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不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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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猛地从黑暗中坐了起来。
不可名状的感情从他心底攀升起，揪得他心窝子疼。
周围还是漆黑一片，在他记忆切断之前，最后是停留在——莫莉那张苍白而无力的小脸上，梧桐树阴影再宽阔也挡不住她合上眼睛时的一种静谧的美。
对了，莫莉，她在哪儿？
“你醒了？”莫莉的声音适时出现，“奇怪，怎么会这么早......”
喃喃自语的声音，马尔科眼前的‘莫莉’正跪在他的面前，正坐和他对视着，蓝色秀发一直顺到尾椎骶骨，散了一圈在黑暗一片的地上。
马尔科一把抱住了眼前的爱人，右手扣上了心爱女孩的后脑勺，揽在自己胸膛前，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目前的状态到底是好是坏。
“太好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还活着。”他有些哽咽，一直将手掌穿过女孩的秀发直接，当成稀世珍宝抚摸着。
越是触碰，心脏越痛，是发胀的，发酸地难受。
“......”‘莫莉’就这么僵持在那里，也不回应马尔科的话，也不回应马尔科的动作，仿佛是失了志。
“你后来和那个男人发生什么了？还是说你被他怎么样了？”马尔科的眼睛中充满了自责和狠厉，要是让他知道后面莫莉还与波鲁萨利诺打了一架，也不知道杀气会如何收场。
“马尔科。”‘莫莉’放下了直立身体，坐在他面前，“你先闭上眼睛。”
马尔科顺从地闭上，只要他面前的爱人失而复得，他做什么都愿意，甚至是献出他性命——当马尔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前，懊悔如潮水将他淹没，他宁愿是他是陪伴莫莉到最后的那个，只是他还不够强大，也不该脑子一热戴上那该死的海楼石手铐。
没有肢体的热度，马尔科却有触感，‘莫莉’的小手正在他面颊上游移，并渐有向下的趋势，直到到了腹部，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马尔科制止了女孩，“怎么了哟咿？突然这样？”马尔科睁开眼睛有些无奈地看着‘莫莉’，“是我的不对，我太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了。”
“你现在还没醒过来，马尔科。”女孩的嘴张合着，说来也奇怪，五感都存在着，但是四周却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因为有爱人陪在自己身边，有舍而复得的狂喜冲昏了头脑，马尔科也不会暂时搁置这些不符合常理的异象。
“你现在眼前所见到的，是莫莉这副模样的最后一眼，她的身体已经没了。”莫莉眼眸中毫无感情，不，不对，这个人不是他的女孩。
马尔科的脸上布满了他从来没有过的感情——惊恐。比害怕还要更上升一个层次的情感，谁能告诉他，还沉浸在狂喜的上一秒的他，却这么轻易地能够跌向地狱。
“那...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对吗？我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对吗？这是人死后所经受的第一步吗？”马尔科喃喃自语着，看着手中攒住的莫莉的手，“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后见到的最牵挂的人，那她是不是也能相应地见到我。”
他垂着头，眼眶红着，却因为不是真实的身体，他哭不出来。
“希望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还能有我陪在她身边吧。”马尔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知道了眼前仅仅是自己爱人的躯壳后，他看‘莫莉’的眼神带有更多的落寞。
‘莫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抬起了另外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放在马尔科的心坎前，他的心前区立即发出了光亮，两秒过去，女孩的手中多了一块棕色的小石头。“这东西，是罗杰给你的？”
“罗杰？我只是与他有合作的交际，除了在公事公办的交易上有来往，我不记得他有给我东西，不过——”他端详了一眼石头，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还能模糊地记得，“这是空岛上的天神给我的，他的名字是甘福尔。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的用途。”
“怪不得。”‘莫莉’一脸了然，手臂一晃，将这颗石块直接融入到了手掌里，“小子，你运气还不错。除了找到一个非同寻常人的对象，还能得到上一代的天王之心残片。”
？？？
“看好了，看你对象这模样的最后一眼。”莫莉站起身来，拍掉了身上虚无的尘土，刚好站定以后，马尔科视线突然模糊了那么几秒，女孩变成了一位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
