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番外四 长歌一曲鸿雁不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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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琴中意，莫问剑下锋，古琴一曲，又有谁人相望，鸿雁传书，却不度塞外苦寒，不度死生相隔——
“乐（yue）寻，雁门不若长歌，勿要去关外，关外夷人出没，若是对上了，以你现在难以一战。”背负长琴的青年认真的给抱着琴的孩子系上披风，一边叮嘱，虽然师父听闻他前去雁门把这个师弟对给他带着一起前去长长见识，但小家伙一路上还算听话懂事。
“师兄，我记住了。”抱紧怀里的琴，杨慕冲着自家老妈子一样的大师兄点点头“师兄是去见之前来长歌门的那位苍云的哥哥吗？玄甲苍云，国之坚壁，驻守雁门关的苍云军。”长歌门人皆是习琴驭剑，文人墨客志在出仕为国，杨慕倒是对以血肉之躯守边的军队很好奇。
杨舒听到小师弟一针见血把自己来雁门的目的扯了出来，嘴角抽了抽，问题是人家完全用崇拜的语气说出来，杨舒觉得真是有一口气憋着难受……
“好了，入关了。”杨舒扯了扯缰绳，和守关的苍云军交谈，他此行为私确实是因为思念，为公也是帮忙传递一下战况，还有押运一批药材补给，边疆苦寒，广武城根本不足以维持苍云军队的消耗，而朝堂之上……
公文很快由专人递予薛直将军和苍云军事风夜北，长歌门下筹备的粮草和御寒衣物也有人管理分发，公事完成，剩下的——
“这位姑娘可知破阵营下燕毅？在下杨舒，长歌门人。”杨舒拦住一个穿着玄甲的小姑娘，小姑娘年纪虽然看起来只和杨慕差不多大，玄甲确实破阵营斥候的朔雪套。
对方仰着头看了他一眼“看来营里说的今天来雁门的鸽子应该是你们，找燕毅不简单！”在两位长歌略带期待的表情中，玄甲少女扭头冲着军营某处，“燕—毅——，有长歌门的人找你！！！！！”
吼声回荡在军营上空，两位长歌一脸痴呆的看着突然咆哮的盾萝……
雁门的女孩子果然和南方的女孩子有差距_(:зゝ∠)_
“现在没什么战事，找人基本靠吼，看你们这一身文人味，我帮忙吼了。”盾萝不在意的摆摆手，远远地看到另一个身影跑过来“哦，我叫风小翎，苍云流缘门下，我师父把我暂时扔到破阵营学习学习。”
听到风小翎声音赶来的燕毅就看到杨舒和杨慕看着风夜北关门弟子，一脸痴呆。“乐（yue）清？是你来了啊。”铁骨铮铮的汉子看到杨舒的时候瞬时有点紧张“最近没有战事，没受伤，手上冻疮也没发作，你之前让我读的兵书我才看了一半，但是现在字练得比以前好很多，每旬五封信，你收到了吗，balabalabalabala……”
风小翎：我觉得我上司有点蠢(⊙ω⊙`)
杨慕：苍云军的画风差距这么大吗Σ(っ°Д°;)っ
杨舒：你可给我闭嘴吧！
最后杨舒忍无可忍把还在不断碎碎念的燕毅拖走了，徒留原地风小翎和杨慕面面相觑……
“小哥，你爹着跟我们队长，你什么看法？”风小翎自来熟的拦着整个人都在披风里，显得异常娇小的杨慕“不过你们文人都这么瘦吗？看起来也娘兮兮的。”
“乐清师兄是我师兄，在下杨慕，字乐寻，身体只是略有些先天不足而已。”杨慕对着风小翎拱手，“师兄怕是还要叙旧，我先回帐营，姑娘。”
杨慕的话还没说完，风小翎就一把揽住杨慕的脖子“身体弱是缺锻炼，师兄们说当年师父从雪地里把我捡回来都担心活不了了，糙养着现在不一样活蹦乱跳的，走，我带你去校场跑两圈。这么娇弱，越宠越弱！”
一直都是读书习琴，连琴中剑还没修满的杨慕根本比不上天天把几十斤重盾扔着玩的风小翎的力气，被她拉着去苍云的校场。
入冬之时，塞外苦寒，夷人一般都是初冬时节扰乱边境，企图得到些战利品好过冬，没有战事实属少数，而这少数，风小翎拉着杨慕从大营跑到校场在转了一圈广武城。
初见的那年，杨慕十岁，风小翎七岁，那年，天宝四年。
安禄山联合夷人暗算，玄甲苍云在自己的雄关之外溃退，薛帅永远的留在雁门外的古战场。
“杨乐寻，你们长歌门的小姑娘是不是也和你一样，软软的，特别好看？”
“爷这叫有情有义，咱们好歹相识一场，才不是专门给你写信的，燕毅那傻货天天抱着杨舒给他的兵书还写信，我就写写看的！顺便写给你的！”
“杨慕！你身子骨还不如我！你说的长歌门在千岛湖，你们不是有个什么山书院的吗？天天去爬山锻炼身体，要不这样，你天天爬山的话，我就练字，我一个打仗的兵要什么好看的字！你爬山，我就写，骗人是小狗！”
“我明天要出去巡视，练字要缓缓，回来补上，红衣教也插手这里了，可能还和夷人联合在一起，我要带队出去看看，记得爬山。”
