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疯屋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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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世纪，或者更久的时间，恍惚的空无中，一道清澈的亮掀开了蒙在聂云筝面前漆黑的纱。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出现在一个巨大的气泡之中。
这个气泡内的温度稍微有些高，但从之前阴寒冰冷的地下室离开，进入这里时，整个人都觉得无比的舒适。
那道清澈的光芒从气泡上方的一个小小的裂口处进入，温暖的，微微泛着黄色的明亮和暖意，像是道温柔的视线。
她的模样太过狼狈。
但是她并没有躲避这道视线。
“姐姐，我的愿望实现了哦，我靠着我自己的努力，让我的愿望实现啦。我是个男子汉了。”
小家伙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虽然如此轻缓，却如此的清晰。
虽然经受了如此的痛苦，经历了这么多年无能为力的折磨，虽然终究没有拯救所有想要拯救的人们。
但这个孩子从开始，到如今的终结，始终都没有带着怨恨去存在着。
属于他的，只是那浓稠的化不开的，深深的遗憾。
他太过善良，即便经历过人世中最悲惨的地狱，却仍旧保有着自己的天真和单纯，纵然化成了灵，也只是一个充斥着遗憾的，善良的灵。
哪里会有浓郁成水的怨恨呢。
黎明来临，这个小小的少年梦中的气泡也开始变成星星点点的碎片，托举着聂云筝。
恍惚间，那个奶油蛋糕般的小家伙抱着没有了尾巴的乖乖，蹦蹦跳跳地朝着更高处走去。
舞台的巨幕开始缓缓落下。
舞美和音乐逐渐停息。
聂云筝撑起几乎要虚弱得无法站起的身体，仰头望着那对伙伴。
慢镜头逐渐开始，依稀间，少年依旧是见面时的模样，头顶上放着缺了尾巴的小犬，微笑着，歪着头，安静地看着她。
就像，没有遭遇过那些不幸的一样。
就像，在了解了一切真相之前一样。
如此平缓，安宁地，看着她。
“姐姐，再见。”
他轻声说。
像是许愿，像是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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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职人员表
聂云筝 饰聂云筝
乔麦 饰乔麦
李报国饰李报国
方杰饰奸徒
陆远宁 饰陆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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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幕缓缓落下，聂云筝的眼前瞬间光影流转，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脸。
不，是恶魔脸。
钟尧搓着手，笑嘻嘻地看着聂云筝，“聂云筝女士，您觉得这一次的体验怎么样，我们非常重视演员的身心健康和相关福利，有什么需求您可以尽管提。”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崭新的羊皮纸，在上面用随身的羽毛笔写了个500的字样，然后又掏出来一枚小巧的印章，盖在了上面，接着递给聂云筝，又道，“这是您出演女主角的酬金，这一次是个小投资的家庭伦理剧情片，所以片酬不高，希望您不要介意。”
聂云筝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双手，感受了一下同之前别无二致的灵活和力量，不禁对恶魔的力量更有一些了解。
的确，如果演员拼了命之后残疾了，那么肯定就无法完成下一部影片的拍摄，这显然是不符合导演的需要。
那么，在电影结束后，能够把自己受到的伤害完全消除的功能的确是不可或缺的。
而她不知为何，从电影结束时，就开始逐渐失去对之前事情的真情实感。
一种突兀的，不真实感突然慢慢缠绕起之前所有的经历。
就像，她在那个世界中的所作所为，统统都只是虚假的一样。
她讶异地看向钟尧。
“这是当然了，如果不能够让您从剧情中抽离，经历那么多的不同的剧情世界之后，大部分肯定都会变成疯子的。”钟尧笑笑，“除了将记忆虚化之外，我们还提供了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他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说，而是带着聂云筝从这个空荡荡的小房间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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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遮天蔽日的，由纯金、宝石、珠玉、鲜花、锦缎堆砌而成的一艘邮轮，正沉默地出现在天空之中。
聂云筝抬头仰望着这绝非人力所能创建的绝景，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她见过了太多的美景。
这些对她的吸引力，甚至是不如路边的一只小狗。
钟尧并不多说，而是拿出一张金色的船票，递给了聂云筝，“聂小姐，在拍摄下一部影片之前，您可以乘坐这艘‘欲望号’，前往我们所在的城市，在那里，您可以短暂停歇，购买各种需要的东西，包括一些可以带入电影中的特殊道具和一些其他的东西。每个完成第一次电影拍摄的演员，我们都会提供一张符合角色番位的船票，送大家前往我们的城市。您是女主角，当然是要最好的套房。”
“这张船票还包含着您在船上赌场的100积分的消费代金券，还有餐厅的100元代金券，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游戏室的300积分的代金券。”钟尧的表情有些奇异，尤其是说到游戏室三个字时。
