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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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宛如撕裂灵魂般的疼痛。
被痛楚折磨的身体发出无声的抗议，沉重的眼皮无法睁开。
好冷。
所剩无几的意识被疼痛和寒冷占据，动弹不得的身体被冰冷的河水侵蚀，似乎要将人吞没。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好像自己‘活着’一样。
在意识再度回到黑暗之前，末冬嗤笑道。
什么活着啊。
......
“死魂虫...为什么...被吸引过去了...”
“人类？不...为何会在这种地方”
有“什么”在靠近，凌冽的气息和零碎的私语又将末冬从昏迷中脱离出。
寒冷的感觉消失了。
紧接着，末冬感觉到有东西从胸口渗入体内，暖意驱走寒凉，浑身的疼痛似乎也没这么让人无法忍受了。
“起效了吗？”
末冬眉头紧皱，挣扎似的张开眼，朦胧的双眼只能看见一个红白两色的倩影。
你是谁？
末冬张了张口，疲劳感卷席而来，她尚未出声，又陷入了昏迷。
时间回溯到末冬坠崖后的一段时间。
此时，气氛正僵持着。
小狐丸冷眼看着依然戒备的犬夜叉，如血的双眸里翻涌着杀气，没有了饲主的枷锁，现在的他如同森林里暴虐的野兽。
“小狐丸先生，请听我们的解释...”
“把姬君...”
他仿佛没听见戈薇的话，抽出了刀，犬夜叉立即将戈薇护在身后。
“——还来！”
“锵——！”
制止住小狐丸刀刃的，并不是铁碎牙。
看见拦住自己攻击的人，小狐丸微怔，接着咬着牙怒道：“鹤丸国永！你要包庇伤害姬君的人吗！”
“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啊，小狐丸。”鹤丸国永松开手，耍了个漂亮的花刀再将刀收入鞘中。他保持着收刀的动作，狭长的双眼转向身后的两人。
“至少先听听‘客人’的说法吧。”
他微笑着，刻意加重了客人两字，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让戈薇背后一凉。
要是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会被杀掉吧...
戈薇他们引起的骚动并不小，虽是午夜，但大家都聚集到了客厅里。
其中还有不少人（刀）还没从睡梦中清醒的模样，短刀们打着哈欠靠在一期一振身上，闭着眼又要睡去。
待戈薇将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之后，空气安静了。
得知末冬和厚坠崖的消息，每个人脸上的神情神色各异，药研将脸埋入阴影，反光的镜片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出他的情绪。
“这不可能，主殿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坠崖！”
“这可不好说呢，长谷部先生。”一期一振打断了他：“我们了解主殿的强大，正因如此，主殿力量衰弱我们也能清楚地察觉到，不是吗？”
“......”
一期一振的话不仅堵住了长谷部，在座的付丧神更沉默了。
没错，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她可是付丧神的主人，与他们系有羁绊的主君，力量如此明显的衰弱，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只不过是末冬不想他们担心刻意隐瞒，所以他们也默认地接受了而已。
“可恶！”药研泄愤似的捶了下榻榻米，收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如果我能早点注意到厚的异样，大将就不会...”
“嘛，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三日月端着茶杯，语气平静：“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姬君才是。”
“那么，这几个人该怎么办？”三日月身侧的小狐丸忽然插话，冰冷的视线注视着犬夜叉众人，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话语刚落，室内的空气明显冷了几度。
弥勒挂着的笑容僵硬了，背后冷汗直冒，如果再激怒对方，能不能成功逃离还是个未知数。
“是犬夜叉行事太莽撞才导致末冬小姐坠崖，真的十分抱歉。”
“喂？！明明是那小鬼头先动手的！”
“犬夜叉坐下！”
言灵的力量将犬夜叉整个人埋入榻榻米里，戈薇正坐着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让我们一起帮忙寻找末冬小姐吧！”
戈薇低着头紧闭着眼，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
沉默的空气里，不知是谁哼笑了一声。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日暮小姐。”烛台切打破沉默，事发突然，他依然保持着温和有礼的笑容：“让你受惊了，是我们的过失。你们明天一早还要赶路，还请好好休息。”
“可是...”
“将客人照顾周到，是主殿的命令，但是——”烛台切睁开眯起的眼，金色的双眼中没有笑意：“我不能保证命令之外的事，会发生什么。”
寂静的和室里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烛台切手中的茶杯裂开了。
干涩的嘴唇触碰到了柔软的物体。
柔软且带有温度的物体小心翼翼地顶开她的唇齿，冰凉的水流入喉中，滋润着因缺水而刺痛的喉咙，末冬下意识吸了口气，猝不及防被呛到了。
“咳咳...”
“啊，你醒了！没事吧？”
耳边响起陌生的声音，一只手轻拍着末冬的胸口，帮她顺气。
末冬用手抵着额头，浑浊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眼前人的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你还好吗？身体会不会很难受？”
是个眼神清澈的女孩子，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你是...”