“怎么回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我难道...没死？”
年轻人点头。
马尔科当下又要发作，却被面前的人及时出声制止。“先不要进入后悔和反思，还有你那种强烈的复仇杀气也给我收一收，莫莉那小姑娘还活着，只是身体没了。”
“那她是回到了船上？”只能以船精灵的身份存在？后半句马尔科没有说出口。
“嘻，你还知道她是船精灵？看来这小姑娘是真的很信任你啊。你爱她吗？”年轻人就这么伫立在那里，马尔科却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将自己给虚托起来，让他和这男人直接对视。
“爱，爱到骨髓。就算她身体没了，就算她没有实体，我也能陪她终生，老死在这艘船上。”马尔科的眸子清亮，亮堂得映照着他内心。
“唔。”男人一时间也没有接他的话，他沉吟着，不同于刚才的爽快，这一次他像是思考了很久。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咳了一声——
“天王之心，虽然是上一代的碎片，附着在你身上也对你机体恢复正常机能绰绰有余。你走运了小子，我当初可是预估的五年恢复，你却花不到一个月就做到了。”他有点不甘心的模样，“不过，要是你刚才有一点对那女孩的迟疑，你现在也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让你复活是那个女孩以失去身体为代价的最后愿望，我答应了她。将你复活的不是其他，是她对你的爱，这世界上，没有比真爱更强大的力量。”他拍了拍马尔科的肩，“小友，既然连有没有形体都不在乎，就更不用在乎样貌对不对？”
马尔科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那个挚友也是到死也是不愿离开作为梧桐树的我，现在她变成了梧桐的一部分，你就好好地留在她身边吧。”这个人的身份不明，却让马尔科有种莫名的信任，而且，这句如阳光般温煦的话语，直接驱散了刚才笼罩着心房的层层乌云。
马尔科脑子还不错，年轻人话里有话，他想再确认一番。
“不知道高人的意思是不是，我的挚爱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只是换了一副身体继续活在了这个世上？方便的话能否告诉莫莉在哪，我不会再离开她了。”说到最后，马尔科居然半跪下去，对着这位年轻人做了最诚挚的诚服姿态。
“不告诉你，你既然有脑子，她还是你最爱的人，你自己能想出来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垂着眸子背过身去，语气变得有点冷硬“你身上的变化，等你醒过来以后自己体会，问题不大，至于原因，等你以后找到了小女孩以后自然会明白。”
凤凰是离不开梧桐的，马尔科迟早有一天会通过命运找到莫莉。
“这辈子就不再见了，再睡一觉吧，醒来以后就能回去。”年轻人不再转头看他，朝着粘稠而漆黑的暗处走去，马尔科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他握紧了拳头，同这人从未谋面过，马尔科心底却油然而生出一种怀念和眷恋的情感。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现实的到来。
马尔科了解莫莉，这个乖巧地让人心疼并且听话的小女孩，在失去了父母以后，她的世界中就只剩下了他和白胡子海贼团。如果，他是说如果，变了样貌的莫莉回到船上必然还是会受到同样的对待，可是再加上自己受重伤这么一遭，马尔科就不能保证莫莉能够乖乖地回到莫比迪克号上寻求庇护了。
莫莉很倔。她的脾气只有马尔科能够拗过来，一旦是遇到了其他的人或者事件，就是死脑筋一个。同那个混球波鲁萨利诺找天王乌拉诺斯的遗迹就是一个很好的列子，最终让两个人都赔进了这个遗迹里。
世界上谁也不会认识她了，莫莉准备做什么？
夺去了双亲，她就要付出更惨烈的代价夺回来，让马尔科生命垂危，莫莉别无选择，她要海军付出更多的牺牲，要波鲁萨利诺后悔。
马尔科睁开了湛蓝的双眼。
梧桐树高耸映入眼帘，微微摇曳着。
是了，清醒的马尔科坚信，他的女孩正在为了给自己报仇，孤军奋战在海军本部中，至于想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想要对波鲁萨利诺使用什么手段，马尔科不得而知，这让他焦躁地皱起了眉头，从梧桐树的树冠上坐了起来。
油然而生的第六感让马尔科在眨眼间感受到同莫莉隐隐相连，就算两个人远隔万里，他也相信莫莉此刻正在远在伟大航路前半段的马林梵多中，暗暗地谋划着什么，思绪万千。
他运作起了全身的能力，包括了霸气和不死鸟的果实能力。
霸气丝毫未变，从他身体中渗出来的碧蓝色火焰却完全变成了青碧色，并在火焰的焰心周围多了一层明黄。火焰变得更加浓厚，包裹着马尔科的全身。
“这是...”马尔科感受到了强大生命力，应和着他的‘不死’能力，就算是被敌人伤到更多次，就算是硬生生地承受波鲁萨利诺的八尺琼勾玉，现在的他应对这些也能绰绰有余。
马尔科振开了双翅，来到了梧桐树的上方，他不受克制地盯着这棵树，眼中充满了眷恋。
“我走了哟咿。”
梧桐树疯狂地摇曳着枝条，真实地回应着他。
而后马尔科直接冲出了遗迹，冲破了白白海的云霄，朝着马林梵多的方向飞去。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