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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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购物商场是城市里最最高档的，听说老板是个北京很有门路的地产商，从上面得到消息说国家未来几十年的政策将重点发展京津翼一体化，所以早早标下了许多地皮。
商场走的是高端路线，佳禾被江清明牵着走过这一路也没见到除他们之外的其他顾客，商场老板却丝毫不在意经营成本似的，中央空调大开着，每一层都灯火铮亮。每每路过一个铺面，原本站在门口唠着闲嗑的专柜小姐们都双眼放光地对他们行注目礼。
佳禾偷偷用余光看了看江清明。
他一身黑色羊毛风衣，白色套头衫，熨烫笔直的咖啡色西裤，与长风衣同色的皮鞋......真的是好帅好帅......
她又看了看自己。
一身鼓鼓囊囊的校服，刚刚开始有点小雀跃的心情顿时泄了气。
暖气开得很足，商场里的温度只穿薄毛衣都不会觉得冷，偏偏两个人又穿得都不少......
佳禾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包得严严实实被放在蒸锅里的粽子，脸颊捂得红扑扑的，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特别想把校服外套和里面的棉服脱下来，可是又舍不得放开和江清明牵着的那只手......
渐渐的，她感觉自己被江清明握着的那只手冒汗得越来越厉害，与他手心相对的肌肤开始变得黏腻湿滑。又偷眼看了看他，江清明倒是和平时一样云淡风轻的霜雪之容。
她扁了扁嘴，倍感不公平，但转念想想也是，他又没什么需要紧张得像她一样直冒手汗的事。
因着这一点小小的心里不平衡，佳禾有些赌气地硬气了些，偷偷咬唇尝试着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向外抽了抽。他起初松松地牵着她，她稍微挣了挣就溜出来一点，于是一边同他并肩走，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向外滑。
......等到只有手指尖还被他牵着的时候，她正想挣脱，整只手又被他一下子反手捉了回去，被他的手掌严丝合缝地包裹住，锢在手心里轻轻捏了捏。
那瞬间，佳禾心跳都漏了一拍，甚至觉得，自己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中的纹路。
她不敢置信地仰头看向江清明的侧脸。
他似乎有所感应，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却没看她。佳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家女性内衣专卖店。
“咱们进去看看。”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清明已经牵着她朝那个方向走进去。刚刚他一直照顾她的速度，步子走得很慢，这会儿丝毫没给她犹豫的余地，迈开长腿直接将人带进店里。
专柜导购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姐姐，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商场统一制服短裙和丝袜，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
佳禾看见她瞅着自己和江清明明显愣了一秒，显然是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导购小姐也的确有些犯迷糊，她也才刚来实习一两个月，没什么经验。这一对说是父女呢，男人有些实在太年轻了，不太可能。兄妹的话可能性比较大一些，但她又看了看两个人紧紧交握着的手......如果是情侣的话......
导购小姐有点脸红，飞快瞥了眼年轻男人，低头求助般地看向同样有些脸红的小女孩：“你们，买......买内衣啊？”
佳禾默默低下头，内心默念，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身边的货架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眼花缭乱的女性内衣，江清明挺淡定地“嗯”了声，微微皱了皱，有些不知道怎么确切描述地问导购小姐：“有没有那种......适合青春期的女孩子穿的文胸？”
导购小姐按照他的描述，取来几款给佳禾挑选：“这几个款式都是很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女孩穿的，比较舒适透气，没有钢圈，比较不会影响那个......胸部发育。”
导购小姐说完最后几个字，空气有几秒尴尬的安静。
最后依旧是江清明打破僵局，低头淡淡看着佳禾：“去试试。”
她头重脚轻地抱着一堆内衣走进试衣间，他拉了下她的手：“如果合身，就不要再换下来了。”
佳禾关上门，愣了几秒，然后把原本出了许多汗的手贴在脸颊上。和几乎快可以煎饺子的脸一对比，两只手简直可以算得上冰冰凉凉的。
佳禾忽然觉得，以后绝对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一声不吭地和江清明赌气了......
