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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纷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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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烟霞坐在御座上有些昏昏沉,四更时分到现在,她也只进了一碗米粥。但显然群臣这个时候不会放皇帝干休。早朝还在继续。
第一件事情是核定明年的全部开支,也叫做预算。光这一项,就少不得争论。锦烟霞原先以为廷议应该能很好解决纷争。看来是她想多了。
第二件事情就显得尤为重要。那便是治河。黄河每年都泛滥,河堤也是年年都在修。可是修好的河堤总会在下一年出现泛滥。今年更是可怕,黄河居然改道。原先毫无预备的地方,就十分凄惨了。
锦烟霞当然想做个好皇帝。但想和做之间的差距原来如此之大。她有些挫败。她方才开口谈治河之事。想不到户部直接告诉她,国库里没有这么多钱。她原想没钱就应该增加收入。户部侍郎直接告诉她,朝廷已经将税赋加到了三十一年。
她简直要暴怒。她登极不过才半年。而赋税已经加到了三十一年。等于现在用的钱全部都是三十一年后的赋税。天知道,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怒气冲冲下朝后,她一路冰着脸回到乾清宫。连午膳都没用。直接让人将午膳撤走了。吩咐人将各省的奏折全部抬进乾清宫。
凤翔劝道,“皇上以国事为重,是万民之福。但是皇上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不然万民将失去依靠。”
锦烟霞无心听他说什么。她记得以前父皇在位时,国库里的光景还是可以的。怎么传到自己手上,不过半年时间,就成如此模样。
心浮气躁之下,折子也批不下去。索性不批了。换了常服直接让人把折子又送到了坤宁宫。
禅空见她过来,问道,“皇上怎么过来了?还有午朝呢。”
“哦。我知道。午朝今天暂停。都在议治河的事情。晚上还有得忙呢。”她有气无力道,“我在这儿没吵着你吧。”
“没事儿。”禅空让人给她上了茶水和点心,便转到前庭去料理花草。
锦烟霞随即招来内监。不一会儿,欲星移跟着小内监来到了坤宁宫。他朝禅空拱了拱手,便走进内厅。
“财政不好。原来便有。恐怕不是在皇上时才征到三十一年。也许是先帝在世时,就如此。不过先帝已然驾崩,所以就算到陛下头上了。”欲星移分析道。
锦烟霞哼哼一笑,“你说,朕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预算和治河合二为一,还是一件事情。说到底,是钱的问题。”欲星移开口道,“朝廷现在没钱,只能压缩预算,也只能把治河的事情拖下去。”
“饥民就不管啦?”锦烟霞气呼呼道。
“不是不管。”欲星移道,“还是先得把钱的问题解决。”
“朕现在才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说,没钱,该怎么办?”锦烟霞望着他道。
欲星移抿了抿唇,“这件事情,容微臣再细细想想。”
锦烟霞道,“你不要怕那些大臣攻击你,有朕替你撑腰。只管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欲星移苦笑道,“并不是如此。”
他二人在厅内商谈着国事。禅空在庭前侍弄花草。听锦烟霞高一声低一声,他忍不住微微笑着。
出宫回到府上,父亲正在等着自己。欲星移进了书房,父亲正在奋笔疾书。
“你回来啦。”父亲问道。
欲星移点了点头,“朝堂上的事情,父亲怎样看?”
“女帝找你出主意了。”
“虽然如此,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时间允许,或者,她也可以做一个好皇帝。只是,气数已尽。”
“你说的对。”父亲大为赞赏道,“你终究是想通了。”
“并不是这样。眼下,府库拿不出银子。治河的花销没有着落。明年的预算又得压一压。没有钱维持,西边东边的防务都得向内撤。现下是秋天,马上要入冬了。以我的估计,不出一个月,边陲的战事又要起了。”欲星移说道,“到了冬天,治河的事情又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万一东边战事不利,那京城又得戒严。我实在不知,父亲,你们既然认为这个天下该变了,还何故执意让我进宫。”
“星移。你是不是也怨恨父亲?想必,宛陵是最该恨我的。”
“她没有。让她去高丽。我也是同意的。如果不成功,那局势的演变会成什么样子。她离开这里也未必是坏事。”
欲星移叹了一口气,他不想谈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