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东风喵

8、不辞冰雪为卿热

　　快到学校放寒假的时候了。阿霜搓了搓手，教室外面可真冷啊。不知道是那个脑壳坏掉的校领导安排的，让他们都穿上新式的洋装站在檐下迎接教育局官员的检查。
　　数了数，差不多有十多辆车呢。阿霜叹了一口气，算上今天还有两天就要放寒假了。偏偏在这一天要搞什么活动。
　　大伙儿都有点恹恹的。礼堂里人还挺多。前面一排坐得自然是教育局的官员。阿霜规规矩矩的站在过道的一边。一行乌泱泱十几个人簇拥着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当然是不会围观尾随了，这可是学校的要求。所以她自然是目不斜视。欲星移从她身边经过时，特别看了她一眼，笑意不减。差点害她破功。准备瞪他一眼时，他的目光已经飘了过去。
　　活动正式开始时，通常都有一番冗长的讲话。阿霜踮着脚朝前看了看根本就看不清人影。她想，会不会有他讲话。直到开始颁奖，也没见他上台。阿霜想了下，原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啊。
　　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活动终于结束了。
　　照例是他们这些政府官员先走。阿海来找她。阿霜还愣了下。
　　“先生让我喊你过去。”阿海说道。
　　“喊我做什么。”阿霜嘴里问着，脚步却是没停。
　　那些教育局的官员还没走，校长正和他们说着什么。阿霜直接上了后座，阿海不得不关了前面的车门。
　　“我还以为你会上去讲话呢。”阿霜撅着嘴说道。
　　欲星移笑道，“没上去讲话，让你很失望吧。”
　　“还好吧。”阿霜顾左右而言他。
　　“那为什么上去领奖的同学没有你？”欲星移笑道，“我看没有你的名字，自然我也没兴趣上去颁奖了。”
　　阿霜又红了脸。
　　“希望下次我来的时候，可以为阿霜小姐亲自颁奖。”他笑眯眯的说着，让阿海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不要让我失望哦。”
　　这是阿霜下车时听到的一句话。
　　阿海在前面开车说道，“先生，学校的老师说阿霜小姐很刻苦。不过家事太多，因此时常缺课。”
　　欲星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自从锦烟霞搬到湖阳，欲星移回去的时间越发晚了。有时候干脆不回去。今天照例很晚，官邸又打了电话过来。他想了下，还是准备回去。
　　锦烟霞还等着他。
　　“我想回法国。”她低声说道。
　　“怎么突然想去法国？”他解开衬衫的扣子不明所以的问道，“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
　　锦烟霞眼底波光流动，“星移……这里，到处是禅空的影子。我不想在这里。”
　　欲星移顿了一下，“我记得你们一起从法国回来。一步禅空是在仁华学堂任教吧。”
　　他叹道，“烟霞，你可以，可以安分一些吗？一步禅空已经死了。天涯海角，你再也找不到一个他了。”
　　“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终是再也见不到他。可我不愿日日在你的身边想着他。我要疯了……”她哭着说道，“我不想在这里，我不想在沪城。对，我不想见你，更讨厌在你的身边。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白天，这里森严窒息。夜晚，这里苦风凄雨。这里就像是个大笼子，你把我关在这里。外面的一切我从不知道。我不愿意。我不属于这里，永远，一辈子都不属于这里。”
　　她朝他喊道。
　　欲星移看着她，“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去隔壁睡。”
　　她上前拉着他，“我不是要和你吵架。星移，我真的不想在这里。我只想走。”
　　“走哪里去？天地这么宽广，有你容身之地？还是你想着继续他未完成的事情，去送死。”他已经厌烦，“锦烟霞，我告诉你，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你能站这里对我讲话，是因为我。你能活着想念死去的一步禅空，也是因为我。有一天……或许我厌倦了，我会放手。但是现在，我希望你安分的呆在这里。”
　　早知道，他不应该回来的。
　　白天公事再怎样繁杂，他也没觉得累过。可当他对这她的脸，他的心内几乎生不起任何的希望。有的时候，他希望只是安静的相处一会儿。就连这样，也是奢望。他们无法平和的坐在一起。仿佛两只刺猬，只能远远的呆在彼此的角落，想要靠的近一些，就会被彼此刺的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