自己因为那件舞蹈衣的事，和他闹起现在自己想想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别扭，然后，他就真的亲自带自己来买了另一件新舞蹈衣，还竟然顺了个路，帮她挑内衣......
佳禾越想越内心复杂，别的女孩子第一次买文胸，大多是妈妈带着去买的，要不然就是和女同学、闺蜜一起去买。估计除了她自己，不会再有人第一次买内衣是由舞蹈老师陪同的了吧......
而且，还是男舞蹈老师，以及，偷偷暗恋着的男舞蹈老师......
专柜小姐听着试衣间里面半天没什么动静，看了看旁边耐心等着的年轻男人，他背靠着墙静静垂眸，两只手揣在风衣口袋里，眼神落在地板上的某一个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有意搭话，于是试探着小声问：“第一次肯定不会穿，要不，我进去帮帮她吧？”
他收回视线，摇摇头：“多给她点时间，她可以的。”
专柜小姐满眼称赞羡慕地看着他：“你对你妹妹真好，现在真的好难找到像你这么好的哥哥了，你妹妹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幸福。”
她希望能听他说些什么，但眼前的年轻男人只是眼神微微飘了下，好看的唇角向上牵动，对她的话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佳禾选了件最合身的文胸，倒腾了半天才终于穿好，然后把保暖内衣和毛衣套在外面。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从前真傻，如果早这样穿，体检的时候也不会被人拿胸围的事笑话了吧。
大概班里的其他女生早就穿这样带海绵的胸衣了，就只有她还穿着小学生才穿的小背心。
学校的生理卫生课永远被其他各科主课老师拿去占用，因为发育得的确比别人晚，母亲没有想起来她已经到了需要换胸衣的年纪，自己从前也没有这种意识。
人生中的第一次性启蒙，是江清明教给她的。
他在她第一次和异性喝醉酒时，带着脚伤从城市的另一端赶来陪她；
他在她第一次不小心看见安全套时，告诉她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和男人回家，哪怕是认识的男人也不行；
她第一次到文胸店买内衣，陪着自己的人，也是他。
佳禾想着，此刻江清明正在门外等着自己，心里便觉得暖暖的，很安全。
她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内衣店里却没看见江清明的影子。
导购小姐见她终于出来，提着一个纸袋走过来：“这边不能吸烟，所以他去外面等你了，这个他已经付过钱了。”
佳禾接过纸袋：“......已经付过钱了？他怎么知道我穿着合不合适......”
导购小姐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他说你这么久都不出来，那就是合适，你没说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你哥哥真的好温柔好细心啊，做他妹妹都这么幸福了，如果做他女朋友，一定被宠上天了吧？”
佳禾愣了愣：“他不是我哥哥啊。”
她说完，导购小姐也愣了。
两个女孩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眨了一会眼睛。然后，佳禾红着脸，提着袋子转身直挺挺地快步走了。
江清明正在电梯口吸烟，见佳禾走过来，把烟头在垃圾桶上按熄了，把装舞蹈衣的纸袋和另一个塑料袋递给她：“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学校了。中午没来得及吃上饭，我刚刚在旁边的超市帮你买了点吃的，到了学校记得吃。”
佳禾默默将袋子接过来：“江老师，我特别谢谢您，可是我不能总白白拿您的东西......”
“不是白白，是谢礼。”江清明握着她的手，牵着她站上扶梯：“你上次送给的药很好用。”
“那这谢礼，也太多了吧......”她低头小声嘀咕：“根本不平等吧。”
“你如果真的觉得不平等的话......”他低头看她，忽然抿唇笑了笑：“那就每周末来帮我喝汤吧，怎么样？”
“啊？”佳禾瞪大眼睛看着他，想起老奶奶的萝卜猪脚汤，下意识吞了下口水，莫名有种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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