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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物归原主 ...

  •   微风掠过,桂花香沐着上官婉柔一身。扬起笑意眉眸弯弯笑意明媚。

      她心下想着,这里的桂花开得甚好,不如去多摘些桂花瓣送去炼桃花油。

      上官婉柔欣喜起身才抬眼见上官凌霜从院子里来,见她一身白衣立在一旁微微侧过脸,便撞上了她带笑的眸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也勾起笑意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也不知是在哪本册子上瞥见的如今到觉得配着她许也合适。

      年少时候自然什么都是好的,可以无法无天的在院子里长大,要笑要闹都是肆意自在的。上官婉柔是嫡女,从来不用担心什么。

      每日斗蛐蛐扎风筝,打锤玩成了她的乐事。但这乐事日子久了自然会乏味,今日捎上凌霜堂姐同去拾花,倒也是给自己消磨时间了。

      内一处小观园,小型的转水木传出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院里有几株桃花树,正是花开的好时节,清香怡人。

      上官凌霜发间更有淡淡的桃花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也许是那桂花仙儿。

      上官婉柔回头,瞧见上官凌霜扬起脸蛋微微一笑,心里想着她倒是一个愿让人心生欢喜的人。

      她会做炭火炉,护膝这些世家小姐不会做的玩意,反而倒更让人亲近。

      如此这样,同一起去她放风筝,拾花瓣,看着上官凌霜摆弄笔墨绘的大概是那春燕或是山水画。这般生活,也应是她所欢喜的吧。

      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花瓣雨,原来是一旁的桃花树花瓣在随风漫天飞舞,一袭白裙的上官凌霜,原地旋转舞起花飞。

      上官婉柔执笔画起这难得的场景,见此景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随后上官婉柔抬手,接住一只蝴蝶,眸带笑意,阳光轻洒,这院里的场景不由得让人看痴了。

      也许,忘记仇恨,放下一切,共享这短暂的美好,世间最柔软最欢喜之事。

      日暮昏暗,苍黄一粟,我看着江边涟漪尽消,小舟逐渐停泊。

      今日的尘烟该是安静,上官婉柔抽出怀中长笛,千思百转,一曲悠扬勾勒出百般姿态,寒风渐起,席卷落花满天,树梢影末处一朵梨花竟展。

      怀着不切实际的空想,便瞩目到城中灯火喧嚣,又是一年过,又是一年至,今天又是何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独坐亭轩,不远处,便有一只孤单谍影的小舟驾来此处...

      清风徐来,只见芍药花含泪,一边的树下生长了一株凌霄花,便已料到它的生命不久矣,竹柏缓缓而谈,见舟船愈近。

      我佯装不经意的瞥向其他地方,实则目光在那薄暮冥冥下的恍惚人影,徘徊不止。

      再近一看,好似是女儿家的翠绿烟雾纱星百褶裙,与京城内的样式也的确不同。

      随后靠岸,双眸对视。我认清是上官婉柔,便是顾不得身份,她扑进我怀中哭着喊了出来:“三姐,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泪水在我极力控制下,仍然是濂濂不止,大抵是有些浸湿衣衫了。

      上官婉柔才逐渐抬头,我轻柔地拥着她,在她看来这份温暖怕也是毕生难得的...

      “婉柔...还好吗?”

      “好,如今一切都好了,都好了。”我和她在临风台下不禁畅谈,逐渐忘记了时辰。

      一束光展出花色,才认出那是烟火,虽有人道烟花易冷,但仍能感受到那一刹那的美丽,上官婉柔靠在我肩头,指着不远处的山林微微低吟:“三姐你瞧,那便是我们初见时的山林了。”

      我不禁想起那日的清晨,朝霞是那么地好,我和婉柔相遇在山林。

      心里还真是感慨万分,想起那天也是进府的日子,天很蓝风很清,人心亦是如此。

      白驹过隙,人生短暂如云烟。于我而言,大抵不过是一场梦,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

      我温婉含笑:“是啊,那是我这一生中印象最深的一天了,我也永远都忘不了了。”

      “三姐,我想....我想帮太子殿下,拿回他该有的东西。”

      我坦然点了点头:“婉柔,我支持你的决定,我也想助你一臂之力。”

      “三姐,你也变了。”

      “是吗?你也觉得我变了?”

      “是,我初见你的时候,只觉得你聪慧善良,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但如今,你也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心计,在相府也学了不少东西,对吧?”

      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是,进府三年,也学了很多东西。学会自保、掩埋锋芒,也表现得不像自己了。”

      “那,你后悔吗?”

