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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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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一夜,小七还是觉得头好痛。他蜷缩在被子里并没有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家里。他只是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听见门打开的声音,才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
蓝珀鹳给小七端来了早点。都是小七在失忆前喜欢吃的。可小七失忆了,他不记得失忆前所有的事情。蓝珀鹳对现在的小七而言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小七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狗般裹紧被子蜷缩在床角。他怕生。看到这情况,蓝珀鹳担忧的走到床边。才伸出手,问:“子缨,你怎么了?”可小七却从小狗变成了穿山甲,原本露在被子外的头又缩进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这些年来小七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一个人。虽然并没有吓到尿裤子,却被吓到吐。尽管呕吐了,还是死命的裹紧被子不放。客栈的人一大早便送来了小七的令牌,莫沫亲自来到了客栈。当她一进房间,嗅到房间里的熏香即刻拿起茶壶用茶水来浇灭香炉里的熏香。
莫沫露出愤怒的表情,扬手大吼:“我不知道他跟你们之间有何种的恩怨。对一个心智不全的人下毒手折磨算什么好汉。”
蓝珀鹳绝不会对自己寻了7年的师弟下手。只是他不会,卻不代表别人不会。他怒视身边的弟子呵斥到:“是谁?站出来。”
听见莫沫的声音,小七才战战兢兢地的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除了呕吐物外,小七的嘴脸上还有不少的血。
鼻血不止的流,小七只觉得身体难受。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扑到莫沫的身上哭。
莫沫不是修士,她没有体力来抱起一个成年的男人。而当务之急也不是要哄孩子。莫沫拿出逆毒丹,也不管那么多就往小七的嘴里塞。也还好逆毒丹的体积小,小七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把丹药给咽进了肚子。
莫沫吩咐客栈开了一个房间,准备好浴桶。一个女子毫不违纪的来给一个男人洗身子。得罪了奇会行,客栈掌柜怕受牵连,情愿退回所有的银子也不敢做蓝珀鹳一行人的生意。而客栈的掌柜也算是个好心人,便对蓝珀鹳说:“这位师长,您可千万要管好弟子。莫要因对方是魔修或是妖修而胡来。这里不是地界,切莫将凡间哪套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大道理挂在嘴边。现任城主虽是人族,可上几任的城主都是羽族人。在这天墉城里放眼大街的行人看起来是人族的外形。实际上大多都是收起翅膀和獠牙的精怪。在城主府里做事的魔修也没少。就连天族人也不会在城里搬出他们的那一套。要是有什么恩怨,就到教场去解决。真真莫要私下行险。”
听了客栈掌柜的话后蓝珀鹳真诚的道谢。他严厉的来训斥门下弟子。可有弟子卻受不住,站了出来。“可他是凌子缨。弃道入魔,欺师灭祖的败类。纵使掌门您因同门情谊有心包庇,卻又能护到什么时候。为了师门荣耀,我等凌云宗弟子就该将这欺师灭祖的叛徒给正法以祭殿先灵。”
“一口一个欺师灭祖,你们到底有没有将我这掌门放在眼里?”蓝珀鹳愤怒极了,他真想立即惩罚这些不知原由,只道听途说就给他师弟定罪的弟子。只是就他师弟的事情,他卻无法解释。他实在是无法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堵住悠悠众口。