但是聂云筝并不太在意，而是淡淡地说道，“所以其实片酬是一千积分，只不过其中一半会用代金券支付。”
钟尧笑容一僵，“这个，呃，当然是因为我们要进一步降本增效，提升我们的经营水平。总之，虽然我们挪用了演员们的片酬，但也是由于我们要去全能万用事务所雇佣专业的剪辑师，未来，我们在电影拍摄中将解禁演员间的对话讨论，并且极大地减少NG的情况。这也是为了大家在拍摄中能够更好地生存。”
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段，总之就是要克扣演员的积分。
但聂云筝本来就对这些积分之类的东西并不在意，所以也就随他去了，没有再继续和钟尧讨论演员的基本福利需求之类的内容，而是展开了手中的船票。
这张船票上面流淌着金色的光泽，如同是金属的质地，但摸上去却柔然得如同是最纤细的丝绸。
如果把这种技术拿到现实世界中去，肯定能够大受欢迎。
但是在这里，它只不过是一个最为简单的，基础的船票的材料而已。
聂云筝不知道怎么使用这张船票，正要询问钟尧，却见这船票突然变成了一条金色的光桥，连接着她面前的土地和那天空中的邮轮。她轻轻踩在光桥上，并没有行动，便像是飞起一般，瞬间出现在了那座邮轮的甲板上。
脚下的光桥也迅速地缩小着，变成了一个写着0102的门卡。
她甫一落地，周围的人就涌了过来。
“居然有新人能够第一部电影就成功变成女主角。”
“竟然是聂云筝？双料影后聂云筝！”
“我来之前她还只是个新晋影后，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聂影后，下部电影可以和我一起拍吗？我是拍了三部电影的资深演员了。”
“滚！我拍了四部，和我一起吧！”
周围嘈杂的声音并没有扰乱聂云筝的心思，她点点头，礼貌地绕开了众人。
手中的房卡似乎带着些别样的力量，那些人靠的再近，也没有办法和她稍有一点点的接触。这应该是一种保护措施，避免在这艘邮轮上有人做出些抢夺积分和房卡的行为。
不过，虽然这里聚集了十分多的人，但是刚刚提到最多的，也只是一个拍摄了四部电影的资深者。摄制经验更为丰富的人，不知道是在其他的地方，还是都已经死在了拍摄的现场，未为可知。
聂云筝先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确是个十分奢华的房间。入眼便是铺满了整座房间的新鲜的玫瑰，几乎就像是作为地板生长在这里一样，细小的刺全部被剥离干净，那些花朵的色彩如此鲜活，大概也是一些恶魔科技。
聂云筝没有多留一眼，径直走去了浴室，躺在由一整块的清透的玻璃种的天空蓝翡翠制作成的浴缸中，任由热水覆盖了自己，散开的长发平铺着，整个人放晴了心情。
之前的经历，就像是阅读了一本书一样，看的时候如此的义愤填膺，看完了也就很快变成了遥远的一段记忆。但是她心中的空缺感不知为何，却稍微有些减轻了。一直折磨着她的空虚感，似乎第一天变得有些平和起来。
略作休息，她还是离开了房间，走去了钟尧强烈推荐的赌场。
赌场的人很多，她并没有什么兴趣，简单地把所有的代金券全都扔进了老虎机，然后成功获得了一只半人高的狗子的玩偶，就再没有什么新的收获了。
但她很喜欢这个玩偶，把它认真地摆在房间的大床上，打算晚上就抱着它入睡了。狗狗的眼睛是一对五色的琉璃，在房间的灯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十分漂亮，只是可能会对眼睛有些伤害，不适合一直盯着看就是了。
而这艘邮轮上的餐厅，出售的食材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从清炖金龙肉，到红烧马革尾巴，从哥布林焖饭到史莱姆布丁，还有各种属于现实世界的，各种顶尖的餐厅的菜色，都应有尽有。只是在聂云筝问，是否有恶魔做的食材的时候，负责的主厨稍微有些迟疑，但还是老实地说了没有。
聂云筝有些促狭地笑笑，也没有再去逗弄这个看上去就很老实的厨师，只点了份沙拉。为了保持身材，她已经许久没有放纵自己的食欲了，因而，所有的食物，其实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味同嚼蜡。当然，或许在电影拍摄的世界中，暴饮暴食应该也会没什么影响，下次可以试试看。
主厨的沙拉做的看上去不错，或许也是沙拉这个东西无论谁来做味道都会差不多，只是食材的差异会有些许的影响罢了。
她轻轻尝了一口，非常的难吃，就像是生啃树皮一样的难吃。
但是她却觉得这是如此美味的食物，恨不得将盘子吞下去，她大口大口地嚼了下去，转瞬之间，整盘沙拉都不见了踪影。
聂云筝十分惊讶地看向主厨。
主厨解释道，“这里的食物都会变成人心中最美味的状态。”
“可是我从未记得这种味道。”聂云筝看向主厨。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时间太久，您忘记了也说不一定。”主厨耐心地解释道，“就像我觉得小时候妈妈做的饭是我此生最美味的食物，但其实我已经不记得妈妈做的饭的味道是什么样子了。”
他的神色有些悲伤。
“或许吧，毕竟我的确是想不起小时候的事情了。”她放下手中的餐具，“但是既然在这里工作，为什么你不自己吃一些试试看呢？”
“因为我们只是工作人员，没有积分消费。”主厨无奈地道。
“那么，今天我请客，正好我的代金券也用不完。”聂云筝没有吝啬自己的代金券，满足了主厨的这个小小的愿望。
“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希望您之后的一切都会顺利。”主厨先生非常感激地看着聂云筝，“可惜我只是个蹩脚的厨子，没有办法帮您做些什么，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尽我所能。”
说罢，主厨先生递给了聂云筝一张名片。
聂云筝看了一眼，就收在了自己的随身小包中，接着就起身，付完账离开了餐厅。
那张名片十分的简陋，上面只有一行电话，还有一个简单的名字----白杨。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疯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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