      我微微摇了摇头:“不能说没有悔,确实是多多少少会有,但也是我的宿命,既然避免不了,倒不如实实在在的去放手一搏。”

      “三姐,你真的很坦诚,我最佩服的就是在大姐的打压下,你仍然自强自立,欺压难缠的困境里,你也丝毫不畏惧。”

      “我自然不怕她,我也知道拓跋绍做得那些,背后自然也少不了她的支持,我不想看着她祸害大魏江山社稷。”

      “其实她最看重的就是地位和权势,我也不知她何时变成了这样。”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只要我们姐妹间不离心,足矣。”说着,我轻轻摸着上官婉柔的发髻,会心一笑。

      “嗯。”

      一个时辰后,上官婉柔带着我回到他们的住处。

      四月天残余的光跌碎在指尖眉梢,余温里有烈酒烫出来的火度。京城的郊外倒是僻静,是个适合短居的地方。

      待我走到门口,就看到拓跋嗣一直在门外,我看着他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抱歉我来晚了。”

      “不妨事,来了就好。”拓跋嗣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我小心翼翼地从衣襟兜内拿出了兵符,因为怕丢在兵符上又裹了一层锦帛,交于他手中我才心安:“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上官婉柔看着拓跋嗣,耍着孩子气道:“你是不知道,三姐为了不引人注意,直接是做了小船来的,身边都没有带人,这里本就风大,你瞧瞧她的手都冻红了。”

      我含笑摇了摇头:“不打紧,不打紧。”

      拓跋嗣看着我冻红的手,面上满是感激,有些自责道:“三小姐,我害你受了这样的苦,我.....”

      “殿下,别说这些了。你若真想报答,那么就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这才是真的报答了我和所有帮助你的人。”

      “我明白。”

      此时,我完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我跟前。

      一个黑衣人匕首已藏于胸处,提腕蜉蝣般轻轻掠过内里,顺于腰侧,黝黑的肤,麻衣上拂风徐形,蕴出旧日的刀锋,留下眉间淡薄的凉意。

      只身横抵在前,目光环扫过一众,只停在程巨树潦倒身形之上。

      低睑半阖住残春,目光如淬出来的膛铁,硬而烫,独且狠,不闻令喝,四方寰宇,无往枷锁,由一声寒嗤自鼻间溢出:“拓跋嗣,受死吧!”

      黑衣人冷眼望着拓跋嗣,声音里却呛进了铁屑,哑得像瘦马昏鸦,道完末了一句,带起袖间掌骨一点飒然之意。

      拓跋嗣阴恻于双眼之间,声音似乎自胸腔之中带出:“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自量力!”

      怒意转攻,身型向程巨树疾攻,顿时灵盖混沌,眼前不得清明,肺腑撕声叠以霜重鼓寒。

      双肩起伏良久,博带弛坠,待稍复平静,却抬眼忽见程巨树面带憎色,飞驰疾步前,末音绕梁,弓腰俯身,一时居高临下,鹰眸将摄人魂。

      腰间短刃已亮锋芒,周身人群围站,唏嘘叹声不休,碧墀前琳琅划空,便闻得“啪”的一声,血穿破肌肤而出,热洒身前,拓跋嗣近身披头散发,眉目间已全无当时凌厉声色。

      黑衣人纷纷驻足在侧,手掌之中匕首染血,几度寒蛩鸣,金阁玉指寒。挥仞戟割牵尘,音绝无间梦。

      直削巍巍暗影惹他晃荡身形,拓跋嗣见状扬手朝黑衣人一晃匕首,黏热猩红之味刺鼻,眉间紧皱,唇弧不减反愈弯如勾:“为拓跋绍做事,不得好死!”

      我看着被杀死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直视低声说道:“看来,拓跋绍一开始就盯上我了。”

      上官婉柔看着黑衣人一开始震惊,转瞬间神色恢复如常:“三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看着拓跋嗣:“殿下,如今最好是能够有人护送你回京都,拓跋绍已经对你动手了一次,一定还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光凭你和大哥两个人,怕是不足够。”

      “那,应该找信得过的人,不如.....”上官婉柔说着,就看向了我:“找二哥和三哥来,如何?”

      我拿出一小锭银子,准备给拓跋嗣身边的一个侍卫,他刚要推辞,我小声说:“这是劳烦你办事的,也算是我的心意,过会儿我写封信你送到慕容府,短时间内拓跋绍就算是在派人追杀,也不会这么快过来。”侍卫听了我的话,这才受了。

      “三姐,二哥和三哥若是知道,一定会赶来的,如今我们有兵符在手,也不怕什么了。”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拓跋绍为人心狠手辣,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提起拓跋绍我心里就更恨了。

      “三姐,你和云飞哥哥多久没见了?”

      当上官婉柔问起我来的时候,我犹豫了一阵,而后低吟:“一个月有余。”

      “如今城中慌乱,人心不安。就连雅集都很少了。”上官婉柔挑眉道。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都要兵变了,哪里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阴沉沉的天,只怕再过不久又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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