“杨慕，我很好，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
夷人来势汹汹，破阵营全军相扛，不论行军用兵，对方都了如指掌，不得已向暂时驻扎于此的狼牙军求援，却遇到埋伏，背腹受敌。
狼牙是敌是友分外分明！
本来只是以为是简单的巡视任务，却在松林深处遇到红衣教，只是一个斥候小队的苍云却也反应迅速，及时应战，最后却已经在林中耗费四日，待回到雁门关的时候，只剩下们木的疮痍。
雁门关落联合外贼的入安禄山手中，唐王却责怪守边的苍云军，嘉奖狼牙御敌有功。背腹受敌的苍云经历过被视为同袍的背叛后，这只军队被李唐王室放弃，断了军饷，苍云玄甲，不复国之坚壁……
如血的残阳下，只剩下的残兵执刃，立下血誓——
苍云军为复仇而生，我们依旧守卫这大唐的山河，却更要让手中的刀刃指向我们所要复仇的狼牙！
“杨慕，我很好，我很清醒，更知道我身上这点上死不了。”风小翎咬牙把卡在肉里的箭掰断，利落的沿着箭尖划开一道口子，把带着倒刺的箭拔出来，带着细碎的血肉。
十四岁的杨慕不像十岁的那样在当时只有八岁的盾萝面前还显得小小的，杨慕从风小翎手中拿过绷带和药粉，后肩本来就不好自己处理，更何况风小翎为了取箭自己在身上又开了一道口子。
“小翎，你才十一，这样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明明比他还小，身上却全是战场上带下来的伤痕，“明明是流缘门下的关门弟子，怎么就是不懂行兵对敌，明明是陷阱还往里跳。”
风小翎撇撇嘴，一副‘你不要管我！’的表情，杨慕能怎么办，深深的叹了口气，一点一点帮忙处理好伤口，然后取出身后的风浸泉山，长琴一曲。
“比起相知我其实更擅长莫问，但是小翎，你不要这么逼着自己，战事已经稳定，重夺雁门已是定数，稍微放松点吧。”琴弦上流淌的曲调轻柔而放松，清净身心。“明天陪我去山上走走？你这些年当了小狗，还写的一手狗爬的字，我可不想背约。”
“……”风小翎没忍住，泄愤一般的扯了扯对方耳侧垂下的带子，结果不小心把人家的发簪拽下来了，如瀑般的青丝泻下，杨慕也顺着风小翎的力道偏头“去吗？”
“……好！”长歌门给乐寻喂了什么啊！怎么越长越水灵了！以前还感觉挺可爱的，怎么现在越看越觉得这货深不可测！文人果然……风小翎扭头不去看满眼笑意的杨慕，自然也没看见杨慕眼中除了笑意还要宠溺。
还是不开窍啊，再等等吧。杨慕轻抚琴弦，泠泠淙淙的琴声回荡，温柔而轻灵。
两人的感情也是这么细水长流也水到渠成，当苍云军重新夺得雁门关并建立苍云堡的时候已是天下大乱，彼时雁门早已不是兵家要地，战乱也深入中原腹地，天策苍云联手也难以制敌。
长歌中人皆是文人，文人出仕，苍云军也从雁门到太原，再前往洛阳等地协助天策府共同御敌，虽聚少离多，乱世之中书信也不便，心中却一直有那么一个支柱，支持下去，不仅是为国为家，还有心中的那个人。
上元佳节——
“虽然乞巧节给你这个更合适点，但我怕我们还是错过了”杨慕握着风小翎的手，把一枚小巧的银心铃放在她的手心，“盘铃清浅，此心相付。”
即使是乱世，太原城中的百姓已经燃着花灯，期待着未来，灯火映照下，青年的面容愈发朦胧，身形也在长歌门层层叠叠的校服下，瘦挑却不单薄，他握着她的手，许下此心相付的誓言。
对方的温度从银铃上传递过来。
“杨慕。”风小翎由着对方握着自己的手“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很……爱。”手中不是只有杨慕给她的银铃，还有另一个，她已经准备好的，想要给他的银心铃。
我们彼此都把对方放在内心深处，我们都渴望与彼此相拥，花灯掩映着相守的愿望。
……
…………
………………
而现在，我回到我们相遇的地方，却除了你给我的银心铃，什么也没有。
院外是人们嬉闹的声音，放着花灯，期盼着未来的心愿，广武城中如此热闹，我身边却没有你。
背负长琴的青年周身满是寂寞和悲伤，独自一人在这上元佳节显得更加形单影只，明明不到而立之年，却满头华发似雪，唯有腰间一双银心铃，清脆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往事。
“杨慕，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我会等你的。”
“小翎……”
“不会再放开了，骗你是小狗。”
“实际上你都当小狗两次了。”
“所以你要看着我啊，乐寻~”
“……嗯。”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番外四 长歌一曲鸿雁不度
，还差 