由于得罪了奇会行,蓝珀鹳一行人避免麻烦也只能暂时在城外的郊区扎营。即便只是普通的草坪也长有不少在凡间难寻的灵草妙药。在安营地方不远处,观察地形顺便采药的蓝珀鹳遇到了采完药后就地炼丹的东方云倾。为了出入方便,洛枫也给了东方云倾一块奇会行的令牌。这几日来,东方云倾可没少被洛枫压榨劳动力。
东方云倾的跟前飘着数个丹炉,而在一旁各种药石堆成了小丘。他炼丹的速度很快,才几个呼吸间便能出炉。这令蓝珀鹳十分的惊讶。他从未听闻有任何一名丹药师能同时炼制两炉丹药。任何一名修士在见到这等绝技时会放过求学的机会。
蓝珀鹳在东方云倾炼好丹药分装入瓶的时候上前,恭敬的行礼。“晚辈凌云宗蓝珀鹳。不知可否请前辈赐教一二。”
一听是凌云宗的人,东方云倾就没有好脸色。自报起家门来,“云梦谷,堕仙东方云倾。”东方云倾还特意加重了堕仙二字的语气。就算那时候他在做梦,梦醒后还是记得谁在他的背后捅刀子。于是对蓝珀鹳直言到:“你们三大仙门分赃不匀吗?还是你们凌云宗没有分到我云梦谷的药典?丹方和要诀都记录在药典里。要学,自己找去。”
凌云宗在东土五大仙门里排行第3.正是处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余的尴尬局面。而更为尴尬的是因为刺陵掌门乃是妖修,会登山拜师的人基本上都是被其他仙门筛选下来或是没有相对自信的。至于涂岚,虽名义上是仙门,可实际上门下弟子皆是生命已逝的鬼魂。只因鬼幽娘娘度化世间冤魂的功德而被列入仙门。
数年前三大仙门围攻云梦谷诛杀堕仙入魔的谷主东方云倾。哪一役凌云死伤惨重,数名长老牺牲换来一部曲典。
瞄了一眼这个蓝珀鹳,东方云倾面无表情的说:“想从我身上学艺,就先自废武功修为。”说着他又将药石分配好放入丹炉,升起丹火开始炼丹。边炼丹,边拿起那奇会行的令牌晃了晃。“你也大可以跟数年前一样的来攻击我。只是后果自负。”
炼制好所有的丹药,东方云倾伸了个懒腰。他倒是很好心的告诉了蓝珀鹳一件事,“狂尊其实有弟子。大弟子行尸,二弟子是被阎邪打败失踪的前极度魔尊许褚,三弟子叫赤鬼。对了,老朽欠狂尊人情。老朽答应了狂尊要赢得今界丹宴的魁首。凌云要是有人参加了丹宴,玩玩就好,别认真。”
东方云倾说的事情令蓝珀鹳震惊。撇开许褚不说,行尸是魔教掌门,而赤鬼是魔教里四大护法之首。若东方云倾说的是真话……蓝珀鹳不解,他想不通,为何城主会教出3个魔修。难道这天墉城的城主本就是一个魔修?!
随着赛事的难度增加,越来越多的的人被淘汰。剑非道本就无意参加这丹道上的比拼。再说他本人对丹道本就是一窍不通。若非有系统作弊,初赛第一场就会输掉。觉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所有剑非道便顺其自然的名落孙山。倒是洛枫还站在赛场上。剑非道知道洛枫的城主身份,只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也没打算多管闲事的去理会。
在退场的时候,终于有人出来大声的喧哗起来。“这届的丹宴不公平。赛场上有三品大丹师在,叫我等如何获胜。”冉冉的人怒指向隐藏实力的洛枫。顿时赛场上除东方云倾和剑非道外所有的参赛者都望向洛枫。只是主持人站出来高声道,“丹宴赛事不限年龄不限制炼丹师的品级。学徒至宗师均可参赛。”话是这么说,可这话一出,只会令在场的人更加的心里不平衡。“既然大丹师都能来比赛。我们这些小辈还比什么。不是自寻屈辱吗?还是天墉城仗势欺人。”主持人紧接着说,“丹宴从来不缺上位的参赛者。历届丹宴上均有大丹师参赛。尔等若有意义,可自行退出比赛。”场内场外的人都开始躁动起来,“不是说丹宴魁首就能成为城主的弟子吗?既然上位的大丹师都能参赛,那城主何不直接在各派里挑一个宗师出来传位。”
随着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名身形纤细衣着华贵的蒙面女子走到抬上。女子亮出城主府的令牌大喊肃静。这女子的语言里有这不可违抗的威严,顿时镇住所有人。然后女子说:“城主有令。任何人能在一刻钟内炼出3品芸柔丹者,即为本届丹宴魁首,成为我天墉城的席上宾客。”此话一出剑非道只是笑了笑的离场。只要稍有用心就能够听得出,这话里有诈。即便在规定的时间里把丹药炼制出来,也只是在这天墉城里有个站立的位置。人家可没说赢了的人能成为城主的徒弟。