“啊，我是铃，路过河边看见你昏迷在这里，就...”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末冬盯着那个笑容，一时神情恍惚。
那是干净的，发至内心的笑容。
虚弱的神明舒展开眉头，朝铃报以浅浅一笑。
“谢谢。”
“感恩戴德吧人类！要不是我邪见大人大发慈悲，你早就被野狼咬死了。”
末冬朝声源处望去，一个河童模样的矮小妖怪正扯气高扬地看着她。
末冬神色一冷。
很快，她察觉到了小妖怪身后强大的气场，她抬起头，与那高傲的金眸撞上。
银发如雪，额生月印，一身华服彰显着他不凡的地位，他周身围绕的冷冽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
精疲力尽的末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额外的事情，她没有畏惧，只是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无礼的人类！你知道你面前的大人是谁吗！杀生丸大人可是西国大妖怪...咕呜？！”
“好吵。”杀生丸收回手，席地而坐，阖上眼睛小憩。
邪见乖乖闭上嘴。
末冬不适地动了动身体，一把短刀从她怀里掉出。
是厚藤四郎。
在最后关头，末冬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变回刀型。
展开的灵压缓和了河流的撞击，但对于现状不能随意运用灵力的末冬而言，使用灵力差点要了她的命。
好在没有成为因为灵力暴走而暴毙的神明。
要是被荒知道了，肯定会被他取笑的吧。
末冬垂下眼，指尖轻抚厚的刀鞘。
是她大意了，没有想到厚还没有从椿的阴影中走出。
作为唯一一把没有碎刀的厚，兄弟们在他眼前接连死去的景象成了他的梦魇。
因为末冬的疏忽，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冷静了？
“呐，大姐姐叫什么名字？”
“末冬，我叫末冬。”
她答。
“安定...安定...”
听见清光呓语般的叫唤，大和守安定立即丢下手中拾来的食物，冲到他面前。
“我在这里，怎么了？”
清光迷离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他满头大汗，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
“我做了个梦...”清光轻声道。
“我梦见自己在和历史修正主义者战斗，我浑身是伤，筋疲力尽。”
“我不停地呼唤主殿，呼唤伙伴，但是，谁都没有来。”
“我被主殿抛弃了，我是没有人要的废物...”
清光双眼发红，颤抖的声线就像在哭：“我们回不去了。”
“没事的，我陪着你。”安定抓住清光的手，用力地握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向你保证。”
清光又睡着了，大和守安定坐在一旁，盯着清光的睡颜发呆。
清光睡眠时间变长了。
无主的刀剑不能自愈，依靠稀少的食物也不能让清光的伤势好转。
趁着时空乱流逃离了历史修正主义者的追杀，如果再找不到能让伤口愈合的方法，清光的伤势只会恶化下去。
安定烦躁地咂舌。
他把手伸入衣襟，将里面的东西拿出。
散发着黑光的紫玉躺在他手心，这是不久之前，一个身披狒狒服的男人交给他的。
虽然躲过了历史修正主义者的追击，但这个陌生的新世界也不是完全安全的世界。
为了补充清光不断消耗的精力，安定时常需要出门寻找食物，依靠□□的新陈代谢来弥补没有灵力的缺陷。
因此，安定经常会在野外遇见妖怪，对他来说，斩杀妖怪已经成了日常锻炼。
“啊...烦死了，不停地扑过来送死...”
安定站在血泊中，四周全是妖怪的断肢残腿，妖怪血液的恶臭和瘴气刺激着他的感官，他皱着眉一脸不耐。
“人头落地死吧！”
他吼道，冲入妖怪群中，嘴角扬起一个狂气嗜血的笑容，干脆利落的斩击将妖怪大卸八块。飞溅的血液浸湿他的衣衫，他浑然不觉，只是将刀刃举起，用突刺杀出一条血路。
“净是一些杂碎...”
安定将刀收回，不屑地瞅了眼身后血流成河的场景，转过身。
“哦？还真是了不起的身手。”
背后冷不防响起一阵声音，安定迅速抽出刀，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朝身后砍去。
闪着寒光的刀刃在砍中那人之前，被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
“什...？！”
安定站稳脚跟，冲着那人再挥几刀，攻击无一不被弹开了。
安定心中警铃大作，他脚跟用力跳开，与那人拉开距离。
男人身着狒狒制成的外衣，看不清被衣物遮住的面容。
与紧张的安定不同，男人随意地站立着。
“不要这么紧张，我不是来和你战斗的。”男人扬扬手：“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我没有兴趣，不想死的话就快点离开。”
“真果断啊，这样真的好吗，一直毫无进展的话，你的朋友可会死掉哦。”
“？！你这家伙，是从哪里知道的？”
“谁知道呢。”
安定面色发白，男人凌磨两可的回答更是激怒了安定。
“只要你帮我杀个人，我就答应帮你治好你的朋友，如何，是很公平的交易吧。”男人自顾自说道：“如果你拒绝的话，你朋友的安危，可就说不准了。”
“嘁...！”
这个妖怪，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他拒绝！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我奈落向来说到做到。”
名为奈落的男人低笑着。
回想起和奈落的对话，安定握紧了紫玉。
这是他和奈落交易的‘凭证’。
脑子里闪过清光悲伤的表情，安定睁开眼，眼里满是坚决。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