣襟，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全蹭上去了。
　　苗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泪，自己为什么要哭啊，明明是他先逃了的，自己凭什么要伤心。想着慢慢缩成一团，抱紧自己，
　　“我真的好想你…”是了，眼泪不是因为伤心难过，也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是因为想念，久久的思念。
　　“阿月，你这样我根本就不放心啊，现在月份都这么大了，让你住院你又不愿意，我觉得你还是回叔叔阿姨那儿吧！”常笙倒了一杯水，说着递给她。
　　“不想回那儿，那儿处处都是阿远的痕迹，纵使阿姨没有怪过我任何不是，可总归是因为我才…”低下了头顶着手心里的杯子发呆。
　　“好，那你就在我这儿安心住下吧，我这段时间先在公司，你晚上有不舒服的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常笙叹了口气，相似的眉眼，终是不忍心责怪她。刚认识林月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会有长这么相像的人，可后来发现，阿月的眼睛永远是笑着的，淼淼不爱笑爱装老成，淼淼有抿嘴的小动作，紧张会转手指，说谎会抠手……她不是苗淼。
　　林月是个孤儿，阿远因公殉职，她不愿回公家只怕看见那失去儿子的二老，不去就好像阿远只是去了远处。常笙不知该如何劝她，也许他自己也想这样想，这样的遭遇谁又能受得了？
　　常笙坐在车里，弹了弹烟灰，从来不曾幻想还能看见她，不，也曾想过。那些年离开她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午夜人寂时会梦里全是她的样子，她的声音。抽烟也是那时开始的，后来遇见阿远，也是因为阿远才认识了林月，这才恍悟是自己离开她的，阿远有时会看见常笙盯着阿月发呆，却又好像透过阿月在看别人，默契的没有问过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