人家洛枫在四十多年前的丹宴上就因为在一刻钟内炼出了极品芸柔丹而夺得魁首。她不过是将当年的比赛题目再次拿出来。只是这样的旧题还是令在场的人们牙痛。部分清楚自己实力的人直接退出了比赛。留在赛场上的有殊死一搏的,有背水一战图个侥幸的。当然也有必胜把握的。
在这临时改变规则的赛场上,也就只有洛枫跟东方云倾最为自在。洛枫本来就是城主,她对胜负自然是无所谓。至于东方云倾,他也只是答应了洛枫来参加丹宴。他的目的只是想要找机会来亲近爱徒转世的剑非道。
东方云倾的丹道造诣本来就高,他炼丹的速度本来就快。而洛枫也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姑娘,她认真起来炼丹那个速度也不会慢。只是不管他们有多熟练,各自改良的丹方有多精妙。也不可能比得上拥有弱水来做辅料的参赛者。只要将材料按分量研磨好,加上弱水即可成丹。而这弱水还是从奇会行拍卖而出。
能成为天墉城主的弟子固然是好。不过此行的目的是魁首的奖品。曾是世上唯一的七品大丹师亲手撰写的丹方札记谁不心动。
当那魁首上台接过奖品,却立即向刚才宣告城主更改赛事决定的女官单膝下跪。“洛枫乃我宗门叛徒。弑师灭门,此等大仇。弟子恳请师尊,让弟子为师门讨回公道。”洛枫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人家城主都还没收你做徒弟呢!不要这么厚脸皮好不好。”
这赢了丹宴的人不说话。因为洛枫说得对。由始至终,城主都没有现身,还没有正式的行拜师礼。他还不是城主的弟子。
洛枫好笑的举起手来扇了扇风,说:“天墉城的规矩是不管有任何矛盾恩怨都在教场解决。你们将弑师那么大的罪名扣到我的头上,无非是要至我于死地。我赢过丹宴,受城主庇护。你刚刚也赢了丹宴,现在也能说上句话。那就不要废话了,更不要让这城主府的人为难。直接叫上人来,咱到教场上把这恩怨给了了。”
较场上史无前例的出动了城主府的翼人卫兵。翼人卫兵全都张开翅膀手持法器,从高空将教场封锁。洛枫的身上并没有穿任何的护体法衣,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般,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穿着粉色的裙子。只是在她的周围,是一群要取她性命的人。他们个个身穿护身法衣,手持灵宝利刃。
洛枫就站在人群中,而她的敌人冲她大喊,要她亮出武器。还大义凛然的说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于是洛枫很听话的亮出她的泣血龙吟枪。
泣血龙吟枪乃狂尊的武器,更是一件神器。而神器认主,根本不可能转手于他人使用。而神器都是有自我意识的。洛枫语气慵懒的来问手中的泣血龙吟枪,“我该不该对这些小辈动真格,好呢?”而泣血龙吟枪的回应是一阵器鸣。这一阵器鸣就像狮群里的领袖对入侵狮群的外来者发出的第一道威吓。连飞翔在高空之中的翼人护卫手上法器都为之颤抖。
有人咒骂洛枫是邪魔外道。洛枫只是一笑置之。
当第二道器鸣响起,那些在场外看热闹的民众里没有修为又或是修为低下的,直接被震至晕厥。巡防的官兵立即将倒下的人群撤离至安全的地方由候命的医官照料。当第三道器鸣响起,所有翼人同时启动手上法宝张开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来将泣血龙吟枪的威能隔绝。
教场内誓言要杀洛枫的都是门派里千挑细选的高手更是当年惨案死者的至亲。可在洛枫的面前,竟连对方手里武器所发出的器鸣也几乎抵挡不住。这个杀害药圣师祖的叛徒,修为究竟强到何种程度。就在众人都心生恐惧的时候,洛枫卻收起了威能。她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来看待这些扬言要取她性命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人想过我是被冤枉的?我在45年前赢得丹宴,师傅自然会以我为骄傲。我根本无需加害自己的师傅也能获得师傅的传承衣钵。既然我能够获得师傅的传承,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来杀害同门,往自己身上抹黑。真想不明白,你们的脑袋装的究竟是什么。别人一挑拨就相信了。还傻傻的为自己的仇人卖命。”
“休要胡言。当年惨案,除了你。谁都没有得益。除了你,还能有谁能从中获利。”这话一出,洛枫顿时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来看那个反徹她的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当年谁话最多?你们的实力还不够。要杀我,还得练练。而我……除了当年陷害我的真凶外,并不打算追究任何人。”
就在洛枫转身要走出教场,而天上翼人们也撤去结界时。突然有人从教场外对洛枫祭出神器。而那在场外一直为洛枫担忧的雷家家主雷君凡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冲过去,想要用身体来为洛枫挡下攻击。只是他的速度远比不上天空上的翼人。翼人护卫投出法器,法器展开的结界直接将神器的攻击反弹而出。
洛枫用同情的目光来看着偷袭她的方向说:“蠢材。在没有获得神器认同的情况下,强行使用神器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况还是要神器来攻击主人。”
翼人护卫的头领从高空降落,单膝的跪在洛枫的面前。神态恭敬的低下头,“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降罪。”
洛枫倒是没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她晃了晃手示意下属退下,然后又转身走回教场正中的对那些还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旧属同门说。“诬蔑一城之主,抢夺城主神器并加以追杀。你们说,这罪名够不够我天墉城出兵讨伐。”
一只翠绿的孔雀和一头白虎从高空飞落到洛枫的身边。白虎伏地等候主人骑乘,而孔雀化成人形的给洛枫披上黑面云纹红底的披风。手持泣血龙吟枪,□□骑神兽白虎,身伴孔雀灵宠,正是天墉城主狂尊的象征。
对于狂尊,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遐想。可任何的遐想都无法跟眼前这个身子板瘦弱的女娃相符。在人们的心目中能称狂的人必然是一个高大魁梧且冷酷的汉子。可事实是,真正的狂尊是一个骨骼被毁,体型除了发胖外,再也无法成长的瘦小女子。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女子而令天墉城内的各大势力为之恐惧,并在恐惧中心生敬意。
城主遇袭这消息令全天墉城所有势力都为之动摇。尤其是几个大家族,虽然他们都恨不得城主死。这一个人族的城主对天墉城的管治实在是对他们这些大家族的利益起了严
重的冲突。不过相比起眼前的利益,他们更害怕自己的家族会成为第二个凤族。
那些扬言要杀死洛枫的人和雷系家族的人都被压到城主府的大殿等候发落。城主府因上一代的城主的个人审美而建造得格外的富丽堂皇,到处都闪闪发亮。洛枫换了一身华而不实的拖地锦袍,头戴镶嵌了许多宝石的紫金冠,脚踏麒麟角指靴。她在心里抱怨:妈的,好重。撇开身上的锦袍,和头顶上的紫金冠。加上套在脚上的这一双麒麟角指靴就够折磨的。究竟是谁想出来的,怎么会有人砍下鬼麒麟的前爪来做靴子。就算是要做,好歹也削一下肉垫。这鬼麒麟的脚底肉垫又厚又硬,跟马蹄似的。就算要装逼增高,也来双鞋底平一点的。这底下的靴底肉垫凹凸不平的,要人怎么走路。就因为这一双看起来非常有气派的麒麟角指靴,洛枫走路很慢,且越走心里面就越是不爽。不爽的心情还全都挂在脸上。跟在她身边的侍女护卫清楚她的性子,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因。可别人不知道啊。当洛枫黑着脸走到大殿,往那能够让她平躺在上面打滚的金座上时。下面的人都被她不愉快的心情而倍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